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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往事之情深 ...

  •   三个月后,两人在江南把身上的全部家当都败光了,这才返回了建康城。

      萧湄本想着应该先回去给皇帝哥哥赔个罪让他消了气再说,不想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人用一挂冰糖葫芦拐进了敬王府。

      她身为长公主也随着皇帝哥哥去走过不少达官显贵的府邸,有钱的修得奢华,有品的修得雅致,相比较之下,这敬王府倒是显得很随意。

      没有珠玉相嵌的红漆大柱,也没有蜿蜒回曲的雅致长廊,一路行来,见得最多的便是花木、翠竹和石雕,几乎随处可见的绿,在这炎炎夏日里消减了不少暑气。

      难怪人家都说敬王是个闲适王爷,这府邸,这小日子,当真是闲适。

      “好多的树啊!”萧湄忍不住有些惊叹。

      “原先没有这么多,前些日子我特意吩咐人多栽了些。”他道。

      “为什么?”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问了出口,对上萧桓狡黠的笑容,她立即后悔了。
      是了,当初在果林子外边,他说回府为她多栽些果树。

      “看来我的阿湄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啊!谁是你的阿湄?”

      萧湄白了他好几个眼神,甩甩袖子继续朝前走。

      继续走了一段,她终于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她行过之处,身后总是有人在小声议论她。

      自恋地想着可能是这些个下人平日里没见着什么美人,所以被她给惊艳到了,这便也不觉得有
      什么了,毕竟主子跟在她后头也没人会冲上来做什么。

      其实她不知道,这敬王爷虽然温文风雅偶尔也会流连烟花之地,可是王府里除了几年前王爷从江阴的青楼里带回了一位姑娘,便再也没有来过女子。

      是了,她扮腻了男人,加上打算回宫见萧宸,是以现在是女子装扮。

      大堂处候着一个人,身姿曼妙容貌倾城,仅仅是上了一个淡淡的梅花妆,便显得妩媚动人,好一个美貌的女子。

      那女子见了萧湄先是怔了一下,很快就换上了一脸笑容,朝萧桓行礼。

      “王爷,这位是?”

      “我叫萧湄。”她抢在萧桓前面开口,大概是这几个月玩野了,性子一时还没有收回来,便也不拘束那许多了。

      “萧?”女子略带疑问地看了一眼萧桓,随即明白了什么,笑道:“嫣嫣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有位这么漂亮的妹妹。”

      “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未来的妻子。”

      萧桓对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淡淡地应了一声,丝毫没瞧见那女子眼中闪过的异样,拉着萧湄就往里头行去。

      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女子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后来几日萧湄也在府中见过那叫嫣嫣的女子很多次,只是对方明明脸上是温婉的笑容,却总给她一种不是真心实意的感觉。

      府里的下人们也都知道了萧湄的身份,因着萧湄平易近人没有公主架子的性格,下人们在她面前也不怎么拘束,一来二去也知道了一些关于嫣嫣的事情。

      她本是江阴一家青楼中卖艺的歌妓,因容貌生得姣好时常有人想要逼迫她卖身她却一直不从,直到有一次被一个富商瞧上了非要将她收入府中为妾,青楼老鸨见了钱财,便一起逼迫着她卖身。

      她虽是风尘女子却也有一些骨气,三番两次逃跑不成便要跳楼自尽,也就是那时,在那里和朋友喝花酒的萧桓救下了她。

      自那以后她便跟着萧桓入了府里当丫环,虽然说是丫环,但是她伺候着主子,地位比起府里其他的丫环要高上一些,大家也不将她当作丫环看,只唤她一声嫣嫣姑娘。

      嫣嫣是她的小命,她没有名字,萧桓为她取了个名字,叫江伶。
      江阴,名伶。

      感情是一个被救的美人倾心于救自己的英雄甘愿入府为奴伺候,怪不得看她的眼神带着那种被抢了什么珍贵东西的怨恨。

      弄清了她的事情以后,萧湄怒气冲冲破门进了萧桓的书房,重重地一巴掌拍在她的书案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

      萧桓龙飞凤舞地正在写着什么东西,突然被打搅了也没有停下,一气呵成落下最后一笔,这才抬头看向一脸气愤的萧湄,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听说你经常出去花天酒地!?”

