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五十章弦

6、You don’t have to say i love you to say i love you

　　Ginger 准时到了学校门口，杜繁正热火朝天的和carol聊天 ，Ginger滴滴了几声杜繁才上了车，Ginger知道杜繁算是接受了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想到这，Ginger便打消了和杜繁小谈一下的念头。老外常说Love is blind，提醒又有什么用呢？她自己不是也是难以脱身吗？Ginger想到这便苦笑了一下，杜繁看她这样，以为她心里不爽了，连忙解释:别介呀姐姐，咱俩多少年交情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懂得”Ginger被她着急忙慌的表情逗笑了，杜繁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杜繁准时和杜繁妈聊天，顺便咨询一下。老妈这个中文系教授看感情一向都比较通透。当然杜繁是这样开头的：
　　【我有个朋友，喜欢上一个男生，但不确定人家是怎么想的，你说她该怎么去验证呢】
　　【验证方式上投其所好】
　　杜繁思考了一会儿，果然杜繁妈有一套。
　　杜繁妈又发来一行字。
　　【但是一定要有立场，做你自己，不能妄自菲薄也不要狂妄自大】
　　杜繁心想妈妈果然看穿她了。
　　【自古痴情皆是祸】
　　杜繁妈最后一句定下来整个对话的感情基调。
　　手机随手扔在床上，杜繁开始思索自己到底是喜欢小白还是喜欢上小白了，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自古两者不分家，她杜繁千里迢迢的来到大洋彼岸，遇见小白，没准就是缘分，当然，这是现在，当杜繁回望这段‘缘分’时，她可能会开玩笑的说这是猿粪。而现在这个时空里的杜繁，正准备向小白摊牌。
　　杜繁从来不知道自己能以这么尴尬的方式结束自己的告白，或者说开始自己的告白。她冲出了车库大门，留下那两个缠绵的人，像一出讽刺剧。外面依然阳光灿烂，晃得杜繁睁不开眼，她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自己不是主角，连天气都是为他们准备的。杜繁思绪游离的走着，也不知道走到哪了。突然感到脸上一片冰凉，杜繁拿出手机，相机清楚的告诉她脸已经花了，像个小丑，里里外外。她什么都没有拿，那种有人递纸巾的桥段估计只有国内偶像剧里有了。一阵心烦意乱，杜繁一屁股坐在路边长椅上，拿着手机Google起来，网页上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突然一段话吸引了杜繁的注意。

