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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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中学时代里，每一个学校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格外受人喜爱的人。
恰巧，张临树就是这么一个讨喜的存在。
老天爷总是不公平的，给了别人好看的皮囊，还给了别人有趣的灵魂以及出众的才华。
张临树人帅个高腿长会搭配，加分，脾气温和人缘好，加分，成绩好会摄影，加分。
此间少年，云胡不喜。
所以，所有的加分点叠加起来，肯定是被各路人士爆灯的。
不信的话，你看——
和风下的少年一袭白衣黑裤，修长的手指夹带着书本，在绿枝茂浓的树荫底下漫步而过，被风撩起的刘海轻轻浮动着，脸上嵌着那光曜般的笑容也像是在有意地勾人。
这幅画面不知撩拨了多少粉嫩少女们的小心心。
以上这些都是这几天坊间的说法。
对此，柠檬一脸不屑，心想这人无非又是在耍风头，可真是把自己当猴了。
溜自个玩呢！
就这，还小心心。
真肤浅！
不过随着说法越演越烈，柠檬则更是嗤之以鼻。
这天，她建立了个叫“cool girl”的小号，在校园贴吧里有关张临树的内容底下留了一句话：
“就知道瞎显摆。”
这下好了，楼层炸了，各种枪头向柠檬的id号瞄准开火直接把她喷成了全家桶。
“经过鉴定，嫉妒使楼主面目丑陋，所以丑人多作怪。”
在回复柠檬楼层里的这个评论被点了无数个赞，底下更是各种支持，包括强烈的谴责以及抨击。
紧接着披着马甲的柠檬就被莫名其妙下了个定义：
“cool girl”＝丑女孩
正刷着评论的柠檬快气炸了都，一脸的咬牙切齿，一方面是对张临树的不满升级，另一方面是对那些肤浅妹子们的恨铁不成钢。
还有，她仙女本人好吗！
不满的柠檬只好私下向好友夏夏吐槽这件事，可是过程太长了，讲了很久还是没有讲到重点，最后夏夏实在是忍不住开口打断她。
“你这么不满张临树，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是啊，为什么呢？
夏夏这一问呀，突然就把柠檬给问住了。
以前的记忆就像一部小电影般慢慢在她的脑海里，一幕一画放映出来。
＊
其实柠檬幼儿园那会就认识张临树了。
但千万别多想。
他们真的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岁月静好啥的，充其量也就是作为彼此——
从狗都嫌的年纪到此时人模人样这个过程的见证者。
那个时候柠爸柠妈在县城经营着点小生意，柠檬则留在乡下爷爷奶奶家，成了他们的心尖宝。
乡下风光无限，没有父母约束的童年更是无比轻松，小小少年没有烦恼。
被放养的小柠檬更是通过各种武侠剧来刷新对世界的认知，影视里的江湖传说使她开始野浪闯天涯。
后来，在其他小姑娘想着各类美衣裙子要美美的时候，柠檬整天就穿着大裤衩只想着出门行侠仗义，跟着隔壁的二狗子研发各种武功招式，晒的发黑发亮，滑溜得很，整一条小泥鳅似的。
幡然醒悟的柠爸看着直哆嗦，心想着这软绵的小棉袄可不能被裹成厚实的军大衣，在和爹妈一番商量后，便把小柠檬接到身边并送到幼儿园去，立志让她德智体美全面改造发展。
一开始，柠檬是十分拒绝的，天天哭着嚎着要回乡下，在电话里头都快把爷爷奶奶的心哭碎了。
可是到了后来，感觉还不错。
因为在小小的幼儿园里，柠檬凭着自己的智力和武力站稳了脚跟，也算是圆了她要行走江湖的梦想了。
所以这学上的也还……行吧。
逐渐地，不仅成了老师手下的好帮手，还是小伙伴们眼中的小领袖，抬手能呼风唤雨，摆手则见好就收。
可见，这江湖地位是不容小觑的。
上到大班的柠檬觉得照这个架势发展，她就坐等着风光毕业升小学吧。
然而张临树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美好的构想。
好景不长，围着柠檬转的小伙伴慢慢变少了，后知后觉的柠檬才发现她的风头以及威望早就被新来的插班生抢走了。
具体表现如下：
比如老师写了一黑板的数学题，张临树总是很迅速地举起小手说出正确答案；比如在课间活动有争议矛盾时，他总是最先站出来解决问题；比如还经常考第一，更气人的是每次总能多出柠檬几分。
