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仲桦桦

5、part.5

　　“劳伦斯，你要去哪？”

　　被拉住的男孩不过十六七岁大，对上母亲焦虑的目光，他无奈地解释道：“哦，亲爱的妈妈，我只是出门和同学发传单而已……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加入格力党的……其他任何教会也不会。妈妈，真的，相信我。”

　　“劳伦斯，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呢？”得到男孩的保证，女人紧绷的神经没有一丝松懈，她抿抿唇，严肃地问男孩：“你保证你不会参加那个……那个什么游行？”

　　男孩往书包里塞传单的手一滑，露出传单标题位置一行醒目的字母：《克莱苏奥夫斯利切特——佛兰顿的野心还是妥协》。他连忙把彩页挡住，很无奈，也很恳切地对母亲说：“妈妈，你知道我的，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有这个真的不行。佛兰顿的使团刚刚启程返回图兰多，而格利耶已经到达狄斯之城的门前。妈妈，格利耶已经不能再让步了，签了这个条约，我们就再也不能去卡米拉了，佛兰顿的士兵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进出格利耶了。”他仿佛听到了就在几个巷子外他的同伴正在奔走呼喊，他一双天空一样湛蓝的眼睛中写满了哀求“最最亲爱的妈妈，我真的必须去，求你了。”

　　年轻母亲的目光由惊疑转向无奈，又由无奈转向担忧。她松开拉住孩子的手，慢慢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那你就去吧。”她闭上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劳伦斯，答应妈妈，一定要回来好吗？”

　　“真的？！谢谢你，妈妈！”男孩一下子兴奋地跳了起来，他跑到母亲身边，和她贴了贴额头“以神圣的至高无上的，格利耶的保护神的名义，妈妈，我保证。”说完，他飞快地扣上帽子跑远了。

　　这位母亲在她的孩子离开后，呆呆地立在那里很久，忽然跌坐在地板上。缓缓地，她抬起双手捂住了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