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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大多数人想到“LO“装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形象就是漫画,或者对穿LO装的基本印象是:非主流的少年少女。
      但少年少女可能无法负担动辄全套的LO装,它们比寻常服饰的价格更昂贵。梁凉购买的日本进口品牌尤甚,而因为服装特殊性少有折扣,很多时候一件常青单品的价钱都和欧美轻奢时装持平,更别提每次购买完新衣,梁凉都会把自己每一件lo裙拿去裁缝那里改腰身和肩线,那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所谓美好的爱好都要靠万恶的金钱去滋养。

      第二天清晨,当睡醒后的梁凉坐在床头,她推开衣柜里已经把昨晚奇怪的事情抛之脑后。
      眼前是数量众多的JSK(无袖连衣裙)和半身裙(SK),和脸庞这么大的蝴蝶结头饰,边上戴着毛茸茸软毛的choker,五颜六色的诱人锦缎和白色细亚麻蕾丝衬裙,成堆的披巾和当腰带的珍珠缎带,还有高跟的木屐和旁边首饰架上的乳白色淡水珍珠,身处期间就像置身于华丽的古董衣着店——没错,LO装每一个细节都是华丽冗赘的。多少人单单看见那七巧板堆积的颜色和爆炸裙摆,就能感到不同次元的冲击……
      梁凉今天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欣赏这些华丽衣服上,她快手地挑出一套乳灰色的连衣裙和鱼骨裙撑,匆匆忙忙地整理头发后就跑去上班。
      她在城里开了一家高级日料店,主营江户前料理。
      自己开店的好处之一就是没有任何着装要求,她平日主要负责餐厅管理工作,工作时也能穿着自己喜欢的Lo装,当然,梁凉会在LO裙外面套着围裙,内里还会换成更方便的棉纱衬裙,脚下换成更舒服的羊皮平底鞋。
      再说一遍,LO裙还是很贵的。

      九点多的时候,清洁阿姨已经开始清理外面的落地窗,梁凉去冷柜检查完食物,正打开电脑看供货商今日空运的食材。一切工作井井有条,甚至偏向枯燥的开展。
      十一点整,桑先生推门走进来,他进门后就浅浅的咳嗽。
      “空调好冷。”他虚弱地说。

      桑先生身材高大强壮,胸脯上有定时健身凸起的肌肉和鼓起的青脉。看他叹气的样子,正在团团忙碌的服务员和帮厨感觉自己也泡在水银里凝固一下。
      唯有梁凉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帮桑先生脱了外套。这些杂事以前都是由梁凉来干,现在……还是由她来干。

      她开吉兆也是偶然。
      大学暑假时期,梁凉想锻炼自己的性格而主动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后厨打杂。干了很久依旧是整天只知道闷头切萝卜丝和用三种清洁剂洗菠菜的小工,直到有一天那个死鱼眼的厨师长和经理因为食材的新鲜度而闹矛盾扬言要自己单干,她唯一一次鼓起勇气劝说就被共同开除。
      再后来梁凉一跃成了吉兆日料店合伙人之一——所谓出钱最多、出力最多、但又非常没有政治地位的那种老板。
      打工时期动辄对她破口大骂的厨师长,目前吉兆的另一个老板如今依旧当他威风霸气的总板长,整日吹毛求疵,从食材、装修、员工管理、到他完全不懂的餐厅营销都能挑出错来。
      桑先生就是多事的厨师长本人。

      等他换完衣服走出来,梁凉召集全体吉兆员工正开始今天的午会。
      吉兆身为高级餐厅只做晚市营业,因为日本进口采购的新鲜食材下午两点多才到,午市食材总会次一点。吉兆会对熟客提供外卖的午间盒饭服务,但从不轻易外放。桑先生对这个例外还抱怨连连,他就是那种对美食不计成本的人,梁凉大学时学的却是会计,讲了三天才终于含着眼泪把成本收入问题对桑先生算明白。
      她现在依旧习惯拿着清单向所有人告知进货情况:“今天上午来了两架子酒,羽生扑克系列。经过上上次客人反馈,我们这次的碟鱼裙边有14厘米……”
      桑先生站在板前边擦刀边专心地听。等梁凉照着传统日料店老板的习惯朝着大家鞠躬,吉兆的全体员工也回之鞠躬,他只是慢悠悠地把刀放下。
      反而梁凉再额外地朝着桑先生鞠了一躬,祈祷他今天也要保持好心情。

