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可怜麋鹿有谁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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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抵达罗阿那普拉(Roanapur)的时间大约在凌晨四点。机场建筑灯火辉煌，夜空依然灿烂而悠远。我们下了飞机后，不二子嘀咕道：“奇怪，接应的车子还没有到吗？”
她的管家根津显然更有经验，他打了几个电话，好像是联络什么人。说了几通电话之后，他回过头来对不二子说：“不二子小姐，出了一点小麻烦，我们直接搭的士去暴力教会吧。”
不二子对此并无异议，她对我解释说：“小芽，Roanapur的势力分布错综复杂，夏目家并没有在这里插入太多人手，难免有照应不到的地方。”
她显然话有保留，但我并不感到奇怪。虽然我和不二子已经成为了好朋友，但不二子家族中的事务自然是不能跟我说太多的，说了对我没好处。我点点头，表示接受她的安排。
“罗阿那普拉势力林立，佣兵、□□、通缉犯、恐怖分子，你所能够想象到的一切危险在这里都有可能发生，有时势力之间发生冲突，难免会出现周转不灵的现象，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二子临时给我补充一点常识。
我们搭上的士，往教区驶去。暴力教会的管辖区是整个城市唯一一个中立区，作为整个城市最大的军火供应商，教会在罗阿那普拉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教堂相当破旧，至于修女们，个个带枪，神情剽悍——她们给了我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曾经见过这样奇怪的教会似的。
但我又很肯定没有这回事。在原来的世界，我从未见过这样特殊的城市。又或者，这个教会同样曾经存在于我记忆中的某部动画？
到目前为止，我想要触动脑海中的资料，除了需要接触到能够触动我记忆的特定事物以外，还至少必须知道一个人名，所以我现在并没有头绪。
而且，很多事情，并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足够的信息固然有用，但来得不巧难免给自己带来灾祸——这个世界总令我感到忐忑不安。
也许我实在缺乏勇气吧。这个陌生的时代，不能带给我一丁点儿安全感。我总是感到惶惑不安，又因为不安而企图把一切看透。很多个夜里，我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而下。
来到教会的第二天清晨，或许是出于心中偶然的疑惑和迷茫，我走进了教堂里，默默祷告。我就坐在教堂的第二排的一个座位上，膝盖上平放着展开的圣经。
这本圣经是我拜托不二子的管家根津从教会要来的。在原来的世界里，我敬拜的是上帝太一，与基督教的耶和华没有什么关联。
现在却是没有办法，圣经还好找些，况且在这个神神怪怪的世界里，圣经应该更加有用处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看了圣经。
说实话，我对圣经的了解不多，也就读过房龙的《圣经故事》而已。此番翻阅圣经，心绪与以往大不相同。这个世界这般古怪，说不准圣经还真的隐含什么玄妙……谁知道呢？
“小芽！”我正翻着圣经，忽然听到不二子的声音，抬头看去，果然是她。不二子看起来颇为困倦，我看看手表，八点四十分，她看来没睡多少。
不二子在我旁边坐下，还是一脸困倦，我问：“怎么这么早起，你不是还犯困么？”不二子困乏地说：“啊，本来早起是想先拜会尤兰坦修女，不过她清晨另有要事外出了。”
另有要事？我想起凌晨没有车子来接应的事，但也就是想一想，也不想多知道些什么，就说：“既然这样，不二子，你就回去补眠吧。睡眠不足可是很伤害皮肤的。”
“嗯，我也这么想。那我就回去睡觉了，这一阵子罗阿那普拉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不要外出，等事情平息了再说。”不二子又提醒了几句，就走掉了。
我看她确实很困乏的样子，却还记得来叮嘱我这几句，不觉心中生出一丝暖意。虽在异世，有这样的朋友，也算难得了。□□的事，我自是没有兴趣理会，不外出也无妨。
于是，就这样，接下来几天，我没有和原先打算的那样外出长见识，而是在教堂里阅读圣经、唱赞美诗、早晚祷告。
其实也就是到达罗阿那普拉的第二天清晨，我照旧去教堂，偶然碰见了尤兰坦修女。尤兰坦修女表面看起来颇为和蔼，对信仰和现实自有一套看法。
拿起圣经，她就是最虔诚的教士。各种圣经故事她信手拈来，又把教义讲得深入浅出，娓娓动听。我听她布道，几乎信服，但是想到就这样投入基督的怀抱，又不甚甘心。
又一个早晨，确切地说是第六天，我早早就到了教堂，却没有看到尤兰坦修女。多半是另有要事吧？这样想着，我坐在原来的位子上，例行祷告。
“想要不朽，就要拒绝做神的玩偶。小姑娘，教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低哑的女声在背后响起，让我顿时僵直在那里。
半晌，背后的人没有其他动作，我才僵硬地站起来，茫茫然地转过脸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很浓郁的魔幻场景，感觉像是身现《魔戒》或者《黄金罗盘》中。这个女人有一副老学究才会戴的厚重黑框眼镜，一张没有情感波动的古板脸庞。身躯藏匿于漆黑麻袍中，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凝视着他。单调的黑袍中央绣有一副银丝魔法阵，繁琐，古朴，晦涩，望而生畏。”
脑海里掠过这么一段文字，让我从头顶冷到脚底，嘴唇动了动，想要放声尖叫，却又下意识地抿紧了唇，害怕自己发出声音。见鬼！这一位怎么也出现在这个世界！
巫婆托了托镜框，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我没有弄错人。”说完，她伸出手指随意地划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通道。
“跟我来。”巫婆面无表情地命令，率先走进了这个大约一人高的通道。我绝望地望了望四周，因为天色很早，我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自然也无法求援。
“还不走！”巫婆冷冰冰地说。完了！我没有兴趣做徒劳的反抗，垂头丧气地随着巫婆走进了黑暗的通道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可怜麋鹿有谁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