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真的是日常吗？！》籵訫

5、燕子

　　5

　　早晨。
　　“哥，那个妖怪跟在我们后面耶。”羽转头。
　　“......不管她。”
　　中午。
　　羽和井上坐在树下吃着午餐，远远的看到夏目走进教学楼，身后紧紧的跟随着一个妖怪。
　　“唔......真有毅力啊。”叼着筷子不禁喃喃道。
　　“嗯，什么？”井上一脸茫然。
　　“唔......没什么。”
　　晚上。
　　“哥，她还跟着耶。”
　　“......”
　　第二天。
　　早晨。
　　“......”
　　“哥，还是早点解决吧！”再这样下去这个妖怪会成背后灵的吧！
　　“......我会解决的。”夏目无奈叹了一口气。
　　中午。
　　夏目坐在树荫下，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妖怪，“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叹了一口气，“那么你没有线索吗？”
　　“是的，只知道他住在二叶村，名字叫做谷尾崎。”妖怪眼睛闪了闪。
　　“二叶村......就是那座村庄吧。”夏目捏着下巴，“所以，村庄是几年前废掉的？”
　　“二十年。”
　　教室内。
　　“诶？二叶村的谷尾崎先生？”班长笹田一愣。
　　“你认识吗？笹田。”
　　“不，完全不认识。”
　　夏目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二十年前的人不是那么好找的。
　　“唉，要准备长期抗战了吗？”喝了一口绿茶。
　　“我爸爸就是二叶村出身的耶。”身后传来北本的声音。
　　“噗！”一口绿茶喷出。
　　“很脏耶！夏目同学。”笹田惊叫道。
　　“抱歉，笹田。”夏目转头，“北本，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二叶村的人几乎都搬到这附近了。”北本想了想道。“我去问问我爸爸看看。”
　　夏目长呼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找到吗？
　　放学路上。
　　“诶？已经找到了吗！”羽惊讶，“这么快？”
　　“是啊，没想到北本同学的父亲就是那个村子的人。”夏目忍不住笑了。
　　“真是。”羽忍不住笑意，转头道，“那恭喜你了，能够找到想要见的人。”
　　“谢谢您，夏目大.......羽大人。”妖怪声音很欢快。
　　“大人什么的，别这样说啊。”羽不太好意思被人这样称呼。
　　夏日很是炎热，路边传来蝉鸣声，一路上羽已经看到不止一个蝉在脱壳了。
　　沉默半晌。
　　“...我无法理解你想要见某人的心情。”夏目微微垂着头。羽侧目，夏目继续道：“不过太好了。”
　　“是的！”妖怪很高兴的笑了起来。
　　“夏目大人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呃，亲生的没有。”夏目顿了顿，“你呢，有吗？”
　　羽抬脚踢起一块石头。
　　妖怪点头，“是的，有四个，不过，大家都被我害死了。”
　　羽侧目看了看她，大概不是人类吧。
　　“呃。”夏目转头。
　　“夏目大人，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夏目站定转头看着她，伸出了手。
　　妖怪开心的拉住他的手，“夏目大人好温柔哦，就是这样才容易被附身的哦。”
　　“你没资格说吧。”夏目反驳，转头伸出另一只手牵住羽。
　　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牵住的手，算了，想牵就牵吧。
　　“啊，夏目大人，要下雨了。”
　　“诶？”
　　“我感觉的到。”妖怪抬头望着天空。
　　“可以预知天气？你是鸟？”夏目想了想，“原来如此，你本来是燕子啊。”
　　“是的。”
　　走着，前方的草丛传来‘莎莎’声。胖头胖脑的猫咪老师钻了出来，“夏目～我来接你了。”
　　“嗯？怎么在牵手，你们是小鬼吗？”猫咪老师看着燕子和夏目交握的手，一脸惊讶。
　　羽面瘫脸，他是被忽略掉了？
　　“吵死了。”夏目脸黑了。
　　回到家中，燕子垂头正坐着。
　　『我很久以前是一只雏鸟，结果不小心从巢穴中掉出去了，后来有一个人类捡到我并把我放回去，但我却因此染上了人类的气味，父母讨厌这样的味道所以抛弃我们离去。兄弟姐妹接连丧命，最后只剩下我而已，我的内心好难过好难过......』
　　『结果我...化为了恶鬼。』
　　『不过从某一天有一个人类开始拿食物给我，而且是每一天都来...他大概以为我是野狗吧。不过借由他身上的人类气味，我回想起救命恩人的温暖。』
