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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又见洛阳 ...

  •   1.虚惊一场

      宁孤鸿笔直地坐在房间中央,端起一壶茶,慢条斯理地喝,一杯接一杯。手边放着剑,眼光镇定而警觉地不时望望窗外,许久淡淡叹了一口气:“寅时了。”
      “多么幸福的时刻啊!”我接道。然后坐立不安地从床上翻下来,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打开包袱里仅有的两件衣服比划来比划去。
      我滴白马王子宁墨崖就要带我私奔啦!我能不激动吗?
      宁孤鸿起身关掉窗户:“睡了吧。”
      “好。”我翻身上床,指指床底下。
      宁孤鸿脸色都发青了,看看我,看看床底,再看看自己,最后坚决摇头:“想都别想。”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姑奶奶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拢拢头发,背起小包袱就去开门:“那好,告辞!”
      我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等等。”宁孤鸿果然唤住了我。
      我笑我笑我得意地笑,笑完装作很不情愿地回头:“干嘛?”
      宁孤鸿拿起块烂布丢过来:“你衣服上面掉下来的。”说完直接躺在床上,双手抱剑,一副您慢走,不送的表情。
      我站在门口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真是他妈的那个啥来着——骑虎难下啊!
      啊啊啊成语!我说的是成语,啊快点鼓掌!
      沉默,大片的沉默,我站在门口几乎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宁孤鸿翻个身:“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烛火灭了,谢谢。”
      “不用谢!!”我吼得声嘶力竭,一口气吹掉蜡烛,啊真他妈丢人,竟然没吹熄!烛光闪烁的时刻,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几乎同时,宁孤鸿冲到了窗口,剑还未破窗,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便自己滚了进来。
      我相信,我的王子不可能穿这么挫的夜行服来带我走,也不可能身手这么烂,于是我断定,一定是刺客!想到这里我觉得好紧张,我抱紧自己的包袱大叫:“啊啊啊有刺客,有刺客!杀人啦!”
      宁孤鸿一手拎过来人,一手捂住我的嘴,我快要憋死了,然后用眼神告诉他,我不会再叫了,他才放开手。
      我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刺客,一脚踹过去:“混蛋!想暗杀我!说!谁派来的!”我吼着,便忍不住陶醉在自己威风凛凛的样子里。
      刺客软绵绵地倒在地上,难道我内力如此深厚,出人命了?
      我抓住宁孤鸿的袖子:“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我要不要自首啊!”
      宁孤鸿忽然大笑起来,坐在一边继续喝茶。
      不对,房间里萦绕着微微的鼾声……我低头看看来人,难道,是睡着了?这个鼾声怎么怎么如此熟悉啊!
      我蹲下身,紧张地掰起来人的脸,屏住呼吸啊……谜底就要揭晓啦,耳朵露出来了,啊鼻子,啊嘴巴也露出来了……妈的!浪费老子表情!为什么为什么!他竟然是李叔!!
      真是他妈的!阴魂不散啊!!
      那个夜晚,李叔在地上睡了一夜,宁孤鸿就守在房间里喝了一夜的茶,我抱着被子,双手护胸,我要保住我的清白啊!
      李叔醒来第一句话是:“我怎么进来了?”
      我拉着他的衣领问:“我还想知道这个问题啊!”
      李叔神情茫然地看看我,许久才把思维凝固起来,慢慢开始复述:“老爷夫人都不放心你啊,我一直在暗中跟着呢,昨晚蹲在窗户上守着守着就睡着了……”他停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掌,“好像梦里看见天上掉下大把的银子,我挥着手使劲抢啊抢的,哎呦,真可惜,真是做梦啊!”
      喝了一夜茶的宁孤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冲到窗边,神色凝重地回头看看李叔。我疑惑地走过去,往下一看,噢卖糕的!我的王子,我的爱人!竟然直挺挺地躺在楼下!
      我们冲到楼下,宁墨崖神色凄凉地撇过头:“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抬我去看大夫!”
      我以为宁孤鸿会拒绝,他们兄弟俩不是深仇大恨似的吗,没想到,宁孤鸿竟然二话不说就背起了他,我以为他会一路狂奔,多么感人的画面啊,最好天再飘点小雨,最好大夫关门,宁孤鸿哭着捶门,那场面一定会催人泪下的!
      结果很意外。
      宁孤鸿把他背到路边,以免阻碍交通。然后掏出宁墨崖身上的一管竹筒,轻轻一晃,一大束烟火飞腾上天。
      “过会,府里的人会来救你。”
      他说完,拉起我转身就走。我多想走到小崖崖面前关切地抚摸你受伤的身体,多想与他互诉衷肠,我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哦哦~~
      可是绝情的刽子手宁孤鸿拉着我连我回头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黑衣人,是哪个门派的?”
      我想了很久,才意会到他指的是李叔:“哈哈哈哈!土匪门派的!哈哈哈还是寨子里最烂的!”
      宁孤鸿抓住我手僵了一下,似乎为我们寨子的势力感到恐惧。
      我连忙安慰一下他:“他连杀鸡的力气的也没有!”想到这里我心酸起来,我爹爹一定不够爱我,找个这样的废人来当我的贴身保镖!
      枉我歌颂了2大节!歌颂你的父爱!
      “他不简单。”宁孤鸿语重心长地看了我一眼。
      废话!我还不简单呢!我有一颗深邃的女人心!哎呦!你别猜那个你别猜!
      “对了!”我顿住,“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喝了一夜的茶,不想尿尿吗!!!”
      宁孤鸿脸刷的红了,害什么羞啊,生理问题,可以理解嘛!
      踢开客栈的门,李叔还趴在地上睡回笼觉,双手在空中乱挥着:“银子银子!”
      我摇摇头,握住他的小手,满眼慈祥:“孩子,你知道你这一乱挥把姑奶奶我的王子挥挂掉了吗?”我站起来,用力一踹:“你他妈起来!家法伺候!!!”

