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只黑白花 ...
-
第五章：如果我相信你，你会相信自己吗
到家后，巧克力径直回了自己卧室，首领表哥这才发现被自己捂着的表弟有些不对劲，一路上居然反常的一言不发。
“怎么了？”
“额，好像，嗯……”黑白花两只鳍翅膀抱着脸，在脸上摸索了半天才泄气的松开手，“喏，这样了。”
洞穴里光线有些昏暗，首领定睛一看，才发现表弟那双黑豆豆眼被冰渍给糊住了。
“怎么回事？冰怎么会糊在眼睛上？”帝企鹅小心的给他清理，看着这细碎的冰渣恍然大悟道：“你哭了？”
“……表哥，你轻点啊，别把我眼睫毛给揪下来——”黑白花颇感丢脸，只得嘤嘤喊疼。
“活该。”帝企鹅嘴上不客气，手上却十分轻柔细致，“从没见过蠢成你这样的企鹅。”
“我，我以前不是企鹅啊，第一次做企鹅肯定会有些不习惯么……”黑白花心虚道。
都已经做了半年多的企鹅了还不习惯？
首领表哥动作一顿，取下王企鹅眼睫毛上最后一块冰渣，幽幽道：“那你以前做人的时候，也能流个眼泪就冻成冰糊住眼睛？”
“我以前那里，怎么可能冷到哭一下眼睛就给冻住了？而且我才没有哭，我当时只是伤心，感觉眼睫毛有点湿润而已！然后一不小心就被冻的睁不开眼了……”王企鹅没底气的反驳着，眼睛一能睁开就看往小宝贝卧室的方向，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我骂幼鸟，你伤心什么？”首领坐在豪华的鹅卵石床上，见表弟还不安分，只道：“你的幼鸟你不知道吗？心大的跟原冰岛土著企鹅一样，我看就算把他放到岩岛的海豹领地那他也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这跟吃喝不吃喝的有什么关系？饿了就得吃喝，这是生理上的需求，可巧克力是心理上的需求没能满足！”黑白花说着又难过起来，“小宝贝本来就因为个子大被班上同学排挤，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再也开不了刃，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哟，你现在承认他胖了？”表哥忍俊不禁，“你终于面对现实了？”
黑白花原地转了几圈，忐忑道：“我觉得我还是得找他聊聊。”
首领表哥不置可否，挥挥手出门找晚饭去也。
帝企鹅一走，偌大的三室一厅首领洞穴就只剩下了主卧的黑白花和次卧的巧克力。虽然之前加上表哥也才三只鹅，但是只要表哥在，黑白花心里就莫名的有底气。
此时他暗恨自己一个披着企鹅皮子的人类为什么要开那劳什子的刃，如果不是他，巧克力也会像他的生父阿森那样迟早开到三人。
这样一只很有潜力的王企鹅幼鸟，就因为他的粗心大意，以换得生命为代价给毁了。
除了黑白花，所有鹅都认为这只王企鹅幼鸟再也不能开刃了。
所谓像黑白花这样的奇迹，大概几十年内都不可能出现第二次。
那么巧克力自己，到底是希望能够与开刃一起死去，还是没有开刃的活着呢？“奇迹”黑白花不安的踱着步子，逐渐的靠近了幼鸟的房间。
这里原先是摆放黑白花给首领表哥求爱用的鹅卵石巢的地方，直到巧克力孵出来后大概两个月时，深感一家子挤在一起影响夫夫生活质量的首领表哥态度强硬的给三只鹅分了房：幼鸟住在这间有隔断的次卧，两大鹅的住处从客厅往山体里又挖了一处主卧，爱心奶牛花牌的鹅卵石巢和豪华鹅卵石床也被搬了进去，原先一室多用的主洞穴就仅仅作为客厅了。
“宝贝，我进来咯？”奶牛花王企鹅趴在冰冷坚硬的穴壁上探头探脑的往巧克力的小卧室里打量，“宝贝？”
大号棕色毛团正坐在铺满海豹皮的巢穴里发呆，听见黑白花的声音后他愣愣的抬起了头：“叔叔？”
“咳，宝贝。”黑白花一步一步的挪了进来，勉强的冲毛团子笑了笑：“叔叔想跟你说一说幼稚园的事，好不好？”
王企鹅幼鸟撇了撇嘴，无趣道：“叔叔，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学，所以不想听。”