　　『在沉入水底的时候，我之所以能够安心沉眠，就是因为有他的关系。』
　　“...这样啊。”夏目垂下眼眸。
　　“真无聊。”猫咪老师打了个哈欠，撇眼。
　　羽听完了故事，只想到，原来妖怪，是这么.....孩子气的吗。
　　像个孩子一样追寻的温暖......真是比人类还要更像人类吧。
　　次日。
　　“夏目～拿去吧。”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纸条。
　　“嗯？”
　　“之前提到的，谷尾崎先生的住址。”
　　“啊！谢谢你，北本。”夏目双手接过纸条。
　　双目闪烁的看着纸条。
　　放学后。
　　“就在这附近？”羽跑的气喘吁吁。夏目和燕子也是。
　　“就在这附近！我闻到他的味道了！”燕子激动道。
　　路的前方有一个男人，看起来像是什么公司的职员一样，羽呼出一口气，看着燕子加速跑过去。
　　她笑着，看起来非常开心，她跑到那人类的面前，很激动的在说什么，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那人类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她脚步匆匆，她又跑到了那人类的面前，继续说着。距离太远了，羽听不见，可是燕子看起来依旧很高兴。
　　即使......那人类听不见。
　　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是在说感谢地话吗？很感谢他曾经救了她？
　　话似乎说完了，燕子目送着那人类走远，抬起手用力的告别。
　　夏目突然心脏一涩，他想：“为什么，我看得见这一幕。”
　　夏目弯腰喘气，抬眼看着他们。“明明她是那么，那么......”
　　羽长呼一口气，抬头看到了夏目的表情。
　　真悲伤
　　“哥哥，你太温柔了，这样下去怎么办？”
　　“嗯？”
　　“你看啦，这次的是燕子，如果下一次狗啊，猫啊，蛇啊......哥哥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夏目叹了一口气，大概，他还会像今天一样吧。
　　“......她回来了。”羽转头。
　　“啊，我们回去吧。”

　　“夏目大人，谢谢你，我觉得好像做了一场美梦一样。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
　　羽坐在窗子边，闻言看了眼即将落下的太阳。
　　梦吗？
　　“我要回二叶了。”
　　羽转头，“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人类，即使不回去也没什么吧。”只是奢望一场梦太微小了。
　　“...其实我有想过要找人附身想要给嚣张的人类一点教训。不过我更想和兄弟姐妹们一起沉眠在那个地方。”
　　骗人。羽撇嘴。
　　“这样啊。”夏目道。
　　“夏目大人。”
　　“夏目大人，还有羽大人，真的很感谢你们。”燕子俯身道谢着。
　　“村庄没有那么快沉没吧。”
　　“嗯？”
　　羽转头，哥哥果然还是心软了。
　　不过，虽然两人有见到面，可这样不算是实现了见面的愿望吧。
　　接连几天，燕子坐在那个人类会路过的树上，每次那个人类经过，燕子就会很高兴的向他打招呼，可惜除了他和夏目，根本没有人看见。
　　燕子每天维持外形的时间变短了，羽想，大概是力量衰弱的关系吧。
　　阳光照在她身上的时候，感觉她就像要消失一般。
　　晚上，回到家。
　　之前来要名字的马面妖怪站在门口。
　　“你怎么又来了？”夏目问道。
　　羽好奇的看着马面妖怪的面具，有点想要摘下来看看。
　　“吼吼，今天要举办二叶祭，所以我就拿酒过来了。”
　　“二叶祭？”
　　羽仰头看着这个妖怪，看起来好像很可疑耶。
　　“是的，二叶村位于光与暗的交界处，当初妖怪们每隔四年就会在村子里举办祭典。趁着这次村子能重见天日，我们想要久违的举办一次。”
　　“诶～”夏目一笑。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羽眨眼。
　　“是啊，大家喝酒唱歌跳舞玩游戏。游戏的奖品是一件浴衣，穿上就能在当晚变成人类。整场祭典真的很热闹哦！”
　　浴衣——这妖怪是刻意的吧。羽眨眼。这样哥哥一定会去的啊。
　　“你刚才说了什么？”夏目一愣，手上的包都掉到地上了。
　　“热闹，很热闹～”
　　“噗。”羽真的忍不住了，这个妖怪刻意来帮哥哥的吧。“是啦，哥哥，能变成人类的浴衣。”
　　夏目一怔，看向垂中。
　　“诶？难道您有兴趣吗？要不要去看看，夏目大人。”
　　这下子，连夏目也看出这个妖怪是故意的了，有些无语的课看着他。
　　“那，小羽，你帮我和塔子阿姨说，我晚上去同学家里吃饭了！拜托了！”