于是在期末的时候，张临树得到的小红花比柠檬的还要多，不仅赢走了一大片人心，最后就连班级小能手的称号也不再属于她了。
落寞的小柠檬看在眼里，苦在心里。
放学回家流了一路的心酸泪，期间柠妈问她为什么哭，柠檬更是觉得委屈到不行，一脸鼻涕抽噎着把事情如实告知。
本以为会得到满腔的母爱呵护和温暖的怀抱。
可没想到柠妈只是笑摸着她头说道：“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我们柠檬可要以张临树同学为榜样好好学习才对呢，过于争强好胜也是不对的。”
柠妈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宽慰的效果，反而让柠檬心里的小疙瘩变成了一座更有成见的大山。
抢了她的风头不说，连妈妈也站在他那一边，地位不保亲人叛离，关键男女力量悬殊，所以单挑更不可能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退一步海阔天空。
道不同而不相为谋，惹不起至少还能躲得起吧。
她柠檬才不稀罕呢！
＊
四季一年，时光的脚步晃悠地走，他们终于要升小学了。
以前老师总说大家是会一起上小学、高中、大学的，需要相亲相爱，方能致力于往后的学习生活。
所以当妈妈牵着她的小手走进教室时，柠檬是惴惴不安的。
在学校待了段时间后，柠檬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张临树那个讨厌鬼他不在。
第一天，不在。
第二天，也不在，开心。
第n天，还不在，这人终于消失在她的世界里，简直快乐到飞起。
直到某一天里巧遇到幼儿园时的老师，才得知张临树去他乡下奶奶家那边上学了。
闻此消息的柠檬更是飘飘呼的不得了，翘起的小狐狸尾巴差点打翻了墙，那天还吃了平时不爱吃的青菜，更是多添了一碗白米饭来庆祝。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柠檬满足不已。
有了幼儿园时期的交友经验，柠檬觉得这虽是个刷脸的时代，但交际能力才是硬设备。
显然可见，上小学的她已经明白不少道理了，于是开始为长远的发展做准备。
譬如人设要立好，形象要经营。
不成功那就成……不行，只能成功！
在步步为营中柠檬不仅努力学习拿高分，还主动擦掉三八线，上能得体有格调，下能八卦接地气，虽不能在人群中随意呼风唤雨，但至少也是个不可忽视的存在了。
不吹不黑，混的也还行。
柠檬在这种很愉快的校园范围里迅速长成春天里的一颗好苗子，这不，就等着秋天的收获了嘛。
却不曾想到春天也会下大雨刮大风，苗子被连根拔起了。六年级的时候，张临树就在柠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乍现出来。
那天正好班主任的语文课，老师刚好教了诗圣杜甫他老人家的《春夜喜雨》，大家正摇头晃脑地读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然后老师就领了一个男孩过来了，柠檬眯着有点小近视的眼睛瞄了几眼，男孩黑的精瘦，笑的有点不顺眼，瞅着的确有几分小聪明，不过……越瞅越是心慌慌。
“大家好，我叫张临树，希望能在小学生涯的最后一年里和大家友好相处。”
男孩自我介绍虽简单，但胜在爽朗大方。紧接着，迎接他的便是同学们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台下柠檬有点方，再三确认后，心都凉透了。
没错，是他是他就是他。
就是那个她幼儿园时从脚皮到发根都嫌弃的张临树。
可不嘛，这滂沱大雨果真是不知时节的来了。
自然灾害，简直防不胜防。
本以为时间早就治愈了一切，可惜啊，就这张临树的这张树皮真是让人越看越不得劲。
看吧，这装腔作势的。
可真没意思。
看吧，这粗皮老肉的。
可真是够厚。
呸，你这乡下老树皮，看谁跟你友好相处。
＊
柠檬失策了。
张临树在乡下上了几年学，每每都能分享出一些别人没有玩过的有趣新鲜事儿，类似去河边抓泥鳅、烤番薯、玩弹弓、逮小虫等等有的没的户外活动，令一群儿时活动大多数在培训班进行的孩子们无比艳羡，对他是各种的前扑后拥，呼声高涨的很。
让柠檬最不解的是，他还把这些经历写到周记上面交给老师，然后这篇周记就被贴到教室的范文栏目里去了。
