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一个死去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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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星阑整理出几亩地，把挑选好的种薯一一种下去。
他选了两个品种，一种产量高果实大能顶饱，过去曾经在无数个灾难时期帮助人们渡过难关；另一种产量也很高，不过个头小一些、糖分十足，当甜品吃简直绝妙。
最重要的是，红薯不像别的粮食作物如水稻小麦那样对生长环境有极高要求，只要把它扔到地里，就算不怎么照料它也会顽强生长。
耐旱耐瘠，适应性优良，口感还很不错，简直是对末日专属宝具。
种完了红薯，汲星阑又在旁边田地里洒了点玉米种子。
这也是不怎么挑剔生长环境的高产粮食，不过现在他对这个由游戏登录大厅改造而来的桃花源还没有深入了解，所以并没有一股脑儿种一大片。
大半天过去后，附近开垦过的田地增加了不少，菜园、果园里也少少放了些蔬菜种子和果树苗用来观察情况，花圃随手洒了花种，鱼塘……
鱼塘里还什么都没有。
毕竟汲星阑买的那个城郊仓库里放的是易保存的东西，鱼苗虾苗之类的活物放不住。
只能以后再说。
等别处都布置完毕，某位影帝拿了几个鸡鸭鹅蛋，默默召唤系统。
要是在现实世界做这么一系列农活，起码要干好几天，幸好桃花源里环境特殊，很多事都不需要他亲力亲为，系统能帮他不少忙。
而且汲星阑记得系统最初劝他改造成各种训练场，说明它还可以提供陪练，换成他这里估计也能提供帮工。
不过他不喜欢有别人打扰，就算是虚拟的也不太喜欢，何况目前还忙的过来，就没提及这件事。
系统完全不知道汲星阑对它已经是善心大发了，听到召唤后无精打采地蹦出来——玩家不累，它可累了，本来能量就不足，大部分都要用来维修主机，这人类还把它支使得团团转。
它错了，它真的错了，作为堂堂无限游戏的系统，大家都混得风生水起，它却委委屈屈像个小可怜。
“游戏大厅提供给玩家的空间理论上是用不完的，玩家真不考虑一下技能训练场吗？”
督促玩家上进是它最后的倔强！
汲星阑温柔地回答：“不考虑，你能把这些蛋孵出来吗？”鱼塘填不满，小鸡小鸭可以来一些。
系统：“？？？”
系统：“！！！”
……汲星阑从桃花源回到现实世界时，隐约在脑海里听到了默默的啜泣声，他面不改色地离开仓库走向起居室。这里虽然没有城中公寓那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就像汲影帝说的，他从不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
打开电视机，“紧急通报”四个大字立刻跳出来，每个频道都是同样的内容。
说有未知的病毒在城市中传染流行，希望居民尽量待在家中不要出门，会有特别行动队的人前来处理。以及这次病毒异常凶险，请所有人时刻关注官方通知，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立即上报。
汲星阑换了好几个频道，反复听着“特别行动队”几个字，意识到不对劲。
现在外面太阳刚刚落山，而他听到系统对他说“新游戏副本《末日危星》孵化完成”的时间是今天早上，仅仅过去了大半天，这应对速度太惊人了。
快得好像，有人早就知道末日会来临并为此做出了准备一样。
“系统，还有别人和我一样知道游戏副本的事吗？”
系统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就揣了好几个蛋：“目前《末日危星》副本中只有你一个玩家。”
“那特别行动队是什么？”
“玩家，你对副本的理解有误差。并非是游戏系统挑中了这个世界将它变成了末日副本，而是这个世界一直在走向末日才会被游戏选中。”“能源枯竭、核污染、环境破坏、物种灭绝……末日，是世界自己的挣扎。”
汲星阑无声地听着，虽然系统有时候真的很不着调，但此刻却异常严肃。
的确，这么多的破坏，世界的崩溃可能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只是微小的变化掩盖在平和安然的日常生活下，大部分人都没有察觉。
有人意识到了，并一直在为挽回而努力，可是，并不够。
汲星阑想起不久前看到过的红色月亮，以及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神秘男人。
他不知道所谓的特别行动队是哪些人、有多少人，但直觉这样下去恐怕情况不会变好。
末世不会停留在初期。
无论是比人还要大的蜘蛛，还是像狗一样的老鼠，都不是普通民众能够对付的怪物，巨变的气候一样恶劣而要命。
