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镜缘劫》叶清溪

2、险中诉携恩怨分明

　　樱乡被扭送着同陵枫眠一行悄悄地返回神殿。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陵枫眠目光如炬看着眼前的手下。
　　“情愿为神尊而死！”异口同声的誓言回荡在空旷的神殿中，惊醒了半睡半醒的樱乡，但她不敢马上睁开眼睛。
　　“很好！”
　　陵枫眠从手下那里接过樱乡揽在怀中，一道蓝光飞过，众人倒地而亡，迅速化作一缕青烟消失殆尽。
　　低头看着怀中人，低语道“再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世了……”
　　突然烛光俱灭，风骤起。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和我玩这样的把戏，出来吧，胥儿。”
　　神殿重新光亮起来，银色和蓝色的披风在空中一闪，一个男子，侧坐在神尊的座位上，略带挑衅的神情。
　　“哥哥，据回报，乐栖族整族已被歼灭。但倘若现在还有留存的乐栖族人，将是三界最大的隐患。”
　　“他们，做得可真够利落。”陵枫眠冷笑着说。
　　“你，别装作没听懂，我不管你跟她之间有什么瓜葛，我必须警告你，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留!”陵枫胥生气地站起身来。
　　“以后，本尊劝你还是不要失了礼节，本尊的位置还是不要轻易乱坐，否则……”
　　“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陵枫胥忍不住走上前来。
　　“本尊的事，你最好少管。”陵枫眠言语坚定而不容违抗。
　　“你想留她，要看你留不留得住她……”陵枫胥负气而走。
　　神殿终于回归于寂寥无声，樱乡吓得的心在砰砰直跳。陵枫眠轻轻抱起她，向神殿深处走去，在自己的寝殿旁边的一个房间面前停下，开门把她放在床上，默默地离开。
　　樱乡的心乱作一团，乐栖族的人真的皆已遇难？为什么偏偏自己被救下，哥哥不是说任何人都逃不过天命吗？这个被称做神尊的人，与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看见他会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她从刚才偷听的对话中断定，乐栖的灾难一定与他有关。
　　门开了。“晚上，你最好不要乱跑，你现在是戍古族人，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乐栖族，倘若被别人识破了身份，必死无疑，尤其要躲开刚才那个人，要是落在他手里，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清冷的月光中，飘动的披风，像是缱绻的云。
　　“你为什么要做？”乐樱乡坐起身来，虽然依旧感到害怕，但是直觉告诉她他不会因此而生气，这种感觉就像很久以前的默契。
　　“乐栖向来通晓天意，你为何不问问苍天，看他如何解答？”陵枫眠讽刺道。
　　“是你，下令的对吗？”樱乡突然严肃起来，眼中蓄满泪水。
　　陵枫眠淡淡地说道：“这是天的命令。”陵枫眠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威慑到一样，明明自己才是这三界主宰，却突然不希望这个人对自己失望，因为.......
　　“为什么！？乐栖族向来与世无争，素来平和，究竟为何遭此灭顶之灾？”
　　“一个永远于世无争的地方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它存在了，天就会命令天下所有人共灭之。”陵枫眠心情有些激动。
　　“不要再拿天命来搪塞我，我从来不相信天命！”
　　陵枫眠突然一颤，这熟悉的话，让所有回忆涌上心头，但是，不可以，现在不可以再回到从前了，乐栖族的灭亡已经是悖逆天命的惩罚了，现在若在逆天而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过去的永远回不去了。
　　“是我的命令又如何，凭你之力，也想向我报仇？”
　　“那个人说得对，你不该救我，我应该同我的族人一同走向灭亡。”樱乡走近陵枫眠，秀发虽已凌乱却在月光的映衬下，多了一分朦胧的美感。
　　“呵，乐栖与你何干？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免得知道的太多让我不得不杀了你。”陵枫眠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但仍旧努力保持镇静。
　　樱乡感到眼前的这个人是多么的矛盾和纠结，既已是至尊却活的一点也不轻松，对他的阴谋樱乡不感兴趣，至于复仇……
　　“你怎么不说话了？”见樱乡沉思，陵枫眠心中隐忧。
　　樱乡避开他的目光，走出门外，面对着月光，静静地说：“我梦到哥哥对我说，‘我们都回家了’，他说过，只要天下和平，那么天下的每一处都是我们乐栖族人的家，每一个人都是乐栖族人的亲人。乐栖族的事，天下各族都有参与，如果我要复仇，岂不是应该杀尽天下人？如果是那样，我倒宁愿先杀了我自己。只要你发誓，再也不会让这样的杀戮重演，我可以不向你们寻仇。”
　　陵枫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让他想起了在乐栖族曾经的生活。杀戮并非其本意，但是他已停止不了杀戮。
　　“如果，我无法保证呢？”
　　“你！”
　　“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侍女了，我一直就在这里，你若想寻仇随时奉陪，但是我可不能保证每次都有耐心饶你不死。”陵枫眠走近她，现在的你，如蝼蚁一般，如何与我抗衡，若是没有之前的事，你也不过是亡魂罢了，如果，我曾经没有爱过你，又为何会是今天的下场。如果，我依然还爱着你，又会坠入怎样的地狱？可是，我如何能放弃。
　　“你可以杀了我，可以弃我去最遥远的地方，为何偏偏要把我放得离你这么近？”樱乡感觉陵枫眠的所做作为实在匪夷所思，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办法从心底里没有歇斯底里的恨他。
　　“这样你最安全，对我也最安全，还有，不要整天这么多问题，知道的越多，你离死亡就越近。”

　　长明殿里，陵枫胥坐立不安，大哥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荒唐的事，留下一个乐栖族人，这种风险实在太大。可是这女子的事又不能让手下的人着手，只好自己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