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梦江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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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似乎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便也笑着说：“小芽也很漂亮啊。”
我摸摸脸，沮丧地说：“现在……一般而已。”东云芽的容貌不差，可惜本身的气质要扭转过来是靠培养的，另外再加上足够的实力。
理人和木场一直微笑着倾听我们谈天。我觉得执事的耐性真够好的，要知道，男子最是缺乏耐心，尤其是等待女性漫无边际的闲聊和逛街。
我们闲聊了一阵，很快的，话题便转移到了泉喜爱的文学上。
泉说：“我最喜欢川端康成先生所写的《伊豆的舞女》和《千纸鹤》了，无论是文风还是笔调都极为素净，又不失优美。”
我注意到日本人都很喜欢那类“哀而不伤”的作品，悲哀似乎作为一种特别的格调而被人们接受了。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悲伤轻易能够感染人，悲剧也总能够扣动人们的心弦。
我说：“我承认这类作品的价值，就我个人，还是更加钟爱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叉的花园》，我相信这篇小说才真正地揭示了人类的命运。”
泉皱起眉：“欸，我也看过这篇小说，并不是轻松的文学作品呢。甚至，不像是一个易于阅读的故事。”
我点头，表示赞同：
“就好像文中说过的一样：在这部错综复杂的小说中，主人公选择了所有的可能性，这一来，就产生了许多不同的后世，不同的世界，衍生不已，枝叶纷披，每个结局都有，每一种结局是另一个分叉的起点。”
其中蕴含的玄妙的哲学思想令我心醉神迷，我从不掩饰自己对于哲学的执念，就好像泉也无从掩饰她对文学的迷恋。
泉笑问：
“小芽，你真的相信人生会有无数不同的结局吗？真的有可能吗？”
我笑：“为什么不呢？”如果我没有在那个时候刚好踏出校园，我的人生是否会完全不同？我问，又拒绝一再思索。
泉想了想，说：“也许在另一个空间，会有另一个竜恩寺泉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吧。”她感慨地说，我却知道这未必是真心话。
身为家族继承人的泉，尽管有着川端康成式的优雅感伤，但这种情调也是高高在上的，需要浮华生活支撑的。
这个学校的每一个人，都是浮华生活的代表。无论他们表现得怎样亲切和无辜，都不会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点。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特权阶级的一员自然无法推翻自己。泉的感慨，也不过是少女的小小烦忧罢了。娇小姐丢了洋娃娃，也可以算作一种烦恼。
一边闲聊，一边喝茶，时间悄悄地从叹息中溜走，月亮升到了半空中。我发现时间晚了，婉转地提出告辞。
泉说，我可以留下来过夜。
我看天色已晚，便应下了。
这样美好的夜晚，我不喜欢在破破烂烂的阴级宿舍中度过。
泉一下子就明白我的心思，还告诉我，明天她去上课会带着我一起去，让我不用担心误了时间。于是，我便先去休息了，理人依然住在我套房的附属房间里。
这一夜，我睡得很好，晚风吹进我的房间，洋楼外的花园里传来槐花的清香。胸前的玉含蝉散发出微微的暖意，我有点想念我的麒麟高里要。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奇奇怪怪的，又是网球王子，又是绯色的碎片，又是十二国记，回家的路途似乎越来越漫长了。
这样想着，心情却很平静。大概是娇弱的心灵也被折磨得坚强了吧？不再气馁，偶尔感到虚无，心脏会隐隐生疼，但，再大的困难，也只是这样而已。
第二天醒来，我的精神很好，看不出什么愁绪。
早餐是起司、鸡蛋和牛奶，很平常的西式早餐，吃起来很快，我可以先吃完，以免累泉等我。趁着这个时候，理人告诉我今天的行程。
放学以后，理人会陪我一起去拜访圣露琪亚学园的理事长露丝。只有经过两周的试验期，我才能正式成为圣露琪亚女子学园的一员。
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由于圣露琪亚女子学园和本乡家的关系，我作为本乡家的继承人候选，是肯定可以通过的。
泉吃的是日式早餐，我从来不吃的，等她淑女地吃完，我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她抱歉地冲我笑笑：“小芽，不好意思，我太慢了。”
我摇头，笑道：“泉吃东西的样子也很优雅呢。”我观察得很仔细，毕竟，泉的进餐礼仪十分标准，我可以再次映照。
泉又告诉我，直升机在外面，我们可以出发了。不管坐了几次，我都不喜欢直升机，风太大了，连说话都听不清，只能一路安静到学园。
“早上好，泉。”一进教室，大小姐们纷纷和泉打招呼。泉真的很受欢迎呢！她那么漂亮，又那么优雅，正直坦荡，在这个学校里，根本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她。
“早上好，小芽。”在泉的影响下，其他大小姐开始主动和我打招呼，我面带微笑，一个一个地打招呼回去。
我知道早上和泉一起来学校，就证明了我昨晚到泉的宿舍过夜了。能够得到以公正严肃著称的泉小姐的认可，这些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们也要高看我一眼。
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华山里香对我点点头，说：“做得不错啊，小芽。”她即使是表示赞许，也不失一贯的高傲姿态，不过我知道她并没有恶意。
“谢谢。”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还是回以灿烂的笑容，“多亏了泉的帮助。里香，以后也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不要嫌我笨哦——”
虽然是开玩笑，华山里香还是傲慢地应下了：“哼，本小姐再考虑考虑吧。”她说完，随意地将手搭在管家青山的手上。
我羡慕地看着他俩的亲近，又一脸失落地瞅瞅旁边默不作声的理人，叹了口气。里香说的考虑，定然是答应了，只是她傲慢得紧，说话拐弯抹角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梦江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