既然有特别行动队，知情人们大约也建立了避难基地，以后的幸存者大部分都会集中在这些基地里。
“看来红薯还是要种得更多一些。”想着系统不死心想劝他训练时说的那句“游戏大厅提供给玩家的空间理论上是用不完的”，汲星阑做了决定。
系统呆愣。
半晌，它充满求知欲地问：“你在听了这些之后难道不该决心赶紧接受各种严酷训练好拯救这个世界吗，为什么结论是要种更多红薯？”
汲星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它。
他想起第一次登陆游戏大厅时，自己漂浮在冥暗的宇宙中，周围充满大大小小的星球影像，有的发出明亮的光芒，有的颜色暗淡，而有的已经彻底陷入死寂。
当初他只觉得是普通的宇宙风景。
现在想来……“那些星球就是游戏副本吧，跟我所在的世界一样，是不同的世界。明亮说明那个世界还很活跃，彻底陷入死寂的那些，就是真的‘死’了，对么。”
系统：“没错。”
因为目前主机系统一直在维修，游戏试炼并不开放，它就没有向自己的玩家介绍这部分信息，没想到汲星阑这么敏锐，闻一知十。
“彻底‘死去’的副本，连玩家都不会再被投入，因为系统没有任务可以发布了。”
汲星阑眨了眨眼睛，从坐着的沙发上再次来到桃花源，但这次没去田地里打转。
他走向天边，走向那些如珍珠般缀在天幕边缘的星球。
系统感知到他的目的地，缩短空间，把人送了过去。“现在游戏试炼不开放，你是去不了其它副本的。”
“我知道。”汲星阑站在无数星球前，仔细地看着这些或明亮或失去生机的世界，目光很快落在其中一个星球上。
它已经彻底死去了，伶仃地沉在底部，像一颗被风干了几千年的桃核，没能再次发芽，只剩下腐朽和荒凉，以及扭曲的绝望。
汲星阑抬手碰了碰它。
他自己所在的世界，如果末日无法挽回的话，最终也会变成这样一颗死星，被挂在宇宙中。
然而没等汲星阑再想点什么，眼前景象忽然转变，自己不再站在游戏大厅的天幕下，而是出现在一片没有边际的黄沙里。
狂风呼啸而过，吹了他满身沙尘。
“这是——刚才我触碰的那个死寂星球？”汲星阑挑眉，语气终于有点波澜：“你不是说主机系统维修期间，我不能进入其他副本吗？”
系统，系统已经傻了。
不对，作为一个系统，不应该说它傻，而是卡住了。
亿万数据在它本来就破破烂烂的处理器中穿梭而过，它一卡一卡地表示：“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滋滋……滋滋……不科学啊，再说这个副本已经关闭了，你怎么能……滋滋……滋滋……欢迎玩家来到……不对，滋滋……”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后，系统终于缓过来，好歹说话不结巴了。
“玩家请暂时不要动，本系统要检查一下目前的情况。咦，不对，你在这里不是玩家身份，怎么会是NPC？虽然标志不是这个世界的NPC，但身份确确实实是NPC，怎么会这样。”
汲星阑听话地没有动，但已经在观察四周环境：“NPC怎么了吗。”
“NPC意味着，你可以在这个世界自由行动，不受系统任务限制，但不能被本世界的NPC发现你是外来NPC。”
完全没问题。
这个已经被关闭的副本既没有系统任务，也没有本世界的NPC。
只有黄沙莽莽。
而系统都要疯了，从它残缺的记忆存储来看，以前根本没发生过这种事。
NPC确实不像玩家那样受游戏任务限制没错，但NPC也不会从自己的世界跑到别的副本去啊？更别提是在游戏暂停、系统维修的时候。
汲星阑其实不是人吧？系统怀疑自己挑选的玩家其实是个恶性bug，是冗余数据，是病毒！
于是它不死心地把汲星阑又从头到脚扫描了好几遍，最后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是个人没错。如果不是汲星阑出了bug那就是它自己出了bug，修好自己，任重道远。
“我现在可以动了么？”大概感觉到了系统的心酸，汲星阑难得听话地询问了一下系统意见。
系统混乱地表示：“可以，但这个世界没有活着的东西了，请问玩家，不，NPC是否需要了解这里的背景故事？”
“可以。”
“本世界为科技高度发达的赛博世界，无数大型计算机消耗着一切能源来维持人们在赛博空间的舒适生活，但数据风暴带来了世界末日。离开赛博空间的本世界住民发现外界环境已经被破坏殆尽，无法生存。他们做出了努力和挣扎，很遗憾无力回天，最后一个牺牲自我强行进化的异能者死去后，本世界彻底沙漠化。”
的确，在汲星阑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
“但我感觉那里还有着什么，不是沙子的东西。”他忽然抬手，指向东面。
作者有话说第4章 4、一个死去的世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