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轲]平行》秋水菇凉

19、演绎

　　樊於期死了，被一把极薄的利刃以极快的速度割下头颅，血甚至没有流出，直到被人轻轻一推。
　　推他的人要多倒霉。
　　如今此倒霉蛋正被燕国少年将军秦舞阳看管在现场，一边擦脸上的血，一边听燕国太子殿下趴在无头尸体上一顿嚎哭。荆轲耳朵都累了，太子殿下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实在忍不了的荆轲一把拨开秦舞阳——虽然差不多大，但荆轲还是无端觉得秦少将军小孩一个——蹲在燕丹面前双手一拍，道声“停！”
　　燕丹真的停了，还忍不住“嗝”了一下——哭急了。
　　“这是谁呀？”荆轲指那尸体问道。
　　秦舞阳挡在他和燕丹之间，拔剑对准他：“你杀的人你不知道是谁！”
　　“兄弟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我就是一送信的。”荆轲推开剑尖，“我大哥叫我来的。”
　　“你大哥，谁？”
　　“外面那位。”
　　此时燕丹和秦舞阳才瞧见韩申被挡在门外，遥遥施礼。
　　韩申进门来，述说自己因荆轲迟迟未归特来探看，荆轲把自己撬门到秦舞阳闯进来的事完整简述一遍。
　　秦舞阳冷笑道：“呵，为什么不是你挑掉门闩进来杀人被我抓个现行？“
　　“可你看我的剑上根本没有血。“
　　“你擦掉了。“
　　“我有空擦剑没空抹我脸上的血是吗？“
　　“我来得及时，你来不及。“
　　“你这孩子非跟我抬杠是吧！麻烦你好好检查伤口再看我的剑，这么厚的剑刃怎么可能不流血！退一万步讲，就算凶手真的是我荆轲，那我为什么在一剑封喉之后还要去动他让血喷我一脸！“
　　“那凶手到底是谁？“
　　“你问我我问谁去！“
　　“够了！”燕丹调整好情绪，终于出言制止了二人的争吵。
　　“所以大哥你到底谁呀？”
　　秦舞阳道：“这位是燕国太子殿下，这位被你杀掉的老将军，是叛秦归燕的樊於期樊老将军。”
　　荆轲：“哦。”
　　韩申忙向燕丹施礼道：“这是我家荆轲小兄弟，确实是在下昨夜托他来看望樊老将军，没想到老将军不幸没有逃过秦国的毒手。我这位小兄弟，在下可以担保，他与此事无关，望殿下明察秋毫，还老将军一个公道。在下与荆兄弟必在蓟城等待殿下的好消息。“
　　“荆轲？“燕丹抬起已红肿的眼睛，上下打量荆轲，”阁下就是荆少侠，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荆轲：“……我才出道半年……“
　　燕丹：“……听刚才少侠言语，似乎对樊老将军之死见解独到，不如一气说个明白，也好彻底洗清嫌疑。“
　　荆轲都打算跟韩申回家睡觉了，听这话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韩申，韩申只得道：“殿下如此说了，荆兄弟想什么就说什么罢。“
　　“好吧。“荆轲深吸口凉气，道：”首先，这里门窗看似松散，实则坚固，想要强行突破，一定没那么简单，而且周围应该有太子布置的人才对。“说完他望向燕丹，燕丹却摇头道：”他们都失踪了，正在找。这也是你走进这里无人阻拦的原因。“
　　荆轲点头，继续道：“所以凶手不会硬闯，樊老将军久经沙场，也没有那么好对付，这里又这么干净。“说着荆轲把樊於期的尸体扶回原状，又把头也放回去。
　　“好了，这样除了喷洒出的血，一切就和原来一样了。接着说，首先我进来时门是上闩的，窗户和墙都完好，凶手应该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即使不踏进这里一步，也可以不惊动樊老将军而取他的性命。对了，房顶上的孔洞是做什么用的？“
　　他指的是卧榻上方房顶开的小洞，韩申道：“燕地冬日门窗闭塞，为了防止炭火闷杀人，就会开一个小洞交换空气，这孔洞上有遮盖，风雪不进。可孔洞只能钻进个小孩的脑袋，凶手怎么进来？“
　　“凶手不用进来！“荆轲说完将卧榻一角指给众人，却见木质卧榻下有几道新鲜划痕，韩申忍不住拍案：”原来如此！“
　　秦舞阳不懂：“如此什么？“
　　荆轲对他道：“如今雪还没化，你到屋顶去看看，应该还有痕迹。”
　　“自己怎么不去？”
　　“你不怕我这个凶手跑了？”
　　“……”
　　不一会儿秦舞阳出现在孔洞上方，冲底下的人道：“真的有脚印，遮盖的瓦也被动过。”
　　“我也明白了。”燕丹道：“这凶手先杀掉守卫，再用迷香让樊老将军睡沉，用极坚韧的丝线把卧榻吊上去，杀掉老将军，放下卧榻，就可以不用进门了。果然是丹错怪了荆少侠，险些酿成大错。“

　　听到丙带回的消息，秦筝忍不住微微一笑。
　　君玉倒是很开心，对始终阴沉的乙嘲道：“真是没想到，某人苦思冥想出来的计策，如此轻易就被人看破了呀。“乙也没说什么，行礼后起身告退，丙也退下。
　　秦筝收敛笑容，压低声音对君玉问道：“雁的事，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