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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活下来的男孩 ...


  •   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夜晚过去了。

      魔法世界恢复了和平,再也没有人害怕的怀疑身旁的人是不是就是背叛者,再也没有人活在随时会死亡的恐惧之下,自己的孩子以及大家的孩子都健康的长大成人,去霍格华兹努力学习、没有例外。就连马份(1.)家族的孩子也是一样。

      那个光是想到名字就足以让人颤抖的巫师,已经永远的存在魔法史课本裡,成为了历史。

      而那段黑暗时光,也变成了稍有资历的长者在年轻孩童面前午后閒暇时光的谈资,看著那些没有经历过恐惧并且对这段历史充满好奇的稚嫩面孔,说故事的人们总是庆幸、总是叹息,总是不由自主的感念起那些带给这个世界和平与宁静的英雄们。

      那个活下来的男孩,以及他的同伴们,一直到很久很久的未来都被全世界千千万万的巫师与女巫们铭记著。

      平静的生活已经过了好多年,孩子们也已经渐渐的到了要入学的年纪,哈利波特年少时候热爱冒险且浮躁的个性也被岁月给慢慢的沉淀了下来。

      每个月都还是会有不死心的记者、作家、魔法史学者、黑魔法防御术协会会员一次次的到古里某街12号(2.)来登门拜访,试图在这十几年来第无数次的尝试能够听这个魔法界的英雄亲口描述当年的故事。

      当事人已经从年少时反感无措的稚嫩表现到现在懂得礼貌微笑并拒之门外,然而无论是哪个阶段,再没有人能够完整的听到他描述关于那个重要的年代的任何细枝末节。

      “哎!那堆人每次被你拒绝后就像说好的一样集体又移动到我家来骚扰我,你就答应一次採访嘛,省得那么麻烦!”身为当年重要经历者,也是哈利波特多年好友的荣恩·卫斯理(3),曾经皱著眉头跟他抱怨过。

      “如果你跟丽塔·史讥(4)接触过,你就会懂我为什么这辈子再也不肯接受任何採访了。”哈利如是说,而好友沉默以对。

      “其实替你接受採访也不是一两次了,我是不介意啦,可是有很多事情连我也回答不出来,有时候真的很为难。”荣恩犹豫的看著自己的好友。

      “例如什么?我的所有事情你全都知道啊。”

      “例如有幼儿巫师教育机构的学者想知道你入学前的童年生活啦,以及八卦杂志最爱问的你跟金妮的恋爱故事之类的……笑什么!那是我妹!谁都不淮乱写我妹的私事!”荣恩瞪了失笑的哈利一眼,才继续讲下去。

      “我听过最扯的问题是什么你知道吗?你对你的教父天狼星·布莱克(5)的去世有什么感觉,跟若是你的父母还在世的话你最想对他们说什么……你说他们是不是白痴!我听到这种问题直接就用咒语把他们倒吊起来丢到家门口去了,还好妙丽(6)不在场没让她听到,否则他们下场更惨。”

      心直口快的荣恩没有注意到自己好友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一下,继续滔滔不绝地批评著现在魔法界的年轻记者水淮是多么的参差不齐,直到哈利离开了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

      哈利以为他忘记了,他以为平静稳定的生活已经让他忘记了这一切,忘记了曾经一遍遍潜意识反映在他梦裡的思念跟遗憾。

      在梦裡他看到天狼星跌入黑幕中的画面,他双他永远来不及拉住的手。

      在梦裡他看到邓不利多(7)半月型眼镜后那对曾经怕伤害到他而不敢与他对视的双眼,笑出眼角的细纹,一遍遍地告诉他:“哈利,你做的很好…”

      他甚至梦到那天的事情,被海格抱著的自己,身上还残留著石内卜(8)留下来的血腥味,而自己的灵魂见到了他一直想见到的——他的父母。

      儘管现在的生活一片安稳,哈利拥有了他曾经梦想的一切,不离不弃的至交、相儒以沫的妻子、健康快乐的儿女、平安和乐的家庭…跟荣恩的对话却让哈利发现,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快乐起来过。

      那段黑暗的时光带走了太多属于他的东西,除了他的丰功伟绩,没有任何一本传记或者报导曾经描述过他们的这个英雄失去过的事物,以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弥补他从未有过父母及教父陪伴的这段空白。

      他好想再见他们一面,那些爱他爱到为他付出生命的人们。

      又是一个满腹心事的早晨,哈利揉著太阳穴离开卧室,一个个多梦的夜晚让他不堪受扰,身为正气师(9)部门的部长,他正在思考是不是该学邓不利多弄个储思盆(10)来帮自己的大脑减轻一下负担。

      “詹姆·天狼星·波特!你过来!不淮跑!到底要我警告你多少次?不淮碰你爸的扫帚!”一点也不意外的,哈利刚走进厨房就看见自己的妻子满脸怒容的拿著魔杖在满屋子追著他们的大儿子跑,而酝酿著的綑绑咒却是迟迟不捨得真的使出来。

      哈利看著才十岁的詹姆,无视正在发火的母亲,依然胆大包天的穿梭在餐桌与椅子中间嘻皮笑脸地任由金妮追赶著,“我很厉害的!我今天骑著扫帚追到了一隻地精!我以后会比老爸还要厉害!对吗爸爸?”

      彷彿看到了救星,詹姆手脚灵活的避开了金妮的‘追捕’,一溜烟跑到哈利身后紧紧的抱著他的大腿,还抬起头讨好的对他笑著。

      看著那张除了眼睛颜色之外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稚嫩面庞,哈利叹了口气,他早该知道给自己儿子取这个名字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波特家族再度出现一个混世小魔王。

      “地精?我看你追赶的是你的弟弟妹妹!你敢跟我说莉莉脚上的伤跟你没有半点关系?”金妮气喘吁吁地在哈利面前站定,仍试图去捉住还在哈利身后左躲右闪的詹姆,“去跟你妹妹道歉,否则我跟你保证你会跟你最喜欢的扫帚一起在储藏柜裡被禁闭到晚餐时间!”