      2.越狱

      四月的洛阳熙熙攘攘,满城尽是牡丹花香,浓郁的色泽大朵大朵竞相绽放人前,我趴在马车窗户上,看得瞠目结舌。
      山寨的花,都是素丽的小野花,我从未见过如同眼前这般繁盛妖媚的花朵。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我惊恐地回头,车里没有别人!看着李叔一脸的得意模样,我摇摇头,一定是幻听,怎么可能他会吟诗这么高雅的消遣!
      “浪笑榴花不及春,先期零落更悉人。
      玉盘迸泪伤心数,锦瑟惊弦破梦频。”
      宁孤鸿的声音很轻,却忽然间搅起一丝忧愁在车里回荡,我实在受不了这两个诗人了,拉开帘子大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当谁不会吟诗作对啊!
      宁孤鸿却没有发笑,他双手紧握缰绳,目不斜视,可他的嘴角却轻轻地扬起,挂满苦涩。和第一眼见到的宁孤鸿,真的是天壤之别。
      应该说,自从宁墨崖出现后,他便像变了一个人,缩在自己的硬壳里,不苟言笑,似乎在人前好好喘一口气都会泄露秘密。
      我半蹲在马车上,呆呆看了他许久,直到他忽然停车,我的头撞上他的后背才清醒过来。
      连跑带滚地回到马车,我冲着李叔努努嘴,扯着喉咙不要命吼歌,以掩盖他凿马车底的声响。
      是的!我们在越狱!并且默默地越了2天了,李叔日也凿夜也凿,苦了我这娇弱的嗓子啊,日也吼夜也吼,把娇滴滴一副小姐的嗓门吼成了鸭嗓子。更可悲的是有时宁孤鸿进来时,我还要不惜出卖色相转移他的注意力!
      为了自由!一切皆可抛!
      现在李叔来了!他带着大把银子来了!我姑奶奶今时不同往日!不会再为了五斗米折腰!
      趁着宁孤鸿忧伤的瞬间,我把声音吼到极致,窗外无数的百姓一路丢着鸡蛋菜叶追过来。
      快点啊!这是好时机!
      快了!只差最后一刀!哈哈!
      这是我和李叔在百忙中用眼神以及心灵的对话,我们在一起18年!已经到了不用言语表达的境界了。
      “轰!”一声巨响。马车底掉在了路上,我和李叔兴奋地望着大窟窿,一起数到七,然后纵身跃下。
      我的脚在跳下去的时候拐到一下,身体猛地前倾,眼看额头就要直直撞在坚硬的马路上时,李叔一手揽过我,“砰”又是一声巨响,李叔这个御用人肉靠垫后脑着地。
      “啊啊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喂,你醒醒啊!啊啊啊~~牡丹~~听见没有!起来!”我对着李叔又是扇耳光又是捶胸,他就是没有半点反应,出于职业病,我一边喊还一边唱着歌打掩护。
      我是多么的凄凉,背着一个壮汉招摇过市,一边招摇一边心酸地继续着我的职业病,飚高音:“啊~牡丹,啊~~牡丹~~你让世界……”
      忘词了。
      路边传来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我哭丧着脸冲他们点头致谢。继续悲哀地前行。
      几日前,我幻想的场景终于一一实现,只是转换了对象而已。此时天飘起了小雨,关门的大夫,我捶着门,自己被感动得满脸是泪。
      如果知道越狱后,是这样的场景,我宁愿!把牢底坐穿!
      宁孤鸿啊!难道你都没有发现我悦耳的歌声越来越远,没有发现那个有着银铃般笑声的少女,她不见了吗?
      谁!来!救!我!啊!
      我仰头对着苍穹大吼。
      苍穹白了我一眼:“关我P事,你冲我吼什么吼!”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发现更悲凉的一件事情——李叔带来的银子们,在滚下马车时,不见了!