　　羽愣愣的看着夏目被那个马面妖怪拉走，等反应过来，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喂！我也要去啊！真是！”羽愤愤跺脚。
　　“啊咧？羽？是你回来了吗？”塔子听到声音打开门。
　　“呃，是，我回来了。”羽一脸讪讪的抱着书包，“那个，哥哥说要去同学家里吃饭，晚上大概很晚才会回来。”
　　“嗯？是吗。”
　　是是是啊!羽有些无奈，哥哥太任性了怎么办？
　　唔......我也很想去啊。
　　吃完晚饭，羽很快放下碗筷，“塔子阿姨，我吃好了。”
　　“不再来一点吗？”
　　“不了，我今天累坏了，想要睡觉。”
　　“啊，是吗，那快点洗个澡早点休息。”
　　“嗨～”羽起身回到房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
　　真是，这下怎么办呢？他也很想去看看啊。
　　唔......嗯？刚才院子外面是不是走过什么......羽眯眼。
　　啊！那只独眼妖怪！
　　羽左右看了看，快步轻声下楼，这个时候塔子阿姨应该还在厨房才是。很好，羽垫着脚尖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出了院子，羽长呼一口气，妖怪妖怪在那里？啊，看到了！
　　左右环顾四周，很好没有人。
　　“喂，妖怪先生～”
　　妖怪转头，一眼便和羽对上了眼。
　　“啊啊啊啊啊！人类啊啊啊啊！”又来了。
　　羽面瘫脸，语气平淡威胁着：“你再叫我就让斑吃了你。”
　　“啊啊啊啊.....呜呜。”妖怪捂着嘴，抬眼看着羽才反应过来，“你是谁嘛！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啊，真是恶劣的小妖怪呢。
　　羽扯了扯嘴角，露出微妙的笑意，周身气压降低，“你说什么？”
　　妖怪一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个！这个人类好可怕！
　　“没什么没什么！......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语气献媚，看得人一阵无语。
　　羽摸了摸下巴，“你知道二叶村的祭典吗？”
　　“知道啊。”妖怪老实点头，“大人您要去吗？”
　　“嗯。”羽看了看天色，“拜托你了哦～”
　　妖怪鸡皮疙瘩一抖，“是是是，大人，大人这边走。”
　　“感觉好奇妙。”羽抬眼看着一个从头顶飘过去的妖怪，树林里明明漆黑一片，可就是看得到路。
　　“大人，就在前面了。”独眼小妖怪有点激动的跳了跳，“呀，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羽拨开了眼前遮挡视线的树枝，入目的便是摩肩接踵人声鼎沸的场面，就像人类的夏日祭典一样，树枝上挂着灯笼，小妖怪们穿着各种各样的浴衣，目光直直的看着某处。
　　羽视线转过去，便看到了挂在树上的衣服，啊，那大概就是马面妖怪说的衣服了吧。
　　如果是这样.......找到了！
　　羽眯了眯眼睛，笑着看着隐藏在妖怪之间的夏目，唔，不过他脸上带的是什么？
　　抬手摸了摸独眼小妖怪的脑袋，“辛苦你了，你去玩吧。”
　　独眼小妖看起来有点受宠若惊的呆愣模样，愣愣的看着羽半晌没反应，羽疑惑在他眼前晃了晃，妖怪顿的立刻回神，慌慌张张的跑远了。
　　“......他怎么了？”羽不解的喃喃自语。
　　“哼，小鬼，当然是看到我斑大人了！”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羽仰头，“啊，猫咪老师。”顿了顿，他还看到了坐在猫咪身边的马面妖怪垂中，“你怎么上去的，明明这么胖还会爬树吗？可怜的树枝不会断掉吗？”羽歪头。
　　“小鬼！不准说我胖！这是壮！”猫咪气的跳脚。
　　羽撇嘴，明明跳起来的时候肥肉都在晃呢。
　　这时，耳边传来妖怪的喊声惊呼声，啊，比赛就要开始了。
　　羽有点艰难的爬上树枝，颤颤巍巍的坐下来时艰难呼出一口气。
　　“哼，小子，你还太弱了。”猫咪鄙视的看了羽一眼。
　　羽二话不说抓过猫咪狠狠地蹂躏了一番。
　　“啊！雅蠛蝶～好痒！哈哈哈哈哈哈，呼噜呼噜.......你这可恶的小鬼，恶劣的小鬼，哈哈哈哈哈哈，别挠肚子，啊，好舒服～呼呼呼.......脖子，再往上一点！”
　　羽万分唾弃的看着软成一滩的猫饼，节操呢？虽然表现的万分嫌弃，但手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噜着猫脑袋。
　　余光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垂中。
　　视线看过去时，垂中正好转过头来，两者的视线相对，羽一愣，“怎么了？”感觉他有话要说。