      桑先生有个更接地气的名字叫陈炳国,这位纯中国血统的大叔自中国北方长大,日本关东出道,去香港的高级日料馆工作后再被高薪挖回内地。他厨艺精湛,但除此之外别无任何是处,曾经在各地都发生过侮辱诽谤客人的惨案。
      原本高薪挖他的酒店实在忍不了桑先生的喜怒无常,宁愿再付高额违约金也要毅然开除他。
      和之前所有工作的不欢而散,陈炳国和梁凉的相处达到前所未有的融洽,最主要原因是梁凉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就像吉兆的员工换衣间最初只有小铁柜,但经过陈炳国,或者说是桑先生疾言厉色的抗争,梁凉没骨气地在店里安装了比客人洗手间都更大的员工换衣室和员工沐浴房。尽管商业用电用水昂贵,这些多余装修会缩小营业空间,梁凉依旧敢怒不敢言地听从了,并自我安慰这是员工福利。
      就在她每次心虚地琢磨像桑先生这种有钱有资源有能力的日料大神,为什么宁愿和自己这种小白搭伴当合伙人。桑先生也在老怀甚慰地琢磨,这么听话还自以为她也是老板的傻白甜女秘书哪里找?
      于是,合作愉快。两人把吉兆的营业额蒸蒸日上,如今吉兆每晚都要提前一周订位,梁凉还正忙着看分店的地址。

      今晚的生意依旧火爆。
      “感谢光临。”亲自送走吉兆最后的客人,梁凉终于松了一口气。店里的空调总被她无意识地开得很低,但汗水依旧湿透了整个LO裙衬裙和衬衫。
      在世界上除了LO裙以外,梁凉同样非常的喜欢她现在从事的工作。
      吉兆傍晚五点半开业,她下午跟着桑先生一起学习日料知识,虽然不负责吧台位的菜式料理,身为老板必须对整个后厨的准备工作了如指掌:像是每天需要洗三公斤的米,预留两个半小时左右的淘米时间,包括整理桌面食器,熬汤,验收食材,亲手准备配料等等。
      经年累月做这些工作细节时,她都隐约能感觉到寿司之神二郎所说的“职人精神”,总之非常有成就感。

      闭店需要做半个小时的清洁工作,今晚在板前直直站了五个小时的桑先生在她背后依旧仔细擦着料理刀,这是他每天来店前和离店后的工作。
      他先嫌弃地瞥了眼梁凉的LO裙,感觉那上面的问她新店地址找的怎么样。
      “我看上一家弄堂口的临街店面,已经找了中介去问。我也把房子都发到您邮箱里,到时候您可以看看。”
      “你是老板你决定,我只负责监督。”
      梁凉揉着酸痛的腿小声地叹气,所谓她来负责决定,那就代表桑先生一般只负责动嘴皮挑刺。
      身为耐磨的好孩子,梁凉很有信心地扬起笑脸:“我选的新店会让大家都满意的。”
      桑先生则已经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店里的空调真是太冷了,你管管行吗?”
      梁凉没吭声,继续装傻。
      LO娘穿的裙子从内衬到外搭至少都是四件套起身,因此她比寻常人需要更凉爽的温度嘛。

      从餐馆走回家后,梁凉第一件事就是准备脱掉防静脉曲张的长筒袜,勒得实在太紧了。不过脱掉一半,她又懊丧想起今天还有事没完成:遛狗。
      养宠物有很多很多的乐趣,但也就是有这点麻烦事。梁凉躺在沙发上嘤嘤滚了会,不情愿地重新坐起来。
      坦克呢?
      奇怪的是泰迪今晚居然没有迎接自己。要知道犬类的耳朵很灵,梁凉平常下班推开家门都能看到坦克兴冲冲地在鞋柜前守着,痴痴地缠着她要她带下楼。
      但坦克从昨天回家后就一直蔫蔫地趴着,无论她怎么安慰,它都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她早上临走前摸了摸狗鼻子(一个简单判断宠物是否生病的方法,如果狗鼻子湿润,就说明没发烧),坦克全身发抖,龇着白牙还想咬她。