　　柏拉图的会饮篇里以戏剧的形式讨论爱欲，里边曾讲过这样一段故事。最初的人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不仅有太阳生的男性，大地生的女性，还有所谓从阴柔的月亮中繁衍的阴阳人，即男女。宙斯和众神讨论对付人的方法，最后宙斯说我有一个方法可以削弱人类，即把他们劈成两半，既能消除动乱又不至于把人全部毁灭。这些事做完后，那些被劈成两半的人都非常想念自己的另一半，他们奔跑着来到一起，不肯分开，他们什么都不吃，只想和自己的另一半在一起。因此现在的人都是半个人，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求与自己相合的另一半，阴阳人切开的男人则会寻找作为女人的另一半，而原始女人切开的女人只对同性有兴趣，原始男人切开的男人则是男人的追随者。
　　眼前又浮现出车库里的限制级画面，杜繁双手捂住脸，心知自己陷入了一个大坑，就这样任自己神游天外。天空也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普蓝色的天幕上洋溢着闪亮的星星，海风带着腥咸味拂过头发和脸颊，Ginger打来了无数个电话，杜繁都掐了。最后她一狠心，给Ginger发了个消息。还是得面对，不是吗？沿来时的路回了家，家里楼上楼下都亮着灯，杜繁一晃一晃的上了楼，看见Ginger正在房里试衣服，妩媚的露背小黑裙，红底鞋，妆容很是妖娆，她在穿衣镜里看见杜繁，连忙把她拉了过去：走，今晚有个轰趴。杜繁知道她是想帮她散心，从Ginger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色掐腰蓬蓬裙。杜繁和Ginger下楼的时候，那两个人正在电视前吃披萨，Ginger拍了拍杜繁的腰，杜繁立即精神了不少，径直走向门口。
　　Ginger精准的把车开到了轰趴地点的门口，这是个海景别墅，私人沙滩上已经聚了不少人，Ginger去找停车位了，让杜繁自己先进去。一进门杜繁就从白制服女招待手中的托盘里拿了杯酒，一个小圈子挨着一个小圈子，到处是欢声笑语。杜繁知道洋酒不能一口闷，她曾经就让家里的半杯干红撂倒睡了一下午，她寻思着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享受。四下一瞅，偌大的庭院里竟然没有一丝空地，她沿屋绕了一圈，终于在屋后泳池边找到两个躺椅，立刻躺了上去。不远处的喧闹还在，可她这里却静的怡人，非常好。杜繁正闭眼享受这片刻的静谧，就听见哗啦的水花声接着脸上身上就一片狼藉。定睛一看，正是泳池中多了个人，那人被头顶的灯光照耀着，脸上的表情也看的一清二楚，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杜繁正欲说话，却听那人问：你是谁？怎么在这？杜繁本就心情郁郁，一听质问，马上神经就跳了起来：关你什么事？你把我衣服都打湿了！那人静了片刻，就从泳池中出来，径直朝着杜繁走去，杜繁以为他要打她，不受自己控制的尖叫一声忙从躺椅上起来，可惜她坐的时间太长，又喝了点酒，竟一时起不来，眼睁睁看他一步步走近，心脏都骤停了，谁知那人只是走到她身旁的躺椅前，拿起浴袍，穿上就走人了，走了两步，又回身：衣服湿的厉害的话来我房间换。杜繁气急，他以为她是来贴他的，真是自恋。正在这时，Ginger来电，杜繁一接通就听见Ginger那边喧闹异常，Ginger喊一样的让她过去，说是要引荐一下大人物。
　　杜繁拨开几堆人才看见Ginger正和几个人言笑晏晏，Ginger一眼就看见了她，忙招呼她过来，几个人又social了一下才四散而去。Ginger埋怨她说，你怎么才来呀，大人物都走了，就这么大个地方，足足费了您一个小时才过来吗？杜繁不屑什么大人物真是。Ginger没理会她，转眼看见了另外几个人，又忙着社交去了。杜繁听了几个墙根才知道这是个华人圈子，今天与会的众人在国内非富即贵，主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某二代，或三代，今天他的生日，便邀来众人一起玩乐，看来二代们也忍受不了度假胜地布村的无聊了。杜繁听得无聊，就坐到吧台，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不一会儿，酒保就递给她一杯五光十色的酒，有人请的。杜繁顺着酒保手指一看，就看见了泳池男。他并没看她，正和几个人谈话，杜繁没多想，抿了一口，还挺好喝，就喝完了那杯酒。末了她问酒保这酒叫什么，酒保笑而不答。
　　杜繁醒了，看着暗暗的室内，竟没有一丝记忆。她看见床头电子钟蓝色的荧光显示正是凌晨2点，看着地上杂乱的衣服，她本能的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火速穿上衣服，出了大门，直到看见Ginger的车还停在那，杜繁才放下心来。不一会儿Ginger就出现在杜繁视野，看见杜繁，Ginger吃了一惊，还以为你早走了，杜繁看着一片狼藉的Ginger，不厚道的笑了，两个女人笑作一团。
　　Ginger把车开到了一个中餐店，两个人下了车。坐在这种深夜食堂，两个异乡人心绪复杂。杜繁叫了一碗面，甜甜的酱汁不太像家乡的味道，但还是勾起了她的乡情。Ginger的妆已经花了，眼泪一滴滴掉在蛋炒饭里，杜繁心酸，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吧！Ginger仰起头，说：我的暗黑世界结束了。杜繁心想，两年，很快就过完了。
　　两个女人摸黑进了家门，互道晚安。Ginger先上了楼。杜繁坐在沙发上，在黑暗里默默想心事。眼前人影晃动。杜繁看清是小白，他似乎想和她说什么，杜繁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是gay，祝你和Luke幸福。说完，杜繁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