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末世呢？》卑以bp

7、气息

　　睁眼，怀继和看到头顶上白色的灯光。
　　这是那个科学家的实验室。
　　穿着实验服戴着口罩的人看到她醒来，立刻走出去。这是科学家的助手，他去叫科学家了。
　　这里的研究人员都是穿着实验服戴着口罩的，怀继和基本分不清哪个助手是谁，唯一能记得的就是那个经常在她身上动刀子的科学家露在外面的双眼和眼镜了。
　　他来了。
　　怀继和感觉有点怪怪的。这个科学家平时都是严肃认真的，可这次怀继和好像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点嘲讽，一丝戏谑？
　　“呵，”还真的是戏谑的语气，“怀继和。”
　　这个科学家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呵呵……”科学家笑眯眯的，走过来，打量着她□□的身体。
　　被这样打量的时间真难熬，怀继和想，如果想想别的事情，或许时间会过得快一点。别的事情啊，比如说，这样的自己，有点像被摁倒在地检查性别的小猫小狗小仓鼠，哈哈哈，真好笑。怀继和勉强露出笑容。
　　“嗯？”科学家皱眉，“走神了？”
　　“看来需要做一些让你集中注意力的事。”科学家说着，从旁边拿了一瓶无色透明粘稠状液体，打开瓶盖，将液体慢慢倾倒在怀继和右腕上。
　　啊——
　　疼！
　　怀继和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原来只是不能说话，现在怎么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液体不断地倾倒着，怀继和咬着下唇，越来越疼了。
　　血腥味在怀继和嘴里蔓延开来。
　　……

　　“啊——”惊叫一声，从汤行章的床上弹起来，怀继和才意识到自己做噩梦了。
　　伤口的剧痛让她顾不上嘴里的血腥味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仍咬着下唇，一动不动地强忍着。
　　是昨晚洗澡时伤口碰到水了，不止一两滴水。
　　前世在医院里，怀继和只是用湿毛巾擦擦身子，洗头发时也会格外小心。可是昨晚，汤行章让她睡她的床，要睡别人的床，怀继和肯定不能再马马虎虎地擦洗了。汤行章拦不住，只能用保鲜膜小心地帮她包住，包得紧了怕她疼，松了又怕进水，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然而就是这样，怀继和洗澡时还是不小心把保鲜膜碰松了，水渗了进去。
　　昨晚怀继和并没有在意。根据她的经验，变成丧尸王以后她伤口的愈合能力非常强，只要过了这几天，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不管是绷带纱布还是药都可以直接丢掉。
　　可是现在——剧烈的疼痛扰得怀继和几乎无法思考——这几天可怎么熬得过去？

　　扣扣扣。
　　卧室的门响了三声。
　　“怀继和，你还好吗？”显然，刚才的叫声被汤行章听到了，但她没有直接进门，“早餐准备好了，起来吃吧？”
　　“稍等一下……”怀继和回应了，声音却因疼痛而异常的小，她双膝曲在身前，左手绕过双膝紧抓右臂，将自己搂紧，额头抵在膝盖上，膝盖处的睡裤立刻被头上的汗打湿。
　　“怀继和？”汤行章没听见怀继和的回复，“你怎么样了？”
　　怀继和已经无力再说话，全身微微颤抖。
　　“我进来了。”门没有锁，汤行章推门而入。
　　“怀继和！怎么了……”眼前是在床上缩成一团颤抖着的怀继和，汤行章怎能不急！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手抚在怀继和背上，发现睡衣已经吸了不少汗，变得很潮。
　　伤口被包着，看不出什么，但很明显的是怀继和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汤行章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你起来，再忍一会儿，吃些东西然后咱们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
　　怀继和猛地抬起头来，费力地摇着，双眼微睁而没有神采。
　　汤行章这才看到怀继和因流汗而贴着头发的脸已经几乎没有血色，唯一有血色的地方是被她咬出血的下唇。
　　“松口！”汤行章左手扶着怀继和的背，右手捏住她的下颌，“别咬了！”
　　剧痛刺激下的怀继和已经快听不懂汤行章在说什么了。
　　见怀继和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汤行章只道她的疼痛已不能再忍，说：“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马上去医院。”
　　“不行！”恍惚间听见了“医院”两个字，怀继和爆发出身体里最大的力气喊出来，左手松开自己的右臂，转而抓住了汤行章的右手腕，力气全在手上，声音又弱下来，“不能去……”
　　怀继和忍着疼痛，手控制不住力气，抓得很紧。汤行章手腕被抓疼了，却不好甩开怀继和，只得弯下腰来调整到与怀继和平视的高度，以图缓解手腕的疼痛。
　　“不能去医院……”怀继和闻到汤行章的气息，感觉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才提起一口气来，颤抖着声音艰难又囫囵地说，“医院，人多……这里的，我不熟，如果有丧尸，没法保护你……”
　　昨晚睡前她想了很久，来汤行章家里真是一个绝好的计策。医院病房的门不如汤行章家的防盗门结实，即使提前有准备，也不能保证保护好汤行章，毕竟，前世那个孕妇就是被丧尸破门而入杀死的。
　　汤行章努力分辨着怀继和含糊不清的话语，此刻听到“丧尸”这样的词也不好反驳，只得按照她的话说下去:“可是你不是说那场生化危机，要到……到后天才会来吗？我们现在医院，顺利的话中午之前就可以回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行……”怀继和冒着冷汗的头缓缓地摇，闭上了眼睛，“后天，那个医院，这里，可能，在前面。”也许北三环这里会比北六环外早两天爆发末世呢？这谁能说得准？
　　在剧痛地不断折磨下，怀继和有些体力不支，只觉得张嘴说话都是一件极累的事，她拉过汤行章的手臂放在自己膝盖上，额头寻到自己睡衣的袖子蹭了两下，便枕上了汤行章的手臂。
　　这很神奇，靠近汤行章，嗅到汤行章的气息，真的能让她好受一些。
　　“你别走，”怀继和声音闷闷的，却能说出更长的句子了，“陪我待一会儿，就会好点。”
　　汤行章还是想带怀继和去医院，可是手机不在身边，怀继和抓她抓得紧，她走不开，听到这话，只好顺着手臂的姿势坐在怀继和身后，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现在不是跟怀继和讲道理的时候，不如过几分钟等她稍微好一点再劝。只是就医这件事，实在宜早不宜迟啊……汤行章默默想着办法。
　　被汤行章的气息环绕着，几分钟后怀继和的疼痛缓解了不少，身体放松下来，靠在汤行章身上，抓着汤行章的手不再是狠狠地攥着，却一直没有松开。
　　汤行章支撑着怀继和的上身，察觉她的放松，又看到她脸色稍微缓和，问道:“好些了吗？饿不饿？”
　　怀继和点头，她疼得感觉不到饥饿，但知道现在该起床洗漱吃饭了，松开汤行章的手腕，才发现那里已经被自己抓红了，她手指轻触汤行章微红的手腕，赧然道:“对不起……”
　　汤行章轻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扶她从床上起来。

