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了个仙（白蛇传）》鱼做的丸子

52、坦白从宽么？

　　李二哥话说完，转身便又跑出了门，也未给我仔细询问的机会。
　　我这平日里也未曾得罪谁，怎得这青天白日的，无故会有人砸我店。
　　身后的白素贞和小青走过来，思量片刻，白素贞率先开了口。
　　“官人，怕是前几日那两个无赖。”
　　对啊！自从来到苏州城位于正面冲突的便那日当街调戏玉莲的无赖！糟了！林渊那小子或许已经在店里！
　　“娘子，你与小青在家等着，我去去就会！”
　　“还是一同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青儿你在家照看琉璃。”
　　白素贞几步上前与我并肩准备出门，回头嘱咐小青好生照看琉璃。
　　小青却难得的忤逆了她的宝贝姐姐，轻哼一声，一甩衣袖越过我们率先走了出去。
　　“哼！谁要管那只死狗！自生自灭好了！”
　　额……那可是你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抢回来的狗啊…这会儿就不要了么…
　　拗不过她，三人加紧赶过去的时候，便看见一帮人将我的书店门口堵了个结结实实。
　　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入眼的情景真的是……
　　说是砸都客气了，桌椅板凳每一个健全的，书架上的书全部被撕得粉碎扔在地上，笔、墨、纸、砚、算盘、账本无一幸免，好在林渊没在店里。
　　若真是那两个梁王府的贼人所谓，怕不会就此作罢，如此一来，这与梁王府的梁子又是结下了。
　　身旁的小青已经炸毛了，撸胳膊挽袖子的嚷嚷着要找那帮混蛋讨个说法，白素贞拉着她，让她不要胡闹。
　　林渊这时候拨开人群冲进来，看了这一地的狼藉，瞬间红了眼眶，拳头攥的咯咯响。
　　“劳烦各位乡亲关心，没有人受伤便也无事了，大家散了吧。林渊，搭把手帮忙收拾一下。”
　　跨出人群，面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抱了抱拳，唤了林渊过来帮忙收拾。
　　可能未料想我便这般忍了，四周的人均是一怔，紧接着议论声此即彼伏。
　　林渊也是呆愣了片刻，叹了口气，跑过来陪我一同收拾，有些书只是皱了，处理一下还可以看。
　　“不成！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怎么就说算了就算了！！我小青几日偏要讨个说法！”
　　小青是个暴脾气，改不了，这种情况要是她能一声不吭那才叫奇怪，听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看青白二人。
　　“算了，我们就是个普通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别惹麻烦，娘子你和小青先回去，我收拾一下，明日从新置办置办，没事的。”
　　白素贞皱着眉，朱唇微抿，始终未说只字片语，怕是生气了。
　　许多我这样子实在够窝囊，小青挣了白素贞拉着她的手，一步上前抽走我刚拾起的书。
　　“怎么就算了！不成！这笔帐定要让他们换！”
　　“岑碧青！你有完没完！！”
　　我也不晓得是怎么了，没有来的烦躁，心里的不安搅得我心神不宁，书一脱手，怒从心头起，便没控制住。
　　“姓许的！你再说一次！”
　　“官人…”
　　白素贞也没料想我突然变发了脾气，盯着我的眼睛半晌，似是找寻什么，我便又低了头，阻断她的探寻。
　　我现在很乱，这桩桩件件的事来的太急，我需要好好思量。
　　“回去吧，我可以处理好。”
　　“好，早些回来。”
　　我便鼻子一酸，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没抬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我晓得。
　　“许汉文！你狼心狗肺！！”
　　被白素贞扯着走远，小青那丫头还是余气未消，扯着嗓子骂我不识好歹。
　　唉，看来又要哄上许久…
　　同林渊收拾一地的残局，吩咐他这几日再从新找些书籍，给了银子，独自一人去了城东。
　　所以寻了个小酒馆，喊了小二烫了壶米酒，不能多喝，白素贞怀着小家伙不能累到她。
　　想着来了以后桩桩件件的事，人在变是在变却未能脱离原有的轨道。
　　如今又惹上了梁王府，那接下来呢？梁连？法海？金山寺？雷峰塔？
　　若真是这样，我又做了些什么？还是说我依旧是那许仙，推着白素贞一步一步走进雷峰塔。
　　我始终觉得我和那个许仙不一样，我能帮着白素贞逃过些不该有她来承受的劫。
　　可是事实…她还是和我来了苏州，还是怀了孩子，还是被我拽进了这原本不该她踏入凡尘…
　　从晌午坐到傍晚，一壶米酒，店小二给我热了七八次，酒馆的掌柜一个劲地瞟我。
　　思量再三我决定还是走吧，再热一次着米酒怕是不爆炸也不能喝了…
　　磨磨蹭蹭回到自家小院，天已入夜，仰起头繁星勾月，好看的紧。
　　深吸一口气，跨进院门，院子里没有其他人，白素贞独自坐在石桌前，颔首低眉，手持针线仔细的秀着什么。
　　慢慢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她为抬头我未出声，便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一针一线，绣的竟是鸳鸯。
　　山涧水中，垂柳青青，交颈鸳鸯，鸳鸯交颈。
　　美好的一塌糊涂，空白赋了一行小字，更晃得我眼睛生疼。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白素贞，我害你如此你为何不怨我，你本该在山修行飞升成仙，如今却被我所累受这些无名之苦。
　　如此，这万寿而康，幸福绵长我怎么担的起。
　　还是说开吧，说开了由你来选，我便认命。
　　“白素贞…”
　　面前的人手上仅是一顿，便继续手起针落。
　　我又张了张嘴，她却抢先开了口。
　　“待我绣完。”
　　声音清冷，听得我心头一颤。
　　于是，再我经历了一盏茶的内心煎熬后，她终于挑了最后一针，将绣好的成品递过来。
　　针法细腻，面料柔软，展开仔细瞧…肚兜！！尼玛！什么鬼！！肚兜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人却未理会我吃屎般的表情，一边利落的将针线布料收入木盒内，一边开口询问。
　　“官人，可喜欢？”
　　你这么问让我怎么回答！！喜欢？？你让我怎么穿！不喜欢？？你亲手绣的还赋了如此美好的小诗！！！
　　“额…那个…喜欢，特别喜欢！辛苦娘子了！”
　　见我说喜欢，白素贞展颜一笑，伸手将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
　　“我记得官人方才可不是如此唤我的。”
　　额…这是秋后算账么！！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
　　“咳…娘子，我有事想同你讲。”
　　“官人思量好了便说吧，我听着。”
　　那我过无数遍的手伸过石桌，抚上我的手背，我这心底便涌起万千思绪，堵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
　　深吸一口气，望了望那张再熟悉不过，恨不得刻在心尖上的脸，一咬牙开了口。
　　“白素贞，我不是你当初在西湖遇见的那个许仙，我不属于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