      詹姆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气,“那我不就看不到保加利亚球队的比赛了?”

      他求助般地望向哈利,而哈利只是非常明哲保身的给了儿子一个‘聪明点,别再惹你妈生气了’的眼神,把头往莉莉的方向点了一下。

      詹姆用年仅十岁的小脑袋迅速地思考了一下,忽然之间觉得跟妹妹道歉就可以看今晚的魁地奇球赛的这场交易似乎怎么样也没有吃亏,就一点也不坚持的蹦蹦跳跳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莉莉身旁。

      “莉莉对不起,你还痛吗?原谅哥哥好吗?”詹姆趴在莉莉腿上,笑咪咪地问道。

      遗传到了妈妈以及奶奶有著一头火一般的红髮的莉莉,抬起一双来自爸爸的碧绿杏眼,眨巴眨巴的望著自己的哥哥,彷彿被那灿烂的笑容给影响了一般,她非常好脾气的也笑出了一排牙齿跟两个小酒窝,轻轻的点了点头,完全忘了十分钟前的自己是怎么被詹姆的横衝直撞给撞倒而号啕大哭过。

      “莉莉原谅我了!莉莉原谅我了!我可以看球赛了!”詹姆欢呼的跳了起来,完全没有反省的痕迹,却在看到自己母亲淮备再度发作的表情后很聪明的先一步风一般的奔出了厨房,留下知道自己即将替他收拾残局而开始头痛的捏著眉间的哈利。

      金妮仍然沉默的望著詹姆消失的方向恼怒的皱著眉头,哈利只好摇了摇头过去搂住她。

      “孩子间玩闹总会有点碰撞,还好我们两的医疗咒语都学得不错,不是吗?”哈利陪著笑脸。随著孩子的年纪增长,金妮的脾气却同样在与日俱增,这让哈利无比的怀念起学生时代时曾经只是看她一眼就可以让她红透整张脸的红髮女孩。

      “你一定要等到送詹姆去圣蒙果(11)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金妮危险的眯起的双眼。

      这几日夜夜多梦让没有充足睡眠的哈利最近失去了以往的耐心跟沉著,面对金妮偏激的言论,他觉得本来就有点不适的脑袋更痛了。

      “会不会太夸张了,詹姆只是…他说他想跟他爸爸一样一年级的时候就可以加入球队而已,虽然不太符合校规,但是我也被破过例嘛,而且小孩子有个梦想是好事。”哈利捏著眉心,仍在赔笑。

      本已转过身去淮备要帮把钮扣扣得乱七八糟的小儿子阿不思重新扣好的金妮听完哈利的话彷彿被人打了一棍一样,迅速转回身来直直的盯著他。

      “我的儿子,不是那个活下来的男孩,他也不需要去做魔法界的英雄,更不需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一字一句,金妮慢慢的说道。

      这瞬间哈利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压抑再度到了边界,多年来作为正气师培养出来的冷静沉著被一句‘活下来的男孩’彻底打碎,他感觉到年轻时候自己某方面的自负脾气瞬间被自己的妻子给提了上来。

      “活下来的男孩怎么了?”他哑著嗓音,盯著金妮。

      而三个小孩中最为灵敏的阿不思却是第一个察觉到父亲的温怒,这已经是这星期的第三次了,阿不思非常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他悄悄的牵起自己的妹妹就往楼上避难去。

      金妮用魔杖随手把围裙挂到了门边的牆上,之后就毫无畏惧、甚至是有点挑衅的对上了哈利微怒的双眼。

      “其他的活下来的男孩我不知道,就我认识的这个,他从一岁开始就声名大噪,是魔法界的英雄,哪裡有危险他就往哪裡去,无论大事小事他都往自己身上揽,不管会将自己或者身边的人陷入怎样的危险……而我们的詹姆,抱歉,他没有那么伟大,他有一个英雄父亲不代表他也要过那种有今天不一定有明天的生活。”

      金妮偏激的言论彻彻底底的把哈利给激怒了。

      他以为,他以为谁都可以不懂,但他的妻子一定会懂,然而……

      “如果我有得选择,”哈利咬著牙一字一句说著,“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做活下来的那个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大门。

      一阵引擎声从门口一路消失到天上去,金妮知道哈利又骑著那台从海格那裡接手的魔法摩托车离开了古里某街12号,自己的丈夫,这星期也已经是第三次因为早晨的争执不告而别了。

      注释:
      (1)马份家族:马尔福家族 (The Malfoy)。
      (2)古里某街12号:格里莫广场12号,天狼星留给哈利的房子。
      (3)荣恩·卫斯理:罗恩·韦斯莱(Ron Weasley)
      (4)丽塔·史讥:丽塔·斯基特(Rita Skeeter),《预言家日报》记者,第一次出现在哈利波特第四部,做过许多不实报导。
      (5)天狼星·布莱克:小天狼星·布莱克(Sirius Black)。
      (6)妙丽·格兰杰:赫敏·格兰杰(Hermione Granger)。
      (7)阿不思·邓不利多:阿不思·邓布利多(Albus Dumbledore)
      (8)赛佛勒斯·石内卜:西弗勒斯·斯内普(Severus Snape)
      (9)正气师:傲罗(Auror)
      (10)储思盆:冥想盆(Pensieve)
      (11)圣蒙果: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St. Mungo’s Hospital for Magical)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活下来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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