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记》夜雨凭栏

23、第二十三章

　　□□寿安婆媳态度一致，就要入宫为叶适求下这桩婚事。叶适却道：“祖母和母亲且慢，虽说苏姑娘的婚事陛下应了，但到底还是叶苏两家之事，父亲如今远在边关，总还要给他去个消息才是。再有虽然苏夫人愿意，可是苏大人那？”叶适意有所指，□□长公主冷静了下来，思索一番“小十说得在理，你父亲那头离得远，这会儿再问只怕来不及了，他去岁回京叙职时曾言倘若有中意的人选可让我和你母亲为你定下，这却是不妨事。”

　　寿安公主亦道：“你也太多心了些，柳姐姐亲自来同我说得这事，苏大人那里自然是愿意的。”

　　叶适只道“柳夫人原不过是提了提，只怕未必有同苏大人商议过。非常之时，孩儿觉得还是慎重些为好，到底如今盯着苏家的人可不少。”

　　“既然这样，让你叔父同苏大人提提，通了气祖母再进宫。”□□公主做了决定，叶适也没再反对。此事暂且这样定了下来，□□公主当即就让人去请了叶容过来，叶适借口有事先离开，□□公主只当他不好意思却是允了。

　　叶适离开□□公主居住的荣安堂，避开了匆忙赶来的叶家二爷叶容，直接出了定国公府往玄武街西边的一处府邸而去。

　　玄武街最西边乃是永宁侯府，现任永宁侯的生母亦是先帝的女儿，只是不与今上同胞，宁恪公主生母早逝为人护持，也不得先皇看中，好不容易长大了下嫁前任永宁侯，却不想最后却是一桩悲剧收场。

　　永宁侯府如今淡出了京中人的视线，现任永宁侯也不过双十之龄，外界传闻他体弱多病，却是没几个人见过他。叶适与他倒是投缘，多有来往，不过他此次上门却不是为着叙旧。

　　永宁侯府的水榭内，永宁侯沈易懒懒的躺在椅子上，见叶适进来，轻挑眉，虽然外人瞧着这位世子爷什么时候都是冷冰冰的，但是熟悉的人还是能瞧出他的喜怒，像这会儿就不知道哪个招惹了他，叶适很不高兴。

　　叶适不高兴，沈易却觉得有趣，嘴角带着笑意问道：“这是谁招惹了世子爷？”人却是没起身，仍然是躺着。索性叶适也不在意，只看了他一眼就在一旁坐下，沈易身边的下人都是灵透的，忙送上茶水就退出了水榭。

　　叶适摩挲着手中的指环，沉吟许久。这番情态让沈易很是讶异，就要再问，却听得也是开口“祖母和母亲有意为我求娶苏家长女。”

　　“什么！”沈易一惊，眉头皱起，猛地起身“苏家长女，户部尚书景阳伯苏定邦的长女！”

　　不需叶适点头，沈易就知道应该是这个了，京中能入两位公主眼的苏家可不多，“苏家大姑娘好像是陛下要亲自指婚的那个，听说那可是个美人。”沈易一脸坏笑的取笑他“美人呀！叶适你这都不要，难不成……”

　　叶适一个冷眼过去，沈易识相的闭嘴。叶适：“我无意娶苏家女。”

　　沈易叹气，叶适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的，他这么说，就是真的不想。“叶适，你为什么盯着苏家不放，就因为成远安逗了那苏家四姑娘一回，你毁了人一桩婚事不够，还这么针对苏家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叶适挑眉，他针对苏家，笑话。苏家那个小姑娘的亲事确实是他动的手，反正那人也非良配，不过几句假话就上门退亲，也算是他救了那小姑娘一回。他当然不是没事干，随手而为，一个是瞧不上那安熙的行径，和妹妹有婚约却看上人姐姐，二则却是想看看成远安的反应。只是他虽然和沈易好，有些事情却也不能同他说。

　　“苏家虽然是帝党，但是如今诸位皇子皆大了，哪里还有真的清净，苏家的地位越是重要，将来只怕越难脱身。”

　　沈易嗤笑“再过几年这京中可还有不站队的人家，照你这么说，那你可不用娶妻了。”

　　叶适不置可否，却道“你若是真觉得那苏家姑娘不错，你年纪也不小了，指婚给你正好。”

　　“别，别，可饶了我的好，让我清静些！”沈易笑着拒绝。
　　叶适蹙眉“当年的事情早就过去”
　　“不用说了，这偌大的侯府我一个人自在的很，再说陛下那里可看不中我。”沈易笑 ，他是公主之子，到底是皇室血脉，只要安安分分的这侯爵之位自然不会丢了。

　　叶适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多费口舌，今日过来自然不是让沈易看笑话的。“你既然没那个意思也就算了，只是还有一事要你帮忙。”

