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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番外:落花为泥《一》 ...

  •    今年秋末,显得很凄凉波折,一代女帝王的逝去,将引起四地动荡。

      最有希望登上高位的齐王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来自那逝去的女帝:温莨。

      “齐王领旨吧,这福州一带可是光景甚好,吾皇对您可是甚好啊。”

      德宁尖着嗓子说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在笑齐王的痴心,嘲讽他的妄想。

      “臣,臣领旨谢恩。”齐王只是低垂着头,似是信喜,遮了那赤红的眼。

      宁德又道:“宫中事务繁忙,杂家便回宫了,齐王你便不用送了。”

      齐王攥紧拳头,如今宫中有了新皇,自是忙的很。只听他磨牙声起,道:“如此,便不送了。”

      德宁人却早出了偏殿,只隐隐听了一点,却不甚在意。

      女帝早已料到齐王不会甘心,让赫王白白得这一便宜,自是先引齐王去了福州赈灾,取义寻个功纪不是。

      那好处给的甚是丰厚,又假意让赫王去争,仅凭齐王的势力劲,绝不会错过。

      等他收到消息匆匆赶回京城,赫王早就登基,连女帝的葬礼都办完了。

      那白如雪的葬礼,齐王注定是无法触及的。

      德宁坐着轿子到了宫门落桥,往眼一瞧,这一看没把他心脏吓出来。

      “我的祖宗哟!这是闹哪一出啊!”

      声音惶恐不安的,飞快跑去。

      宫门中央跪着一人,正是景琛,女帝的心腹,他只着一袭青衫,单薄的跪在哪儿,秋风凉的很,他却不顾寒冷,背直直的,神情疲惫。

      还有一群侍卫恭敬的跟着跪着...

      德宁握着心窝子,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那群侍卫道:“你家主子要跪,你们不拦着,还跟着一起胡闹,作甚啊!”

      侍卫声音闷闷的回道:“拦不住主人,自是要受罚的。”

      德宁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觉胸口发闷,低声伏小的,扶着景琛。

      景琛早已身心疲惫,还真被德宁给扶起来,他苦口婆心道:“祖宗诶,皇上不让你给女帝陪葬,你就整日跪在御书房。”

      “现在好了,没有腰牌,进不成宫,你就跪宫外,您...“德宁手往上推,很是为难。

      “德公公来的正好,景琛正有一事想面见皇上。”他说的很轻,似是用了全部力气,怕对方误会,又道:“不是陪葬。”

      德宁心中一喜,高声道:“没听见你家爷说的吗,还不扶着,跟杂家面见皇上。”

      侍卫惊愕回神,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那架势真有几分怕爷不留神,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寻死了。

      虽这半个月中,这爷都没寻死过,只是这心都死了,那还留得住躯壳?所有的大臣都知晓,只是可惜了景琛那一副才华。

      如此气氛沉重了几分。

      德宁扶着景琛进了御书房,还没站稳便被皇帝差人叫人走,去了一趟御膳房,亲自端了一蛊人参汤。

      也许是里边还没谈完,复又叫德宁亲自去御膳房换一碗瘦肉粥。

      德宁有些郁闷。

      “....”这支开杂家,他理解,也不至于如此折腾吧?

      御书房这边还没个结果,御膳房倒出了岔子,青天白日的,竟然走了水。

      德宁来时,正好见着,一群肥厚的厨子,一脸的漆黑,一身狼狈的要跪不跪的。

      其中一人道:“顾少爷,我们这真没有一个叫小纷的孩子,若你要寻也是去寻主事的嬷嬷,哪儿也许就会有你找的人。”

      “对啊,对啊,您看您这把烧的,这可不是府上,这可是皇宫啊。”另外的人应和着。

      “这....”

      顾楠枝嘴里咬着一根草,一脸无趣的摆手,坐在凳子上,坐不是坐,躺不是躺。

      明晃晃的一个纨绔弟子般,他不耐烦道:“少拿这些糊弄爷,见不着人,我就烧了整个御膳房。”

      “有本事你们去告我的状。”

      一群人立马不吱声了,不知是谁,万念俱灰道:“你爱烧就烧吧。”

      德宁一见着顾楠枝,就眼皮直跳,再看那被烧了一半的厨房。

      顾少爷,烧厨房烧的还真客气....

      本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信念,德宁转身打算走,却被眼尖的厨子见着了。

      见到了救星般,高声喊道:“是德公公来了!”

      德宁:“....”一群没眼力的家伙。

      这下一群厨子算是时时刻刻盼来了救星,德宁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果然那顾楠枝一见着德宁,便眼睛发亮,站了起来,他焦急的大步走了过来。

      “德公公,你...”

      德宁在宫中修行这么多年,那眼神还能不清楚,这爷想问什么。

      德宁急急打断顾楠枝的话头,手中的东西扔给了小公公,拉着人便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德宁嚅嗫了下,这才道:“顾少爷,找小纹?”

      顾楠枝点点头道:“对,对,对,我已经找了她几日,若是平时只要呆在御膳房,一天里总能遇见。”

      “怎么自从女帝...那个,就不曾见着了。”他说这句的时候,说的很小声语气充满了担心。

      德宁攥紧了手中拂尘,视线看着一处枯黄的草坪,道:“小纷啊,十天前受了恩,回了家乡去了。”

      顾楠枝不太相信道:“不可能吧,她有什么本事?受谁的恩,家乡在何处?”

