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长》万俟溱蓦

5、第 5 章

　　陆韵安说过一句话曾经让万沐卿哭笑不得，他说一个人喝多了绝对是不可能乱性的。那种难受的感觉，只有喝醉酒的人才明白。陆韵和和万沐卿是体会不到的了，他们两个人知道自己的度，或许很早以前感受过，所以总会把握好自己的分寸。
　　尤其是陆韵和，他说自己要在楚箬面前留个好印象，从此之后洁身自好，除了万沐卿叫他，他坚持送完楚箬就回家，可是陆韵安发现，他回家了之后买了一堆洋酒，确实是洁身自好了，可是这酒瘾反正是过不去。
　　陆韵安今天睡到个自然醒，手机的闹钟也没有想起过，自从邱枫来到荣州市那天开始，所有人的神经都是经绷着的。可是陆韵安觉得，那应该只是凑巧。邱程科技的少东家，要在他脑袋上动土，这又是何必呢。
　　他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竟然连衣服都没有脱。西装上全是褶皱还有一股奇怪的香水味。
　　不对，香水味？
　　陆韵安皱紧眉头，环顾了一圈四周。
　　陌生的床，陌生的帷幔，陌生的吊灯，陌生的一切让他突然有一种孤立无援的点感觉。
　　董事长或许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堂堂陆氏集团的，最害怕的事情是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就好像当初还是学生的他，被拉到叔伯面前没有人问他喜不喜欢，也没有人在乎他累不累，他们好像觉得这种付出是他理所应当的。没有人在乎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的想法，更像是个傀儡。
　　从那天开始，他很害怕一个人，毕竟他生来就不是一个人。
　　“你醒了？”
　　陆韵安警觉地回过头，邱枫站在他的床边。
　　他的长发上还挂着些许水珠，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只扣了一粒扣子，胸肌和腹肌隐隐若现，可也只能看个大概，皮带也没有扣好，看上去慵懒的不行。
　　每次见邱枫，好像都是一身子黑色，陆韵安总觉得很丑，可是现在说这话，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这哪？”陆韵安揉了揉额头。昨天可能真的喝多了，只是他连自己是怎么喝的酒都不知道，邱枫确实也没逼着他，大概或许可能，是他自愿的？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
　　“我家？”邱枫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嘴角略微朝上，“我长租的酒店房间。”
　　“你带我来这干嘛。”
　　“你喝傻了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啧，我应该把你仍在路边。”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哥。”
　　“万一陆总春宵一刻？”
　　陆韵安突然无言以对。
　　万一陆韵和和楚箬在一起，他想万沐卿一定不喜欢楚箬卷到他们的事情里面来。
　　陆韵安坐起身子，清了清嗓子，“我昨天喝多了，没说什么胡话吧？”
　　邱枫束紧皮带，拉长了脖子扭上扣子，摇了摇头，“说沐卿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算不算？”说完他突然凑到陆韵安的面前，他的气息扑在陆韵安的脸上，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陆董，你是不是暗恋万总？你说这段录音被韩盛听到了，会怎么样？”
　　“你发呗。”陆韵安说道，可是他的心里其实特别慌。他挺怕和韩盛打交道的。韩盛看上去严肃，尤其是工作的时候，平日里也不苟言笑，也不知道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是对自己。也挺奇怪的，万沐卿竟然会喜欢这样子的男人。
　　邱枫挑眉，也没接着说什么。
　　“老实说，你要真这么做了，我倒是挺怀疑你暗恋万沐卿。”
　　“你还真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忘了？”邱枫披上皮衣外套，昨天晚上陆韵安喝醉，刚开始他总觉得是装的，mojito顶多算是酒精饮料，怎么能醉的那么彻底。后来陆韵安傻乎乎话多的不行，最后还把自己袜子的颜色都说出来了他知道，这大兄弟是真喝醉了。
　　陆韵安喝多了就爱说话，什么都说，从他爸妈最近的旅游路线，到自己喜欢吃什么样的零食，念念叨叨了一个晚上也不干别的，说到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邱枫自诩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可是看到陆韵安，也算是被彻彻底底折服了。
　　这个男人，是真的特别。
　　邱枫拿起门卡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早饭。陆韵安看了一眼手机，手机昨天晚上就没电了难怪今天的闹钟都没有想起来过，他又伸手看了一眼手表。
　　11点。