语文老师表示：以供大家鉴赏，丰富知识面。
可柠檬就不看，一次都没。
难道要学习他做作浮夸的一面？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其实这些她小时候早就玩透了，以前她还研发功夫招式呢，他会吗？
会个屁。
他有二狗子这样的铁瓷童年玩伴吗？
当然没有。
她丰富的童年经历什么时候拿出来炫耀过吗？
还是没有。
所以他就是在故作姿态想引人注意。
看她有理他吗？
理都不理的，她早就说过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在张临树上蹿下跳和别人聊天吹水侃大山，还能保持着一份较好成绩的日子里。夏天的风也悄然而至，穿过软绵绵的云朵，越过翘头的小树丫，还拂过一张张还泛着苹果红的小脸庞。
不知道会带走什么，也不知道会迎来什么。
蝉鸣半夏，骄阳似火。
所以他们又一起毕业，而后继续同所初中，高中。
当虐缘不知所起时，其实都只是因为她倒霉。
柠檬最后咬牙切齿地总结了一句。
夏夏听的都快要睡着了，打了个哈欠表示这不就是一个“傲娇青梅和放浪竹马”的冤家故事嘛。
屁咧，他放浪是有，但傲娇她可没有。
更何况谁家的青梅竹马是这样的，明明就是人生仇家。
＊
是的，他俩有过仇。
初三的时候，张临树成了柠檬的后桌。
那个时候的张临树已经抽条了，“噌噌噌”像棵大树一样就拔高了，黑溜溜的小子初长成少年郎模样，少时的张扬逐渐收敛，据说为人进退有礼，办事则举止怡人。
逐渐地，他也成了女孩们面红耳赤私底下悄悄议论的话题人物，他的书桌兜也被塞起了粉粉的小情书。
有礼个头，怡人个鬼。
作为他的前桌，柠檬有着绝对的话语反驳权。
不知道从何时起，张临树也变得喜欢捉弄起人来，反正就是一个会突发神经抽条的伪君子。
面目可憎得很。
要么上课时不时就把脚搭在柠檬凳腿上晃荡还乐此不疲；要么就是突然间猛拔一下柠檬翘起来的小马尾；要么就是回到位置时动作幅度大到波及正在写字的柠檬；还有考到好成绩的时候不忘特意来关怀一下柠檬。
柠檬考好了倒没什么，要是考差了，张临树小人得志的欠样真的如同一只呲牙咧嘴的狗在喘息着。
柠檬也曾提出要换座，班主任不但没同意，反而还给了张临树一个任务，就是给数学渣的她补习。
这就不单是学习的问题，而是已经升级到身心的攻击的地步了。
老班想要她死可以直说嘛，何必拐这么个十万八千里的弯来吓人。这不是身体和精神上的double kill吗？
当柠檬想起要拒绝的时候，才发觉老班早没人影了，深感后背发凉，回头瞥了一眼她的后桌。
果然笑的跟狗一样，眼里藏刀。
不出所料，拥有特权的张临树开始变本加厉。
他不想做的数学作业全都丢给柠檬做，把好不容易考到60分数学的柠檬花样吐槽了个遍，让柠檬手抄默背了一百遍的各类数学公式并随机抽查，简直丧心病狂。
但凡柠檬有一丝的不愿意，张临树就跑班主任处告状。
以上举措均美其名曰：为你好。
看着张临树翻手云覆手雨的变态样，屁股都快要撅上天了，柠檬在暗地里不知给飞了多少白眼小刀子过去，也多次幻想着把这个小贱人撕了个稀巴烂。
想着直接咬死他算了，可为了数学成绩，咬紧的也只能是嘴里早已磨尖的牙。
最终让人欣慰的是，在中考时，那曾十分瘸的数学腿终于好好地走了一回路，成绩也变得十分感人。
连带的好心情都觉得那张树皮都顺眼了许多，期间被强制康复的手段虽说十分讨嫌，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所以也算功过抵过了吧。
一番深思熟虑后，也秉着做人要厚道的原则，柠檬便主动邀约张临树出来以表感谢。
依稀记得，那天云淡风轻。
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树叉枝尖透射下来，在地上印满了铜钱般大小的斑孔，露着耀眼的光。午间的夏风委实有点小，知了叫唤的十分畅快，无聊的柠檬就躲在树底下踩着光斑玩，时间一秒一秒的淌过，她一脚又一脚也玩得不亦乐乎。
许久之后，才看到骑车而至的张临树，衣服被风撑地鼓鼓的，额间还有汗水遗留的痕迹，整个人像是散发着被阳光烘焙过的余味——
清爽明朗。
就这么看着看着，柠檬觉得这个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谐感。
舒服且平静。
这份感觉里面包含着她无法形容的柔软感知。