      德宁免得他看出破绽,照着自己的家乡撰写了几句,抹了还道:“小纷可高兴了,杂家瞧她开心,便赏了几个碎银子,小纷顺嘴便说了一句。”

      顾楠枝着急问:“说什么,说我吗?是不是说我啊?”

      德宁眼睛一转还真想到了什么,很难为道:“这,这到没有,就是说她回乡寻她小郎君去了。”

      顾楠枝那双灵活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道:“哦,寻,寻小郎君啊。”那个女人真是狠心呢。

      德宁心中默默祈祷:‘女帝,您也瞧见了这顾楠枝,可不是什么好弄的主,您婢女惹的事情,奴真不清楚如何断了,便说她去寻了男人这事,真的是迫不得已,妄您宽恕。’

      宽恕。

      德宁良心不安了一阵,见送走了一个祖宗,这才想起。

      “杂家这是老糊涂了吗,这御膳房的祖宗走了,那御书房还待着一个呢!”

      德宁火急撩撩的大步去了御书房,连那上碗瘦肉粥都给忘了。

      但景琛这会早走了,德宁见皇上一脸轻松,便觉得这位祖宗怕是想开了。

      不会动不动便寻死求陪葬的,他也算是完成女帝的遗愿了。

      俗话说,无事一身轻松,病来如山倒。

      德宁一把老骨头这来来回回折腾之下,一病不起,时好时坏一晃便是一年,那一下白了许多的头发便能看出门道来。

      俗话又说,一代帝王,一朝臣。

      德宁精神不振的见了皇上,兢兢业业的服侍女帝半辈子,被恩准回家乡,也算是死后落了根。

      德宁对此自是欣喜万分,便拄着拐杖,被送回了家乡。

      那年正好是女帝去世一周年啊,雪飘的很大,犹如当年女帝去世时,撒出去的白纸铜钱。

      德宁自从进了宫,便不曾回过家乡,那家也早就寻不着踪迹了。

      唯一记得的是那高高的山,悬挂在顶的水流,所以,朝廷给他寻了一处山顶,盖了一座府邸。

      德宁望着腰。拐着杖,踏着山梯,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他这一生陪着先帝,帮他度过了数十年载,陪着女帝从刚入宫的丫头片子,不问世事走向像了人人害怕的皇帝,陪着如今的皇上处理好女皇去世后留下的疑难杂事。

      他应该走一走,到处走一走。他好像记得,自己受了三个皇帝的恩,每有一个他都用着自己的忠心偿还。

      他陪着最久的皇帝竟是一个女子,怕是老祖宗也不会原谅他的吧,可是他一点也不后悔呢。

      那个女子,她做到了让百姓安居乐业,让他们有吃有住。应该是值得骄傲的啊。

      数日过去,外面呼呼的下了雪,宁德已经起不来了,如今的皇帝本想命人来照顾他。

      他那会肯,他这一生都是照顾别人,伺候别人。他不忍让那些小太监受罪了。

      宁德看着门外的雪,要是女帝知道他胡诌污蔑她,定会罚他这一身老骨头爬了这坐山。

      想着想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悠长的萧声,伴着歌声,唱的是一个将军思想家乡娘子的故事。

      那思念如此深刻,那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就如主人的心情一般。

      那声音很是熟悉,熟悉的德宁身子一抖。

      顾少爷,顾楠枝!

      他怎么在这里,对了,他当初作死把自己的老窝给供出来了。

      德宁后悔莫及,只好认命的慢悠悠的看着来人。

      过了半响,真看见来人中唱歌的人,吹萧的人,那吹箫的正是景琛。

      景琛!

      顾楠枝!

      德宁失声道:“两位祖宗诶!”

      两人同时进了过来,顾楠枝,手中一壶清酒,把给自己灌了一口,对景琛道:“看,我说的对吧,德公公这不是自己送上门了吗。”

      景琛道:“的确。”

      两人都穿着白衣,缥缈的如天上神明,那洞察所以的眼神,直看的德宁老腿发软。

      德宁找到了拐杖,拄着拐杖,寻了位置便下了床坐好,若是可以他倒是想站在,却已经站不动了。

      德宁道:“两位大人,可要问杂家关于女帝的事情。”

      景琛脸色还是苍白,低垂着眼,抚摸着玉萧:“这已经不重要了。”

      见德宁一副松口气的模样,顾楠枝嘴角微勾,道:“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德公公。”

      德宁颤抖着嘴唇,道:“不知顾少爷有何指教?”

      顾楠枝但笑不语。

      德宁这察言观色还是有点本事,悲催的看出了问题,叹息道:“您知道了。”

      顾楠枝笑容更甚了。

      德宁这下真看不出,这笑容是什么意思。

      景琛道:“温...她曾言,喜这江山景色,自在快活,便不打扰公公了。”

      说完,景琛便夸步走了,顾楠枝也跟在了身后。宁德不想出门却也知道他们的情景。

      顾楠枝举起酒壶有唱起了歌,景琛很快便吹着萧,意思很明显吧。

      温莨见不到的山色,便让喜欢她的人,愿意为她付出的人。

      一点一点的看,一步一步的走,记下来,到了三世石前,一点一滴的说给她听。

      她的江山,是多么宽阔,是多么迷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番外:落花为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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