　　感情这位兄弟早饭吃的也真早。
　　陆韵安对着镜子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对着邱枫说了声不奉陪了。
　　走出酒店，陆韵安想，他明白为什么万沐卿那么讨厌这个人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出现，原本的生活节奏全部被打乱了，原本他想好好做一个董事长该做的事情，现在倒好，活生生给万沐卿多填了一个把柄。
　　车，还停在Xbar，想必看到的人也不会少，也不知道万沐卿和陆韵和知道了这个事情会怎么嘲讽自己。
　　其实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小看了万沐卿，还是他吧很多事情不放在心上。
　　万沐卿看到他出现，气就不打一处来。万沐卿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果非要说，可以说是陆氏集团的女神之一。她上班总喜欢浓妆艳抹，很多男人都吃这一套，可她卸了妆其实也很好看，让人觉得很清秀。在家里她或许是有点邋遢，但是每天上班都会换行头，她总说如果不打扮的好看一点，别人会看不起陆氏集团，更会怀疑这个集团到底是做什么的。可陆韵安总觉得她是在胡扯。
　　陆韵安想了半天说是早上是去见了一个新客户，所以才迟到了。万沐卿连他的一根头发都不信。
　　“你是不是从昨天晚上见到现在？”万沐卿一眼戳破说实话陆韵安一点点都不心虚肯定是假的。
　　不知道万沐卿今天是心情特别好还是撞到了什么喜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男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如果可以的话呢，你可以洗个澡换件衣服再来上班。”然后她微微一笑，踏着轻松愉快的步伐回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陆韵安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陆韵和，陆韵和端着咖啡杯耸了耸肩。
　　“楚箬回学校了？”陆韵安问道。
　　陆韵和点了点头。也难怪，不然这个点也不可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
　　这么一说倒是能想得通了。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陆韵安曾经也想过，以后自己谈恋爱了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看了陆韵和这样子疯狂地却又要装作满不在乎的追一个小男孩，总会觉得害怕。
　　如果他也这么这么喜欢一个人，那人又拒绝了自己，他会怎么样？
　　陆韵安自认为是个脆弱的人，爱情的痛苦，至少现在他不想给自己找。
　　“你和阿箬，怎么样了？”陆韵安给韵和剥了个橙子分了一半给他，好像从小到大，他们两个都没有怎么分开过，什么东西都买一份，2个人一人一半，也会有人问只有半份会不会不够，他们都不觉得，倒是觉得多了一份享受。
　　倒是韵和遇上了楚箬，这两兄弟算是少有的长时间分开。韵和老跟着楚箬，去哪里都跟着，有时候万沐卿加班出差，韵和就干脆不回家了陪着楚箬。他说，这可能就是爱情的力量。
　　又是爱情的力量。
　　爱情真是一个奇妙又可怕的东西啊。
　　“我们呀……”陆韵和的嘴角微微向上，这种甜蜜，简直比万沐卿更过分。他的眼睛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傻笑。
　　其实外人以为韵和是个没上进心的富家子弟，但是万沐卿说，陆韵和是没有花心思去做，如果他真的想做，他可比韵安强多了，这个人精得很，只是精力从来没放在集团上。
　　陆韵和爱楚箬，陆韵安知道。是韩盛爱万沐卿的那种爱，其实发展到哪步不用他们说他也猜得到。
　　“沐卿知道了么？”
　　“别提，头疼。”他伸手捂住脑袋，突然张开指缝，斜眼望着自己的亲弟弟，“现在沐卿也走了，你坦白吧，昨天跟谁一起的，邱枫？”
　　陆韵安知道，自己心里的这点小九九，是瞒不过自己这个亲哥哥的。
　　陆韵和倒是没有万沐卿那样的敌意，撑着头喝着咖啡。其实要换做以前他一定是喝酒的，现在要不是为了去接楚箬，他不得不把自己十几年的酒瘾硬生生的戒了。
　　“都是成年人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只是……”他微微闭了闭眼睛，只是一瞬间，但是毕竟是双胞胎，太多时候，一个眼神就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留个心眼吧，总没错的。”
　　陆韵安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总觉得，昨天他和邱枫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他给忘了。
　　本以为只是件小事，可是自己的身上好像还留着他房间里古龙水的味道，还有……
　　他用那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说的，难道，是你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