其实他还……挺好看的吧，柠檬心里默认了这个事实，鬼使神差般居然想把这个画面定在脑海里。
可是下一秒张临树却拎起一个袋子喘的像只狗就吠出了一句：“觉得夏天喝冷饮还不错，呼呼……呼……我买了两杯柠乐，呐，你一杯，呼……呼呼……我一杯。”
一下就递了过来，正好戳到了柠檬的眼窝处。
所有美好、幻想都毁于一旦，瞬间被分崩离析。
疼得柠檬直流眼泪飞过去就是一脚，果然对他不能抱有期待，迟到了绝对不能被原谅，破坏画面就更应该挨打。
呐呐呐呐个鬼哦呐，居然还呼呼。
生气！
他以为自己是吹风机吗！
期间张临树嚎了一路，还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一点儿也不符合他往日在外的风度形象。
可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柠檬觉得那天的讨厌鬼有着那么一丢丢的反差萌。
事后柠檬又觉得大概是自己疯了吧。
＊
疯不疯不知道，因为神奇的是在那个暑假之后，两人迅速建立起了一种随时就能散伙的友好关系。
日子在打打闹闹之中消逝，柠檬高一的数学成绩也像那时爆跌的股票一样，绿到泛白。
张临树说：“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必须带点绿。”
柠檬再一脚过去时，对面立马安静如鸡。
面对高一期末的文理分科。
扶不起的阿斗奔向了文艺美术生这条康庄大道。
日渐自我膨胀的张临树浪去了理科的深渊骇桥。
学校的地理位置是南文北理，不能当面飞的脚以及怼的人，显然是不畅快的。
半夜躺在床上的柠檬开始感叹人生，拧眉揪心，眼下看着就要分道扬镳了，也不知道张临树在那头还能不能遇上像她这么好看的cool girl，真是为他担忧。
愁闷的心情无以述说。
想起儿时被她遗忘的大裤衩，本以为会是一起携手闯江湖的，可是后来的她却换上了花裙子，整天花枝招展只晓得群芬斗艳，渐渐的大裤衩就被忘记了。
如果大裤衩它有情绪，估计也是这般失落吧。
为了遏止她的多愁善感，柠檬以巩固美术基础为理由在暑假报了个培训班，可没想到的是张临树在一所小影楼里头学摄影。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在街头，他在街尾。
同一条街。
直到某天柠檬上课中途溜出来买炭笔透气，才碰上恰巧也在不远处买东西的张临树。
然而。
他的身边跟着个小巧的女孩，皮肤好的可以掐出水来，小嘴笑的眉眼弯弯，鼻子小而翘立，眼里仿佛有小星星，手里持着一本《古诗文64篇》，时不时仰头应和着张临树。
可可爱爱。
搞得柠檬都想过去亲她一口，再要个联系方式，撩上几下。
她心里头有点郁闷，张临树居然还能搭上比她还要好看的小仙女。
羡慕使得她心生疑惑。
于是柠檬索性就跟着他们，像是个猥琐的小变态。
看着他们买水果，买书，买文具。
他们时而相视一笑，时而埋头讨论，时而据理力争。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所有的互动，看起来都是那么合理以及自然。不受烈日的干扰，不受路人的侧目，更不受柠檬一路的跟随。
恍恍惚惚中，夏日的路面像是被蘸了一次辣椒水，熙熙攘攘的街上仿佛没有一块阴凉之地，热浪太袭人，温度会变高，皮肤会受灼。
这番酷暑煎熬着实难耐，柠檬一番挣扎后索性转头回了家。
事后，柠檬才想起来自己平白无故的就浪费了一节课，果不其然她被罚了20张速写场景人物，在心里怒骂张临树三百多遍后，都还不得劲。
只想提着西瓜刀去见张临树，把他切成八大块，四块喂狗，四块放在太阳底下洒上辣椒水暴晒。
这样的行为，对于蛇蝎美人来说一点也不为过。
毕竟现在是最毒少女心。
余下的假期里，柠檬是有躲在暗处悄悄见过他们几回的。
她不知道他们的每一次相处是否可以称之为约会，她没有问，也不想去问，更不敢去问。明明渴望答案，却又压抑这份渴望。
好在各自忙碌的两人，像是通电般且很有默契的少了联系。
柠檬知道的只有张临树朋友圈里更新的照片，那个小仙女有时会出现在九宫格里。
也不是完全没有联系过，至少张临树曾邀约她出门，但柠檬都以上课为借口推脱了。
其实是自己害怕面对面，生怕一出口就酿成大错，会让她的立场更加尴尬。
年少时的感情常常让人茫然无措，对于所谓的眼见为实会倔强到不行，会执拗在自己的起伏不定的情绪中周旋着。譬如放不下的酸甜苦辣，譬如上心头的喜怒哀乐，面对种种迹象，大概避而不见、视若无睹才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认知，让柠檬更深感不安。