      3.失忆的落难公子

      李叔醒来的第一句话是:“这是哪里?”
      这句话弄得我好生心酸,不由得回忆起这个艰难的下午,我是怎样当掉身上那块唯一值钱的玉佩,怎样背着他跑过无数个医馆,又是怎样一步一步把他拖上了山——看过古装戏的都知道,只有山上才有不要钱可以住人的破庙。
      我端着药一边想着一边不由得湿了眼眶,李叔缓缓坐起来,身后是一片被我拖得成条状的布。
      他说的第二句话是:“你是谁?”
      我摸摸头发,难道奔波了一下午,我的发型太乱了?
      而李叔的第三句话让我彻底崩溃,他说:“我又是谁?”他目光涣散,看着我的眼光,冰凉而陌生。
      不会这么邪门吧!摔个跤就摔失忆了!
      我拼命忍住想揍他的冲动,耐心地坐在他身边:“没关系,你大概暂时想不起来,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仙儿。”
      没有反应。
      “我是仙儿啊!”
      还是木然。
      “老娘是姑奶奶啊!”好吧豁出去了!对我的艺名没有感觉,对姑奶奶总有点回忆吧。
      李叔终于大笑起来,好了看吧,想起来了。他笑了很久才说:“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啊!哈哈哈!”
      我真想……飞起一脚踹死他!
      算了,万一打成植物人,我不是得成天背着他闯荡江湖,我忍。
      我走过去,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你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李叔的笑噶然而止,像个天真的小孩一样仰头望着我。我顿了顿,深沉地背过身,酝酿了很久才开口:“你叫李叔,身上背负着一段屈辱的过去,你本是显赫之家,却被奸人所害,家破人亡!是我爹爹收留了落难的你,所以,你是我的奴隶!”我一个转身,很帅地指着李叔。
      可是李叔,竟然已经睡着了!
      我编造了好多好多他的过去要讲给他听,我憋了一肚子话感到苦闷无比,跺着脚把他给扇醒了,李叔迷蒙着双眼看我。
      我继续说:“你就不好奇你的过去吗?你就不好奇你的杀父仇人是谁吗?你知道是谁把你从一群黑衣人手中救出来的吗?你知道是谁给了你生的希望吗?你知道是谁……”
      “啪”!
      李叔竟然……甩了我一耳巴,他翻个身嘟嚷着:“你这个聒噪的女人,没看到我睡觉吗?”
      我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耳光!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李叔!
      那个言听计从的李叔啊!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卖命的李叔啊!那个总是帮我解决麻烦的在我床底睡了18年的李叔啊!
      他怎么可以打我!
      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啊?是不是为了报复我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故意的?
      李叔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站起来看看他熟睡的脸,叹气再叹气,把刚刚说到一半的话继续说下去:“你知道是谁背着你走遍洛阳名医的吗?是我是我还是我啊!”
      话还没说完,李叔陡然又坐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我,我捂着脸噤声,他才重新睡下。
      没救了,这个孩子彻底放弃自己了,连对自己的过去都毫不在意了。
      我和李叔喝了三天的粥,终于是花掉了身后最后一文钱,我对着群山说:“你去砍柴,我们下山去卖吧。”
      “我不干这样的粗活。”他背着手,45度看着天空,身后的一片破布随风荡漾。
      “你摆什么造型!你他妈本来就是一个樵夫!”
      “你不是说我是一个落难公子吗?”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有没有脑子啊!你都落难了,当然靠砍柴为生!”我都这样说了,李叔还是不动,他站得笔直,装出一副很高贵的模样……别说,以前还没发觉,李叔不嬉皮笑脸地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时,突然真的……有了贵公子的感觉……
      早知道,我就说他是海盗了!
      让他去杀人越货,让他去□□辱虐!然后我在后面数银子!
      现在好了,他潜意识觉得自己是个贵公子,我怎么办我怎么办!难道我要像个老妈子,做牛做马洗衣做饭伺候他!还要抛头露面去挣钱?
      我仰望苍穹再次欲哭无泪,我不敢再乱吼了,我怕身边的贵公子甩我耳光,况且我也知道,这一切,并不关苍穹什么事情。
      本大小姐的人生从此要被彻底颠覆了吗?

