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林尽染》沙安

3、第三章

　　周五，是秦秋染和尚楚义、连齐、吴明英约定聚会的日子。刚来B市的时候，大家都不习惯陌生的地方，每个礼拜五晚上聚一次，胡吃海喝，胡吹乱侃，后来改成两三个星期聚一次。
　　没想到，今天，尚楚义和连齐都被校庆占了，两人是校花校草，都是学霸，不被学校利用才怪呢。吴明英则是在赶一个漫画给出版社，所以，就剩下秦秋染同学一个人了。因为是临时取消，她也没有其他安排，就准备回自己的小窝去。到了周末，宁晨是本地人，一般都回家，大碗则是好友遍天下，也不在。杨静静本来也是有约的，但和秦秋染一样都被对方爽约了，所以两人就相遇在宿舍里里。于是，两人一对眼，废话都不多说，只一句：“走，水煮鱼！”
　　因为是周末，所以秋染换掉了校服，梳起了长长的刘海，不过为了照顾平时的形象，所以在周五的傍晚戴了一副太阳镜，遮住了半张脸，尤其是眼睛。杨静静看了一眼，说：“你也不怕从楼梯上摔下去！”
　　事实说明，虽然秋染没摔下去，但成功地吸引了一堆的注目礼，秋染如同盲人一样扶着杨静静淡然地往外走。只不过，有人的出现打断了她俩的淡然。
　　吃水煮鱼的地方就是学校东门不远处，两人得穿过大半个校园，这也包括文学院。就在文学院门口，有一个小姑娘盯着秦秋染看了又看，强烈的眼神，甚至都引起了秦盲人的反应，转眼看去，秦秋染立马用手挡住了脸，准备快速地路过，没想到，一声娇柔清脆的声音传来：“姐姐！”而且人也马上跑了过来。
　　秦秋染不得不站住，对着凌尽檀打了个招呼：“嗨，小朋友！”奇了怪了，这豪门娇小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还有，她怎么跑这儿上学了。
　　凌尽檀憨憨一笑，道：“姐姐，我十八岁了！”停了一下又说，“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姐姐。姐姐，我叫凌尽檀。你叫我小檀就行了。”
　　听着这好像熟悉了一辈子的称呼，秦秋染不禁仰天长叹，姑娘，你能否不要这么热情？杨静静也诧异地看着两人，什么时候秦秋染有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
　　“姐姐现在要去哪儿？”凌尽檀丝毫没感受到秦秋染的情绪。
　　“呃，我们去吃饭。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按理说，应该有人接这小姑娘才对。
　　“我们开班会了，刚结束。我也准备回去了。司机在外面等我。”
　　“哈哈，那好，那你赶紧走吧，天已经很晚了。”对着还在天上徘徊的半个太阳，秦秋染干脆地说着。
　　“那个，姐姐，你要去吃什么？我跟你去好不好，上一次见过之后，我一直问大哥要你的联系方式，可是大哥总说他不认识你。我就知道他在骗我。”凌尽檀自顾自地说着。
　　秦秋染本要拒绝的，但是杨静静却插进来：“好啊好啊，这小姑娘可爱的。走吧走啊。”
　　“这样不好吧，你家司机还等你呢。你不回去，你家里人会很担心的。”秦秋染白了一眼杨静静，这样家境的小姑娘，咱们可招呼不起。
　　凌尽檀本来挺杨静静说时还一脸明媚，但一听秦秋染这么一说，又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秦秋染虽然嘴硬，但看到这个表情，也是不忍心，心里一软，说：“好了，走吧。不过，你得给你家里人说一下。不要让他们担心。我们就去东门附近”
　　小姑娘一听，立马神采飞扬，拿出电话就打：“大哥，我晚点回去好不好？我今天遇到了那天的那个姐姐，我跟她聊一会儿。”挂了电话，小姑娘还有些疑惑，没想到大哥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然后又给司机说了方位。于是一行三人就直奔水煮鱼。
　　东门的这家水煮鱼味道很正宗，地方很大，人也很多，尤其是周末。秦秋染三个人在角落里找了个座位，点了五斤的水煮鱼。凌尽檀则是好奇地四处打量着，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她几次想问秦秋染的名字，都被秋染打断，但她也不在意，还是很热情地和秋染静静说话。静静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各种照顾。