为了平静下来，她选择更加繁忙的方式去填充生活。紧接着她的画技进步神速，老师直夸她勤能补拙，并选取了她不少作品贴到努力榜处。
其实她还写实了一张人物头像没有上交，而那画纸则被放在家里书桌上锁的抽屉中，画上笔触细腻，造型利落。
其间心绪，昭然若揭。
＊
暑假就这样带着患得患失的心情过去了。
这学期在开学几周后，张临树突然就拿了个市里的中学生摄影大奖，作品被学校逐一展览出来。
柠檬混在人流里看到作品里面有高山流水，有市井小巷，即可诗意亦可生活。
还有一张缥眇的女生背影。
影影倬倬，袅袅婷婷，猜不透，却又看不清，像是心口莫名而涌的情感。
这个背影不是她，也不会是她。
果然是随时散伙的友好关系，毕竟一开始就达成了共识，耐不住鼻尖涌起的酸涩，柠檬眼里泛起粼粼水光。
张临树这号人物终于扬名了，那些对于他更大力度的关注和褒奖，以及涌现出的小蜂蝶们，都在证明着他变的优秀。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变化了，随着时间会演变成鸿沟，会划分为差距。一道道，一条条，柠檬这下终于明白了。
落差的心理使得她郁结不已，冲动之余去网上酸了一句，万万想不到评论区的讨论会演变的如此热烈。
柠檬不知道受害者对于此事做何感想，她虽然后悔，但覆水难收。
更何况一直以来她都很怂。
还能怎么想！
这个始作俑者，张临树不用脑想都能想出是谁干的，打了个电话便把人约了出来。
本来柠檬是极其不愿意的，还是抵不住内心的迫切，还是去了。
她还是想见他的。
这次换柠檬迟到了，在张临树按下单反快门的时候，镜头里是一张硬挺着能用来擀面的脸，闷声不语的样子像是要来一场你死我亡的决斗。
看的张临树是真的很想去市场买上十斤面粉回家直接擀面去算了。
张临树不说话继续拍照。
柠檬也不说话。
画面难得一片安怡。
“人群之中，寻找我的酷酷女孩。”张临树对着她自顾自话，依旧还是按快门的声音。
柠檬白了一眼过去，顿时不心虚了。
“果然很cool，走，喝冷饮去？”
“不去。”声道淡然，言简意赅。
“无限期免费拍美照加图片后期ps服务去不去？”
“我天生丽质，不需要。”
“人要脸，树要皮，胖大柠你脑子里面就不能多些自我认知，少些水晃动吗？”说罢，还上前动手掐了一把柠檬的脸。
“闭嘴吧你。”又是一脚飞过去。
“那就走一个呗，顺便介绍一个可爱的女生给你认识。”张临树冲着柠檬扬了扬下颚。
闻言，柠檬心中一顿。
“很可爱吗？”
张临树眼里带着一些狡黠，最后才开腔。
“你猜。”
柠檬的心顷刻间像是被爬上了云霄飞车，忽上忽下地在乱怦怦。
“那她是谁？”
一鼓作气，径直而出。
“堂妹。”
答案明确，关系简单。
随后张临树挤眉弄眼指着不远处的树荫，柠檬随之抬头望去，后而会心一笑。
这福利太贴心，柠檬表示真的很开心。
是她，暑假里就很想亲上一口的——
小仙女。
“张临树，等下你请客！”柠檬头也不回直奔前方。
“那喝啥？”
“超大杯柠乐加冰，消暑又降火。”
罢言后，树影笼罩下的小仙女也恰巧向他们挥手致意着，受到鼓舞的柠檬加快速度飞奔过去，并一把抱住了她。
“哎，你们回下头！”张临树忽地大喊了一声。
迎面而来的舒爽，被风鼓起的衣摆，纵横交错的发丝，遗留在额间的汗珠，在透蓝的天空底下是各自被镜头定格住的雀跃身影。
两人比好的剪刀手，咧着嘴，呲着牙。
亮堂得很。
这些都是源于彼此心灵相通所带来的美好，更是这个恰似百花齐放，鸟唱风吟的夏日欢喜。
富于春秋，意寄锦时。
倚门回首，嗅的是青梅果子香。
-全文完-
＊
#小后续#
柠檬前几天肠胃不适，需忌生冷食物。
可偏是夏天，热得很，这天她看到街上很多人都在吃冰淇淋，心里馋，于是她开始撒泼耍赖。
“我就吃一口，保证！”
“不行。”
“就一口，要不我这个夏天是不完整的！”
“……那你等会吧。”
说完，张临树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商场。
一会儿后，此人空手而归。
“吃的呢？”
“你摸摸我，冰吗？”
“有点儿。诶，不是，我的冰……”
没等柠檬话说完，张临树猛地向前却又轻轻地碰上去。
“这下完整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