　　马面直直的看着羽，“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羽扬了扬眉毛。
　　“你没有味道。”垂中的声音愈发虚幻，让羽不由得愣住了。
　　“味道？香味还是臭味。”羽扯了扯嘴角。
　　“不，是人类的味道。你没有。”
　　趴在羽身上的猫咪目光凝了凝，懒散的抬眼看向马面，“你话太多了，老家伙喝你的酒去吧。”
　　垂中哼了哼，不再说话，连头都转了回去。
　　“没有人类的味道？”羽皱眉，“什么意思。”
　　猫咪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就是说你小子干净的意思。”
　　“......”这敷衍的态度真明显。
　　羽撇了撇嘴，没有再问下去，自知估计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可那些话像是一根浅刺一样扎入了他的心里。
　　抬眼，远处夏目拥挤在如同洪水之势的
　　妖怪之中，像一叶随时都会被水冲垮的扁舟。
　　手指头挠了挠猫咪的软肉，“不去吗。”
　　“呼噜呼噜.......哼，才不管呢。找死的小鬼。”虽这样说，但还是坐起身子，视线紧紧的盯着妖海中瘦弱的人类。
　　嘴硬。
　　心口不一。
　　羽撇了撇嘴，两手捧起猫咪，抬眼仔细看向夏目的位置。现在比赛可是快到一半了，哥哥肯定不希望输掉。
　　就是现在！羽两手将猫举过头顶。
　　三、二......一！
　　“走你！”羽双手一抛。
　　“啊啊啊！可恶的小鬼！”斑恨的牙痒痒。刚才还帮他挠痒痒的人居然转头就把他扔出去了！
　　“砰”的一声，白色的烟雾蔓延，一头巨大的白色凶兽在空中奔走。“夏目！”
　　夏目转头一惊。“猫咪老师！”
　　斑叼起夏目转头甩到自己的背上，“坐好了。”
　　羽弯着眼睛看到最终夏目拿到了那件浴衣，虽然现在夏目看起来挺狼狈的。不过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结局不是吗？
　　羽轻呼一口气，双手比作望远镜一般转头看向其它地方，祭典看起来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妖怪们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
　　“你要参加游戏吗？”垂中突然说道。
　　“唔......”羽皱起眉心，问道：“能推荐一个比较有趣的游戏吗？”
　　垂中转头看了看羽，半晌，手指指向一个地方。
　　“那里？我看看。”羽眯起眼睛，“投壶游戏？”这么简单的游戏有什么特别的？转过头，马脸妖怪已经不见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羽嘟囔两声，哼哧哼哧的爬下树。
　　。。。。。。。。。。。
　　“什么？小羽也来了？”夏目惊愕，转而变成担忧，“他在哪？”
　　斑还未变回招财猫，眼珠子朝着一方转了转，夏目转头。
　　羽听到脚步声，顿时知道要糟。
　　投壶的游戏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几下子就拿到了奖品，正准备回去，就看到夏目了。
　　‘还以为已经走了.......’羽心想。
　　“砰！”
　　“好痛！”羽蹲下捂头，头上肯定鼓起一个大包了!
　　夏目握着拳头，没好气的看着羽，“不是让你在家吗？”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这么多妖怪，万一被妖怪吃掉了怎么办？！
　　“我说了我也想去嘛，你话都没听就跑了。”羽不满道。
　　“为什么一定要来呢！被妖怪吃掉了怎么办，我会有多担心你知道吗！”夏目眉宇间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
　　“羽！”
　　“......”，羽顿了顿，缓缓站起身子，“你也不过是比我大三岁而已！还不是小孩子！就没有想过别人也会担心你吗！少在这里装大人了!”喘了口气，羽转身就走。
　　夏目站在原地愕然，久久不能平静。
　　骑在斑的背上，夏目一身泥土灰尘，一身狼狈的从窗户爬进房间。
　　将浴衣交给燕子，看着她惊喜的面容，夏目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
　　‘就没有想过别人也会担心你吗！’话语还回荡在脑海里。
　　看着远处的星空，夏目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脑袋。
　　啊——被小孩子说了。还被担心了。
　　唔，有点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