“……是因为自己开不了刃，觉得没有必要学，所以不想学吗？”黑白花轻轻的在毛团身边坐下，试探着搂住这个体型已经比自己还大的幼鸟。
巧克力习惯性的在叔叔怀里拱了拱，这才无声的点头。
“那么……我们来做个假设。”黑白花梳理着对方的绒羽，斟酌着说起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一天，你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忽然有一只小企鹅出现开刃征兆，你要怎么办呢？”
“我可以离开，也可以不离开。”毛团扁着嘴道。
“除了你，还有别的小伙伴，他们应该怎么办呢？”黑白花一步步引导追问。
“别的小伙伴？”巧克力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我不是管好自己就行了么？我还要管别的鹅？”
“宝贝，你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开刃了，所以看见别的幼鸟开刃了也觉得无所谓，对不对？”
“当——不然呢？”毛团茫然反问。
“那么除了你，除了要开刃的那只企鹅，别的鹅怎么办呢？”
“他们，他们都上过幼稚园，都知道的呀。他们都知道应该要离开的啊！”
“宝贝，有的小企鹅在玩耍，根本没发现有的鹅预备开刃；有的鹅摸不清情况，被吓到呆站在那；还有的小企鹅根本不知道要躲开，就算在你班上，除了你之外，不还是有很多鹅测验成绩不好么？如果别的小企鹅也像你一样，误见开刃，从此再也不能开刃，你觉得会怎样呢？”
“我……我觉得不好。我希望他们都能开刃，不要像我这样。”
“那么……”难得正经一把的王企鹅循循善诱道：“你现在觉得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呢？”
“让大家都离开，不要误见开刃。”
“然后呢？”
“还有然后？”
“那只要开刃的小企鹅，你应该怎么做？”
巧克力迟疑了一下：“可是我不知道开刃会怎么样，应该怎么做……”
“现在不用想这些，你只要想想，你要对那只小企鹅做些什么才好呢？”
“如果，是我这样不能开刃的鹅，我似乎应该照料他的身体，我隐约记得，开刃的时候一般是很虚弱的……”巧克力受到叔叔的鼓励，又绞尽脑汁的想着另一个可能：“如果我，是可以开刃的幼鸟，我现在应该，应该让大家不要靠近，然后找大鹅来帮忙。”
“你回答的很好，宝贝。你看，这不就是一道测验题吗？”黑白花鼓励道，“你能想到这些，已经非常棒了！现在你觉得，还需不需要学习老师教的知识呢？”
“……我觉得还是有用的，我还可以帮助其他鹅……”毛团低声道，“我虽然不能开刃了，可是我希望大家都能开刃。”
“可是叔叔觉得，你一定会开刃的。”黑白花坚定道：“哪怕比别鹅要晚些。叔叔相信你一定会开刃的！”
“会吗？我还真的会开刃吗？”巧克力迟疑道。“那一次，都是我没听叔叔的话，叔叔让我千万不要出来，可是我心里害怕，还是出来了……”
“你那时候还小，根本没有懂事，都怪叔叔没有考虑周全。”黑白花安慰着侄子，“可是并不是所有鹅都是误见开刃就再也不能开刃的，你看叔叔，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宝贝，如果叔叔相信你一定能开刃，你会相信自己吗？”
黑白花专注的看着侄子透露出些许茫然的小黑豆双眼，他的神情里满是坚定与期许。
不管怎样，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我相信你，你会相信自己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只黑白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