　　怀继和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时，咬着下唇，新一波疼痛又来了。难道是因为汤行章不在身侧？怀继和暗暗想着。
　　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汤行章听着声音转过头，看到怀继和复又苍白的脸色，忙对着手机里说:“我给你发地址，半小时内能过来吧？见面再聊，再见。”
　　说罢挂断电话，一边操作手机一边快步走向怀继和。
　　“汤老师……”怀继和原本因忍痛而在抠门框的手伸向汤行章，尽量控制好力道，不轻不重地握住她的手腕。
　　汤行章右手腕被握住，只觉一片冰凉，将左手附在怀继和手上，道:“不去医院，我叫我朋友来帮你看一下，他半小时后就能到，现在吃饭吧？”
　　怀继和疲惫地点头，由汤行章牵着坐到餐桌旁。看着桌上昨天买回的切片面包，她只好认命——这辈子和火锅无缘了。洗澡沾点水都疼得要死，她可不敢作死去吃火锅。
　　“稍等一下。”汤行章左手拿起一片面包，右手用勺将果酱在面包片上仔细涂抹。
　　只是涂果酱而已，汤行章却做的如此认真，像……像什么呢？怀继和歪着头回忆，是了，像她大一做实验时的态度。
　　所以……汤老师是教某一科的实验课的吗？怀继和暗自想着，觉得自己这套近乎的工作做得实在不算好，这两天以来居然只知道汤行章是自己的老师，却连她教哪一科都没问，但转念一想，也不算差啊，认识两天，她就已经睡到汤行章的床上了……
　　正想着，汤行章把涂好果酱的面包片送到怀继和面前。
　　“谢，谢谢。”怀继和愣愣地接过面包片。可能是伤口太疼了，她脑子有点抓不住重点，刚才汤行章让她稍等一下，她就没有开吃，现在看着手里的面包片，她才反应过来，刚刚汤行章是在帮她涂果酱……
　　“不用说这么多的谢谢，等到生化危机爆发了，我还要仰仗你的保护呢。”汤行章笑得轻快却不轻蔑，让怀继和看出她的不信却一点儿都生不起气来。
　　好的，怀继和在心里说。
　　吃着面包，疼痛减轻了一些，是因为离汤行章比较近吧，怀继和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解释，可是，这究竟是心理作用，还是汤行章身上有某种场呢？

　　饭后，汤行章让怀继和去沙发上坐着，自己收拾餐桌。
　　怀继和想离汤行章近一些，又觉得“靠近你可以缓解疼痛”这样的说法实在像个无赖，怕引起汤行章反感，只好乖乖坐在沙发上戳手机。

　　朕日理万机:“你们知道汤行章这个老师是教哪科的吗？”
　　还不快给本宫请安:“汤行章？”
　　朕日理万机:“对”
　　还不快给本宫请安:“女的？”
　　朕日理万机:“是”
　　还不快给本宫请安:“30岁？”
　　朕日理万机:“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还不快给本宫请安:[图片]
　　还不快给本宫请安:“这个人？”
　　朕日理万机:“是”
　　还不快给本宫请安:“你说她是老师？？？”
　　朕日理万机:“对啊，她跟我说她是咱们学校的老师”
　　还不快给本宫请安:“卧槽！你认识汤行章？！？！”
　　还不快给本宫请安:“卧槽！汤行章要来咱们学校当老师！！！！？？？！！”
　　还不快给本宫请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不快给本宫请安:“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女神要来当我的老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朕日理万机:“……”
　　老将至您有子:“发生了什么……”
　　臣妾怀了康熙:“发生了什么……”

　　怀继和只想问个问题，却炸出了一个花痴……若不是拿着手机不方便，她真想做一个捂脸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