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拉宫前的女孩》白橡树

4、第 4 章

　　白森在萧以寒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不给萧以寒说任何话的机会，首先自我介绍，“萧大记者好，我是阿一。”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面前人没有暗中带着跟班，这才放心的转头正视着萧以寒。“萧大记者想喝点什么。”“你点吧。”“那要是不合萧大记者的口味，可别怪我哦。”说着起身去向柜台，萧以寒趁机认真观察了一下这位从不露面的大画家。她的头发比两年前更短了，但却让人觉得更清爽，更干净，她似乎比两年前壮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更挺拔，总之两年前的她看起来清瘦，而现在整个人更加饱满了，鼻梁上的圆形复古黑框眼镜让她看起来温文尔雅，乍一看是个男孩子，但女生独有的那种阴柔美也被她占据的，萧以寒有些看呆。
　　白森买完咖啡回头，就看到萧以寒正盯着自己发呆，便想捉弄一下她。她回到座位，将咖啡放到萧以寒面前，略带戏谑的凑到萧以寒耳边说：“萧大记者可看够了？”萧以寒被她的这个动作弄得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歉道：“对不起。”“没关系，能被萧大记者这样的美女盯着看，我该高兴才是呢。”说罢自顾自的大笑起来，萧以寒脸都红到耳根了，居然被这小子给调戏了。
　　感觉到了眼前人的尴尬，白森收住了笑，“好了，不调戏你了，不过我们先说好，今天我们见面不是做专访，只是单纯的聊天而已，可以吗？”“嗯……”萧以寒还是觉得尴尬的不行。白森似乎没打算要放过她，继续调戏着她，“萧大记者约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一睹我的真容吧。”萧以寒气得牙痒痒，这小屁孩，表面上看上去无害，嘴怎么那么毒呢。不过萧以寒觉得她可能忘了，记者本来就是靠嘴吃饭的，这嘴仗要是打不赢，记者的颜面何存。萧以寒决定收拾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收起了尴尬，带着戏谑的口气，“大画家可真是大忙人一个啊。”“大画家不敢当，我只是插画师而已。”白森礼貌的回应着，“我们能聊一聊你的作品吗？”“我的作品有很多，你指的是哪个。”还没等萧以寒开口，白森又接着说道：“必须是除了《布达拉宫》以外的，好了，可以开始了。”可恶，那还聊个屁啊，虽说作为艺术类杂志有名的记者，萧以寒自己对艺术可是一窍不通的，为了能跟她好好聊天专门恶补了好几天各路评论家对这幅画的评价，到头来不许她聊这幅画，这还怎么聊。气氛一下子又尴尬了起来。
　　白森早就料到会这样，她也不着急，端着咖啡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欣赏着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的宭样，还真是有趣呢。
　　萧以寒被她憋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昨天想好的话题现在全都没办法进行了，他们艺术家都那么不按套路出牌吗。
　　“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白森终于忍不住打破这份平静，萧以寒尴尬的回了声谢谢，便不知道怎么接话，白森似乎也没有想要她接话的意思，接着说：“我们聊点别的吧，干嘛非要聊作品呢，比如可以聊一聊咖啡？”说罢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你们记者经常熬夜采访，应该没少喝咖啡吧。”确实没少喝，但萧以寒没接话，静静地听着她说，“其实我不喜欢喝咖啡，若是追求咖啡本来的风味，则太苦，有些难以下咽，但是加了糖块之后呢，又没了咖啡本该有的滋味，人们费尽心思把咖啡和不同的比例的糖和牛奶混搭，为的却都是除去咖啡本身苦涩的味道，这般费尽心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萧以寒明白，白森这是在暗示她，她自己就是那苦涩的咖啡，她不要世间的糖块的牛奶的修饰，她只需要真正懂得她的人来品尝。
　　萧以寒浅笑，“想不到你不单是个画家，还会是个哲学家。”“哈哈，不敢当不敢当，不过能让沉默许久萧大记者说话，阿一还真是荣幸至极。”这是什么话，本来对她印象稍有改观的萧以寒，现在又巴不得把她踢出门去，这人的嘴怎么就那么讨厌呢，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不是因为不许她聊《布达拉宫》，自己又实在是个艺术方面的小白，不然她萧以寒至于一下午找不到话可说吗。
　　白森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你大可不必跟我聊作品或者艺术，可以聊些别的你擅长的，什么都可以。”萧以寒这才感觉没那么尴尬了，放轻松了许多。
　　两人聊得还算愉快，快六点钟的时候，白森说要回家赶稿，向萧以寒表示了歉意，便想要起身离开。萧以寒叫住了她，“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林枫，他会转达给我的。”“那如果我想和你聊天呢。”白森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欢别人打扰，尤其是你们记者。”语气已经冷了好多，萧以寒没打算勉强她，但白森接着说道：“为了你，我破例见了记者，现在我一样可以为了你破例，但是有一点你必须遵守，我们私下里联系的时候，你必须忘掉你记者的身份，如果能做到，就把手机给我。”萧以寒知道，她同那些追求名利的画家不一样，她只是享受艺术本身，不想让自己站在聚光灯下，这样画家现在已经不多得了吧，她萧以寒理应保护这样的人不是吗。递上自己的手机，白森输上了一串号码后，把手机还给了萧以寒，“给我发个短信，还有，我叫白森，白云的白，森林的森，很高兴认识你。”说罢起身离开。
　　原来阿一的真名叫白森啊，多严肃的一个名字，怎么就给了一个那么不正经的人呢。萧以寒自顾自的想着，目送白森出了咖啡厅，低头编辑信息：“大画家阿一，我是萧以寒，和你聊天很开心。”没过多久便收到了回信，“阿一是公众人物，私底下我只是白森。”呵呵，这人一定是精神分裂晚期，不过给自己两个身份还挺有趣的。萧以寒浅笑，唤来服务生，要了一杯美式咖啡，趁着咖啡端上来的功夫，她又给白森回了信息，“好的，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多谢萧大记者，希望我让你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这时服务生已经将咖啡端过来了，萧以寒给白森回了信息，“非常愉快。”便收起了手机，一手提包，一手端着装咖啡的纸杯，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咖啡厅。
　　她萧以寒倒要尝尝，你这原汁原味的咖啡，究竟是何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