　　沈易虽然可惜这桩婚事，但也是不肯他好说什么，只能相帮，叶适和沈易定下了几件事情才离开了永宁侯府。

　　……
　　悠然自打说动母亲去寿安公主那里提二姐的婚事后就一直悬着心等消息，眼见离入宫还有三日的功夫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心里越发的有些难安，若是依着她的意思自然要入宫之前能定下来最好，想必以定国公府两位公主的身份，陛下怎么也不会不答应的。可是迟迟未有消息，难不成有什么变动，可是明欣可是说□□公主很是中意姐姐。

　　心烦意乱之下，悠然也静不下心抄书，将笔放下起身就往外走，绿意几个吓了一跳，对视一眼，绿意红枫两个忙跟了出去，紫苑青霜留着屋内收拾东西耳语几句。
　　“姑娘这几日怎么了，倒像是有心事！”
　　“嘘，少说几句，你忘了二姑娘过几日就要入宫遴选，陛下指婚虽然是荣耀，但是谁知道未来的姑爷是什么样的人，姑娘这是担心二姑娘。”
　　“也是，姑娘和二姑娘最要好了。”

　　悠然没敢去梧桐苑，幸好二姐这几日也忙得很，没什么时间收拾自己。这次贵女们好像要在宫中住几日，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既然没打算让姐姐入选，还让姐姐也跟进宫干什么。

　　不去梧桐苑，悠然想了想直接往主院去，打算寻娘亲再问问情况。她来得巧，苏定邦此刻也在后院同柳氏说话。

　　见女儿进来，两人住口不语，悠然笑嘻嘻的给父亲和母亲请安，然后坐在了母亲的身边。

　　柳氏摩挲了她的发顶含笑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并无，只是想娘亲了，想过来陪娘亲说说话。”悠然道“父亲今日怎么不用去衙门吗？”

　　这又不是休沐，苏定邦出现在后院实在让悠然讶异。

　　苏定邦笑道：“然儿还管起为父了，有些事情同你娘说。”悠然闻言看向母亲，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离开。却不想柳氏只拉着她手对苏定邦道：“这事然儿听听也无妨。”

　　苏定邦闻言微皱眉，见柳氏执意也不再说什么。悠然猜不着父亲和娘亲打什么哑谜，待听明白后，一张俏脸却是愣了。

　　定国公府愿意为叶适娶姐姐，但是父亲却不答应。悠然千算万算没想到问题出在父亲这里，顿时有些急了“父亲，叶世子哪里不好了。”配姐姐刚好。

　　剩下的一句在苏定邦的目光下咽了下去，悠然靠着娘亲，抿着嘴不说话，明显对苏定邦拒绝叶家的婚事不满。

　　苏定邦瞪了眼悠然，回头对上柳氏的眼咳嗽了两声吞下严厉的指责只不满道：“然儿越发不像话了，这哪里是姑娘该说得话，还不回去！”

　　悠然才不走，她抱着娘亲的手臂不放，柳氏轻轻拍了下她的手对苏定邦道“伯爷不必动怒，然儿也是关心璇儿的缘故。妾身也不明白伯爷为什么要拒了这门婚事，依着妾身的意思这桩婚事很妥当。”

　　苏定邦赶不走女儿，面对夫人的问心中苦笑，定国公府世子他自然见过，惊才风逸自然不错，可惜这桩婚事他却不能答应。

　　“夫人，叶世子虽然不错，但是定国公府两位公主，璇儿嫁过去未必能够好。”苏定邦不好言明真相，只能拿旁的说事。

　　柳氏却道：“□□大长公主最是慈和，寿安公主与妾身自幼相识，她的脾气妾身很放心，再者璇儿向来知礼，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也不行，夫人也不想，咱们虽然比不得定国公府的尊荣，但是如今为夫在朝堂上也是地位不低，若是再和定国公府结亲只怕……”

　　后面的话未言明，但柳氏不是无知之人，自然明白这是怕遭了忌讳，若是这个缘故柳氏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只是为璇儿可惜。

　　悠然本来以为娘亲能够说服父亲，却不想转眼间娘亲被父亲说服，她欲说什么可是想想父亲的话也说不出口，那真的不成了。可是姐姐怎么办？

　　柳氏这会儿也回转过来要打发女儿离开，悠然道：“定国公府不行，那姐姐的婚事真的就由着陛下选，若是选了不好的怎么办？”

　　“天子赐婚这是璇儿的福分，然儿不许胡闹了，回去！”苏定邦轻斥道。

　　“我不管，就算是陛下赐婚也不能随意指，总要人家愿意才行。”悠然才不怕父亲，谁都不能委屈了二姐。

　　“父亲不愿意二姐嫁给显赫的人家，那不挑这个，人品才学总要好的，若不然，陛下就算要指婚总要问过父亲的意思，父亲只跟陛下提提也是可以的。”悠然不肯死心，又想到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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