      4.洛阳很冷

      这是我第一次走到离寨子这么遥远的地方,更是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并且还是洛阳这样繁华的地方。我站在街边看着接踵的人有点不知所措,路边的小吃发出香喷喷的味道,一个劲往我鼻孔里钻,我扶着墙壁,饿得前胸贴后背。
      “大爷,里面请啊。”
      “公子啊,好久不来啦!”
      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些女孩子都好随和,又好热情,见一个拉一个,我过去的话一定会拉我进去吧,里面看起来好像蛮多吃的!
      我在门口徘徊了半天,终于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惊喜地抬头,是个戴着红花的大妈,热情得把我胳膊都捏痛了。
      “大妈,我自己会进去,不麻烦您了。”我拍开她的手,迫不及待地要冲进去。
      她却纹丝不动地挡在门口,双手叉腰:“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再不走扒了你的皮!”
      话毕,身后猛地冒出几个壮汉,恶狠狠地望着我,摩拳擦掌。
      我抬眼看看招牌,悦君楼……我想想,好像听寨子里的人提过,每次有人从洛阳回来,总有人追在后面色迷迷地问:“去没去悦君楼?里面的姑娘不错吧?”
      啊我知道了……这里是妓院!
      为了不让人嘲笑我的孤陋寡闻,我装得很镇定的说:“我当然知道!我是来卖身的!”
      其实卖身到这里也没什么,好吃好喝,总比在破庙挨饿好,当然我会提出前提条件,就是卖艺不卖身!
      还没等我开口提条件,门口的一群人全部狂笑起来。
      “脸黑得跟包公似的,还卖身!哈哈哈!”
      大妈的脸抽动了几下,冷笑着带着壮汉转身,刚迈进门,一个老头走了出来,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等等,带她去后院吧。”
      大妈毕恭毕敬地点头,几个人上前来带我去了后院,拿出契约摆在我面前,我强调:“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放心吧!谁敢让你卖身呀!”老头摆摆头,瘪着嘴,活脱脱一个太监模样。
      好吧,我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按下手印后,大妈收起契约,丢了一捆柴过来:“好了,劈吧!”
      我望着她,满脸写满了疑问——为什么我要劈啊?
      “还愣着!不是大老板可怜你,我们悦君楼怎么可能要你这样的货色来劈柴啊!”
      对,我这样的货色,是当花魁的!
      好吧!劈就劈!宁孤鸿说过,一切职业都是平等的!真是的,怎么会在此刻闪现他的名言呢?他到底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找我呀?
      正出神,大妈在我脸上使劲一戳:“看你这个呆头呆脸的样子!那边那个殷红阁是我家花魁的住所,你不要乱闯!听见没有!”
      谁稀罕去闯啊。
      我默默地在悦君楼劈柴,一个短脖子男人成天对我横挑眉毛竖挑眼,我在10平米的小院子里劈柴,喝水,歇气,他就守在我后面,生怕我跑到妓院大厅去吓人!他们想扼杀我的美貌,想软禁我的脚步!
      每天腰酸背痛从晌午劈到半夜,李叔等在山脚,看我回来了,就在前面慢慢走着,不时回头。
      清冷的月光在他的肩头跳跃,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鼻子酸酸的,我觉得委屈,以前的李叔,总是言听计从,咧着嘴笑,我嫌他没有男人味,嫌他没气度,现在的他,愈加清冷,为什么人失去记忆后,就什么都变了?
      我吸了吸鼻子,不过一个微小的声响,李叔回头了:“是不是很累。”
      废话!你来劈劈看,我娇弱的胳膊都快成金刚那样了。可我实在太累,没有力气同他拌嘴,我有气无力地看着他,李叔忽然半蹲在我面前:“上来。”
      我生怕他反悔,几乎扑了上去。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稳:“明天我去吧。”
      “你以为我们悦君楼是随便什么长相的人都可以进去吗?对不起,我们不要飘飘鸭!”(飘飘即男同性恋者……鸭……大家不用我解释是什么了吧……)
      李叔忽然大笑起来,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我狠狠压住他的肩膀:“不要乱动!本大小姐要睡觉了!”
      他果真没有再动,我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的很安心。
      是我来到洛阳睡得最香的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步踏进洛阳我就觉得这里的一切很熟悉,像是曾经来过这里,那样的感觉让我很奇怪,像是什么牵扯着我,一步一步,靠近它,我似乎又期待又害怕地接近着某个秘密。
      梦里是爹爹豪爽的笑,还有寨子里的大鱼大肉,所有的人都叫我“大小姐”,给我无限的宠爱。
      洛阳好冷,我好想回家。
      “李叔,你带我回去。”我小声地梦呓着,脸在他的肩头辗转,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李叔的脚步有一秒的停顿,然后他背着我踏过满地的芳草,碾碎一地的星光,我知道这不是回家的路,可我突然地感到安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又见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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