      “嗯?”萧桓有些哭笑不得,重点是不是弄错了?“你难道不是该质问我居然带回来一个青楼女子吗?”

      “这个……带回来了就算了,总不能赶走,重点是你不能再出去花天酒地,万一什么时候再给我带回来几个……”

      “有了你,别说花天酒地,洞天福地我都不去了。”萧桓笑着走到她身旁将她拉进自己怀中,颇为宠溺地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萧湄虽然依偎在他怀里,脚下却是不安分地在地上来回划动个不停。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坏毛病,总是不能好好安分下来,没事就总得动动。

      “那个……”她想了想,还是问出来。“嫣嫣你打算怎么办?她一直伺候你,怕是对你……”

      “她只是个丫环,王府里侍寝的丫环有好几个,她和她们是一样的。”

      “可是这样的话她……”

      没等萧湄把话说完,萧桓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我们一起的时候不要说外人。”

      虽然相处了几个月了,将来也一定是非他不嫁了,这样亲密的举动也做过了,可是萧湄还是要怔上一会儿,每每这个时候脑子就转不过来,他说什么她都点头。

      “你刚刚在做什么?”萧湄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萧桓正在很认真地写着什么,就连她破门而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也不曾抬头。

      “你来看看。”萧桓将她从怀里放出来,拉着绕到桌子的里边,将案上横铺的墨迹未干纸张拿了起来。

      确切地说,是一半墨迹未干的纸张。

      “这……这不是我没有写完的《白头吟》吗?”

      在江南的三个月里,萧湄做的最正经的一件事便是跟他学了这首《白头吟》的诗和琴曲,上午来书房寻他不见,便寻了张纸写下这首诗打发时间,写了几句被门外的鸟儿吸引了注意力,就撺掇着几个下人捕鸟去了。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白纸的右侧一半,清秀的字迹写了这十句话,后头的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跟着萧桓的笔迹,笔走龙蛇,铁划银钩,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一幅字上,女儿家的娟秀字迹配上男子龙凤飞舞,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你练过书法么?这一笔字写得挺好看的,就是太恣意了一些,有些认不太出来。”

      “闲来无事便写写,你若觉得好看,我便教教你。”

      萧湄对学这些东西向来没什么热情,不过既然他提笔了,她便也认真地凑上去瞧。

      只见萧桓又寻来一张纸,蘸上墨汁寻了个落笔点,手腕带着指间,笔尖随着恰到好处的力道在纸上游走,不过一眨眼功夫,两个大字已经写好。

      萧湄左右瞧瞧,皱起了眉头。

      “你这龙飞凤舞写的什么啊?”

      “你的名字。”

      “胡说!才不是!”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写的是什么?”

      萧湄将纸张拿起来认真再瞧了瞧,凭着字迹依稀辨认着。

      “夫……君?”

      “诶。”

      萧桓的应声让她愣了一下,随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根本是挖好了一个坑等着她自己跳下去还顺带给自己埋土啊!

      “萧桓,男子的面皮厚到一种境地大抵就是你这样的了吧?”

      “娘子过奖了,一般男子的面皮倒真是不及我,不然我家阿湄怕是早就被别人给勾引了去。”

      ……

      “陛下……陛下??!”

      急切的唤声将萧桓从睡梦中叫醒,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的那些,太真实了,真实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却又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终年不敢在想起。

      今日这是怎么了。

      “陛下……”刘安见他神情依旧有些恍惚,又唤了一遍。

      “何事?”

      “方才袭香阁的宫人来报,说薛承徽不慎从阁楼的窗子掉落锦鲤池,太医已经救治过了,还没有醒来。”

      “落水?可有性命之危?”萧桓问得有些漫不经心,手上仔细着将拿出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回匣子里。

      “是,应该是没有了。”刘安跟在他身边多年,多少知晓他的心思,他既对此事不上心,便不该再多言。

      萧桓动作轻柔地将匣子重新放回原本放置的位置,好似匣子里装着的都是不经碰的宝贝。

      “刘安,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丑时的更刚刚打过。”

      “丑时……朕才大致睡了一个多个时辰,怎么竟觉得过去了三个月。”

  •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有点心疼,以前和现在不是一个画风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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