　　水煮鱼上来的时候，秦秋染看到凌尽檀的模样，就帮她先捞了几块，没想到凌尽檀双眼放光地看着鱼，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看着好好吃，我都没吃过水煮鱼！”因为惊天动地，所以杨静静同学刚吃了一口鱼，就被呛住了，使劲地咳嗽，连旁边的人都看过来，秦秋染一看，赶紧问老板要了一个馒头，掰了一块让静静吃下去，还好，只是小刺，吃了两口馒头后，静静的咳嗽就缓解了。静静有气无力地对着已经傻了的凌尽檀说：“妹妹，你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秦秋染在凌尽檀说过话之后也是愣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也就理解了，这样的家庭对饮食的安排应该是很讲究的，这小姑娘没吃过水煮鱼也是在情理之中。
　　有惊无险之后，秦秋染对凌尽檀也格外照顾，又给她点了其他几个味道清淡的菜，水煮鱼也不敢让她多吃。但是凌尽檀好几次都是趁着秋染和静静说话的时候，偷偷地给自己捞着吃，秋染看见后又不敢硬行阻止，怕又来个被鱼刺卡住的，只是不断提醒着一定要少吃、慢吃，因为这家的水煮鱼特别辣。
　　吃了一半的时候，静静接了个电话。然后很无情地说：“Sorry，朋友在门口等，所以，本宫要先撤退了，你们慢用哈！回头微信转账。”她们一直实行的是AA制。
　　秦秋染对这种背叛行为极为痛恨，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恶狠狠地说：“友尽，滚！”
　　静静不理秋染，而是对凌尽檀说：“妹妹，姐走了，下次咱们再见。”凌尽檀站起来给静静说了声谢谢，静静看着更喜欢了，摸了摸凌尽檀的脸，然后就走了。
　　秦秋染对凌尽檀说：“你平时不吃这些东西，今天就少吃点，不要伤了胃。多喝点水。”凌尽檀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水煮鱼，还是很听话地放下了筷子，就看着秋染在热火朝天地吃。
　　终于在不能再多吃一口的情况下，秦秋染也不吃了，带着凌尽檀离开。
　　两人刚走出餐馆不远，就从前面传来嘈杂声。这是学校附近，一般来说是很安全文明的，所以现在传来喝醉调戏的情况，秦秋染觉得很意外。只见几个社会上的闲杂人等拦住两个女学生，似乎是要联系方式，女孩子不给，正在拉扯中。由于是在路中间，离两边的餐馆还有点距离，旁边经过的人也只是多看两眼，但正好让秦秋染给看见了。她正好比较郁闷，所以让凌尽檀站在一边后，直接走向那几个人。
　　“嗨，没脸没皮的，没看见人家不愿意理你们，还这么动手动脚的，不想活了！”秦秋染虽然平时低调得有点透明，但不代表她对这些事情视若无睹。
　　那几个人一看，顿时眼前一亮。秦秋染此刻没留刘海，没戴眼镜，把她的真面目都露了出来，映着路灯，微怒的神情透出几分绝世倾城的韵致。几个人傻了眼，还有这么绝色的美人儿。
　　秦秋染更生气，“说你们呢，还不快滚！”
　　其中一个人上来，色胆包天地说：“小姑娘，跟哥儿几个玩玩去吧！”其他几个人也瞬间清醒，都上来准备拉秋染。
　　秦秋染一怒之下，一脚踹在前面那个人的前胸上，当即把对方踹倒在地。同伙一看，更肆无忌惮：“嘿，还是一个带刺的。”秦秋染毫不手软，顺手拽住一个人的胳膊往回一带，扯倒在地，并卸了这只胳膊，脱臼，惨叫声顿起。剩下的两个一看这架势，终于明白这个女生不是善茬，一个掏出了匕首，一个顺手抄起了旁边的一根木棍。那两姑娘也傻了，呆呆站着，那声惨叫也引来了路人的关注。
　　只见秦秋染上前一步，一脚踩在那个刚要爬起来的人的胸口上，闪过那根木棍，一手抓住这个人的胳膊，然后借着脚底和手上的力道，飞起另外一脚踢在拿刀的人的脸上，落地的同时，夺下木棍，一棍敲在那个人的背部。几乎是瞬间，两个人同时倒地，脚底下的人更是惨叫不已。
　　秦秋染扔了木棍，拍拍双手，踢了地上的人一脚，说：“敢跟姑奶奶动手，不想活了！”
　　这时，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那两个姑娘也赶紧过来对秦秋染表示感谢，但她还没虚荣心满足时，就听见一声惊呼：“小姐！”她一看，脸色一白，只见凌尽檀捂着胸口，五官都疼得变了形，并且还在呕吐，身边两个保镖正手忙脚乱地扶着。原来凌尽檀看见形势不对，赶紧打了电话让保镖过来，只是没想到还没帮到秦秋染，自己就觉得胃开始无比得疼。
　　完了，这孩子可能是辣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