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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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6
博士一向都认为，“自杀”是一个相当可怕而又极为可悲的词汇，而当这个词从恶作剧之神的舌尖轻轻滑出时，他清晰感受到了对方周身几乎凝固成寒冰的敌意。
接下来恶作剧之神垂下了他长长的睫毛，拆开另一个樱花味的布丁，显然是拒绝再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他们回到了汤姆交代的任务上。
“别以为乔纳森总是冷冰冰，事实上我认为他可能是和浩克最接近的人了，他一直都在生气——真的，一直，或许他承担了洛基属于愤怒的那部分吧。不过我在想，浩克做的一切或许都是为了你，布鲁斯，多感人哪~你生气时造成的一切后果，都由浩克来承担，骂名永远都在他身上，布鲁斯·班纳永远都是温和而且无害的那一个，哇哦~”恶作剧之神擅长并且乐于用他的银舌头挑衅每一个人，哪怕在这种本该和平相处的时候，布鲁斯不得不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安抚着浩克，因为绿色的大块头已经在他内心深处蠢蠢欲动。
这个总是喋喋不休的神用了两个多小时来说明他们现已发现的每一个人格的基本信息，尽管当布鲁斯剥除那些无关的唠叨后得到的有用情报根本占不了十分钟，毕竟每一个人格都相互独立，哪怕汤姆作为家长也不可能完全懂得其他人格的一切。
只不过，在这些琐碎的信息当中，有关陈述者本人的语句却是相当少，布鲁斯始终安静地听着，用他绝佳的头脑将恶作剧之神的所有行为与话语串联到一起并进行分析。
他很聪明，可显然并不成熟，总是在夸夸其谈，就像是那些十六七岁的高中男孩儿试图引起人们注意一样，不断夸耀着自己的成就，从无收敛。可当真正到了需要评价自己的时候，却又尽可能转移着话题，似乎并不希望被人真正了解。
于是，当去除掉语言和恶作剧为他武装上的尖刺，展现在布鲁斯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敏感到有些尖刻，却又期望着得到他人认同的年轻男孩儿。
当得出这个结论时，布鲁斯体会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恶作剧之神不是一个正派角色，他随心所欲到根本没有建立起完善的价值观，可他也不是反派，至少目前看来他的小把戏都无伤大雅——除了那些还没有被找出来的炸弹，然而布鲁斯明确知道它们不过是“洛基”用以自保的手段。
乱糟糟的情绪堵在布鲁斯胸口，让他难受极了。
“Em…亲爱的博士，你此刻的表情，我可以理解为……谅解与同情吗？”恶作剧之神比布鲁斯想象得更加敏锐，他眯起眼睛，弓起背凑近布鲁斯。
他凑得有些过于近了，已经侵犯了布鲁斯的私人领域，博士不得不尴尬地咳了几声，向旁边挪了挪。这让神灵发出一阵快活的笑声：“说真的布鲁斯，这没有必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看哪，这个小可怜，被父母抛弃被人们嘲笑欺负甚至都因此变成了人格分裂，那么他做些坏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严格说来那也不是他，我要关爱可怜的小洛基毕竟我不爱他就没人爱他啦’。”他捏尖了嗓子，用一种极富戏剧性的语调说着，然后自顾自地笑得浑身颤抖，甚至手一抖把没吃完的半个布丁倒在了托尼价值不菲的布艺沙发上。
这让布鲁斯更加难受，恶作剧之神的张牙舞爪朝向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可是连他自己的思维都乱成一团，更别提向恶作剧之神解释什么，毕竟学术上来讲，‘恶作剧之神’的确只是某个不该存在的‘碎片’，而只有‘洛基’才是值得被谅解与同情的‘个体’。
忧郁的博士再一次加大了自己的学习量，他的阅读面已经从心理学扩展到了哲学和伦理学，哪怕是晚上被托尼强行拉到了夜店，他都只是坐在一边用手机翻阅那些海量的论文。
恶作剧之神在夜店里倒是挺安分，除了接连灌趴下克林特、托尼和娜塔莎，最后终于被不会喝醉的史蒂夫放倒。
第二天，并没有喝酒的布鲁斯却显出了与宿醉如出一辙的憔悴，当走到餐厅吃早饭时，托尼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布鲁斯，你是趁着我们喝醉，又偷偷跑去哪儿嗨了？”然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白开水似的灌了下去，这让崇尚养生之道的布鲁斯在心里默默为他的健康与寿命担忧。
不过布鲁斯还是决定放下这个绝对会引起争吵的问题，转而向这位天才的战友求助：“托尼，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当然！有什么难题，全都交给无所不能的托尼·斯塔克吧！”
“人的存在形态是什么？”
托尼瞪大了他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博士：“布鲁斯你没昏头吧？怎么大清早的问这种问题？再说了我是个物理学家又不是哲学家，何况那些哲学家们都为这个问题争执不下，我怎么可能会有答案？”
“不——托尼，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治疗洛基。”布鲁斯皱起了眉，“他的每一个人格，至少在思想上是相互独立的，如果全部融合，那就只剩下了‘洛基’，这让我感觉在进行一场谋杀。”布鲁斯珍惜每一个生命，而他为人格们算不算真正的生命感到了十足的困惑。
托尼显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转了转眼珠，一挥手，粗暴地下结论说：“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的目标就是早点儿治好他，早点儿把他送回阿斯加德！”
“那就相当于洛琪的彻底消失，当然，还有其他人格。”
“呃……”托尼沉默了。
或许是其他几个家伙都不怎么讨托尼喜欢，以致他忽略了，虽然顶着一个成年男性的壳子，可洛琪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年幼、乖巧并且害羞的小女孩儿，那个给托尼的拥抱，就好像在信任自己的兄长，或者父亲，而他们正准备抹杀掉这个女孩儿存在的唯一形式。
“乔纳森说过，他们是‘人’，不是‘人格’，哪怕他们共用一个身体，哪怕他们愿意为了洛基而牺牲自己。”
“我可不认为洛基——或者他的随便哪个人格能担得起牺牲这个词。”找小甜饼路过的克林特加入了这场对话。
然后是刚给自己做了三明治的史蒂夫：“但他们的确想要牺牲自己，因为他们爱洛基。而且我也觉得，既然这些人格能够思考并且行动，那么他们就是独立的个体。”
“我有必要提醒你们，治疗洛基是神明们的决策，你们的纠结毫无意义。”娜塔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所在。
正在这时，索尔的大嗓门响起来：“嘿，吾友，你们在说什么呢？”
于是复仇者们四散开来，并且用眼神相互示意着讨论延后。
终于，在托尼又当了几次奶爸，克林特和火神进行过一番比试，娜塔莎和洛基蒂聊过天，史蒂夫得到了汤姆送的两幅画，布鲁斯被恶作剧之神指点了有关γ射线的研究之后——
“索尔，我想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洛基的治疗方案。”布鲁斯轻轻地咳了一声，说，“你有三个选择。”
“第一，融合，你弟弟会变成所有人格的集合体，或许会暴躁会偏激会恶作剧，但同时也会爱你信任你。
“第二，抹杀多余人格，只留下最核心的洛基并开导他，不出错的话，你会得到与年幼时的性格相差无几的洛基。
“第三，保持原状，但是——安抚受伤的，控制邪恶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