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时间》胭脂相留醉

16、CHAP.16

　　见到弗丽嘉，索尔在最初的惊讶后，便一脸愧疚地走到她面前：“抱歉，母亲，是我让洛基……”
　　“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弗丽嘉坐在沙发上，轻轻抚摸着伏在她膝头的洛琪的头发，而洛琪正闭着眼睛，发出柔和均匀的呼吸声——她从来没有睡得这样平静过，“事实上，我们，整个阿斯加德都有错，在如何对待他们这方面。”她慈爱地看着洛琪，然后抬起头，示意索尔靠近。
　　索尔抿着嘴唇，轻手轻脚地蹲在弗丽嘉面前。
　　厚厚的长毛地毯很好地吸收掉了他发出的最后一点声音，也使得洛琪的睡眠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她小小地咂吧了两下嘴，脸颊在弗丽嘉的膝上蹭了一蹭。
　　索尔出神地注视着她长长睫毛投下的一小块阴影。老实说，他太久不曾见过洛基这幅模样了，从他们还习惯于相拥而眠的少年时期起，这块阴影就总是在跳动着，再微小的动静都会让洛基睁开他翡翠色的双眼。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索尔看向弗丽嘉，在母亲温和的目光下迟疑着将手递到她掌心。于是弗丽嘉轻轻将雷神宽厚温暖的手掌覆上二王子鸦色的发。
　　“我并不能在中庭待太久。”弗丽嘉轻声道，“当我回去后，照顾洛基——所有的洛基，就是你的责任。”她直视着索尔海蓝色的眸子，“你的伙伴们都告诉我了，索尔。但无论谁，无论哪一个洛基，他们都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不是吗？”
　　索尔脸上的羞愧更重了，他的手指无意识抽动了一下，吓得他赶紧去看掌下的洛琪，还好，她依然陷在深沉而甜蜜的梦境里。
　　“老实说，我并不太明白中庭对于洛基的这种——姑且称之为疾病的现象的理解与描述，但我认为，他们都是我的孩子，这一千多年来，我想他们所有人都曾和我相处过，他们共同构成了我所知道的洛基。”弗丽嘉轻轻捏了捏索尔的手背，“而我一直都如此爱他，爱所有的这些孩子。”
　　索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一只被扔在大雨里的狗仔：“我——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很抱歉我不该、我只是……”他无助地抬起眼帘，语无伦次地说，“我没想过会是这样，我、我想要治好他……我以为，天哪，我以为他能够变回原来的样子，但——”他的声音哽住了，然后认命地闭上眼睛，说，“是的，我——或许洛基说得没错，我甚至那么懦弱……”
　　头顶传来熟悉的温度与触感，弗丽嘉正用另一只手梳理着他的头发。“那么你接纳了他们，或者说，准备接纳他们吗？”辨认出索尔脸部肌肉稍纵即逝的僵硬，弗丽嘉叹了一口气，声音中罕见地带上了严厉，“索尔！”但她仍然控制着音量，并且在洛琪小幅度转动身体时发出温柔的哄婴儿般的“shh——shh——”声。
　　“事实上，比起你们所说的‘治愈’他，我更希望他快乐，希望他们快乐。”神后爱怜而哀伤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你的伙伴们做得很好，而索尔，你本应是最该做到这些的人。看看他……”弗丽嘉的眼睛里慢慢溢出泪水，“看看他的脸颊、他的下眼睑、他的身体、他的手……”他凹陷的脸颊、他泛青的下眼睑、他细瘦的身体、他苍白嶙峋的手，“我们本该一直陪在他身边。”
　　索尔发出痛苦的低吼，他紧皱着眉低下头，双膝下落，跪在了弗丽嘉和洛基身前。手心里是弟弟柔软的发丝，却在他心上割开一道深长而泛着脓血的伤口。
　　“母亲……母亲……”雷神眼睛里的海洋倾泻而出，滚烫的眼泪迅速沾满他的脸颊，他努力把抽噎压抑在自己的喉咙里，这使得他发出如同窒息一般的咯咯声，他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手掌，不让它的颤抖打扰到这个正在安眠的幼小的孩子。
　　弗丽嘉温和地看着他，直到那些汹涌的泪水慢慢停下。然后倾身，在索尔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做一个好哥哥，my son。”
　　正在这时，洛琪张开嘴，打了一个浅浅的哈欠，从嘴唇里溢出几声模糊的嗯哼，她的眼睫抖动着抬起，露出她翠绿的虹膜，瞳孔的焦距还散开着，这使得她的眼神迷茫而童稚，像是开在山巅的花。
　　索尔屏住了呼吸，看着洛琪懵懵懂懂地坐起身子，然后娴熟地依偎进弗丽嘉的怀里，半垂着眼帘，用还带有睡意的声音道：“Mommy……”
　　“嗨宝贝儿。”弗丽嘉柔声说，“睡得好吗？”她亲吻着洛琪的眼帘和鼻尖，手指慢慢抚摸着她的脊背。洛琪慢吞吞点头，抬手揉着眼睛。
　　接着她看见了索尔。
　　雷神为对方脸上一瞬间的畏怯而难过，他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咧开嘴，试图给洛琪一个雷神式的灿烂明亮的笑容：“嗨，洛琪。”但洛琪只是眨眨眼，犹豫着翘起唇角，小声回答：“嗨……”她又向弗丽嘉怀里缩了缩，手指缠着母亲的衣摆，看了看四周，低声问，“Mommy，托尼呢？”
　　“sir正在来的路上。”贾维斯回答了她。
　　洛琪的眼睛里闪烁起星光，溢满了真正欣喜纯粹的笑意。
　　“宝贝儿，你很喜欢托尼吗？”
　　女孩儿立刻用劲而肯定地点头：“他对我很好，他们——托尼、史蒂夫、娜塔莎、贾维斯、布鲁斯、克林特，”她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他们都对我很好。”
　　“当然了，谁会对这样的甜心不好呢？”托尼走进来，他甚至罕见地穿上了一件纯色T恤，而不是脏兮兮的工作服或者骚气的花衬衫。他大步走向洛琪，给了张开双臂的小公主一个拥抱，然后坐在她身边。
　　托尼看向弗丽嘉，有些紧张地眨眨眼：“你好，神后。”他擅长和各种不同的火辣女人调情，可弗丽嘉——这样温柔包容的母亲形象已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太久了，或者也可以说，正是自己生命中父母角色的缺失，才让托尼下定决心承担起照顾洛琪的责任。
　　“你可以叫我弗丽嘉，托尼——我能叫你托尼吗？”弗丽嘉微笑着，托尼看着她蓝色的眼睛，理解了洛琪对她深深的依赖与眷恋。
　　没有谁比弗丽嘉更适合做一个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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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肛论文做pre弄得脑子都不清醒了，差点忘了这事儿
不知道自己写了些啥，忙过这阵子再改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