      梁凉走到坦克最喜欢趴着的狗窝前,位置也是空的,而早上放的狗粮居然满满当当的没有碰过。而
      她在家里找寻一圈都没有发现小狗的身影,门窗锁都完好,坦克应该也没有跑出去。
      梁凉连声唤着爱宠的名字,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她口气有点不好。
      “小女仆吗?我是吴燕夏,昨晚我们见过面。”对方劈头盖脸地问,“你家那条狗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呃,啊,我回到家还没有看到坦克……”
      吴燕夏的声音非常特别,即使在电话里都能清晰辨认。她听到他在另一边仿佛正陷入某种抓狂,自己念叨几句:“神灯平常最喜欢什么地方?对,水,阴暗的地方。小女仆你现在去你家的浴室或厨房管道处角落找一找,它有没有藏到这里。”
      梁凉手足无措,下意识地照着他的话去做。

      这个叫吴燕夏的还真有点料事如神,她果然在隔间洗衣机后面发现了坦克。泰迪正以非常扭曲的姿势,紧紧挤在管道和墙壁中央的狭窄位置,听到声音也不抬头看自己。
      它怎么躲在这里啊!
      梁凉松了一口气,费力地伸手要把它抱起来。
      坦克这时候却对主人示威性的龇牙,居然还想咬她。梁凉轻轻打了它脑门:“讨厌,凶什么凶!”
      还是把它抱在胳膊下面,走入客厅。

      丢在茶几上的手机依旧传来细碎声音,吴燕夏居然还没有挂断,一直“喂喂喂”地说话。
      他急促地问:“找到没有?”
      梁凉想起来还没问这人给自己打电话来干什么,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古怪男人在她心里已经紧密地和“养蛇”、“超级可怕的生物”、“远离人物top.1”等标签彻底联系在一起。
      “找到了,谢谢你。”她提起心,是不是魏奎这家伙出什么事情,否则吴燕夏要给她打电话?他是怎么有自己电话的?
      对方却冷冷命令她:“你暂时不要碰那只狗,把它锁起来。然后把你家地址告诉我。”
      梁凉傻眼了。一个陌生男人深夜要自己家地址,还是这么个比魏奎还代表不详的人物,她哪里敢说,于是为难地握着手机想拒绝。
      吴燕夏却在对面阴森地哼了一声。
      “小女仆,你不是很宝贵自己的那只小狗?”
      “对啊,但是我现在已经找到坦克了。昨天我不该随便进你家,坦克和你的蛇打架也有我的责任……”
      对方再次打断她,正色说:“小女仆,你现在真的还没发现异常,对不对?”
      “咱俩的宠物,很不对劲。”他顿了顿,仿佛身为占星师说出这种话都显得很疯狂似得,“它俩,嗯,昨晚好像是把灵魂交换了。”
      梁凉又怔住。
      也许她应该斥责这个“占星师”的疯话,或者直接挂断电话不理睬才对,但她莫名其妙地回头瞥了一眼。

      打电话的时候,她弯腰顺手把怀里的泰迪放回地面。
      此刻,坦克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撒开腿在家撒欢地奔跑,亲热地围着自己打转,玩着她垂下的缎子腰带。
      此时,坦克正在用它的肚子自地板上以来蠕动、蠕动、蠕动的方式往远处“爬行”,好像不会用四条腿似的。
      一条小狗居然以这么个方式走路,场景可谓是滑稽,也可以说……嗯,有点恐怖。

      耳边的男声继续艰难地说:“可能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但我的蛇姑娘今天表现有点奇怪。你的狗呢?有没有表现得像蛇?”
      梁凉直勾勾地看着坦克蠕动。
      他等了会,直接说:“喂,你的地址到底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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