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刑》我是小呵呵

10、平息

　　“你说话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是你吗，你和这件事有关系吧？”零水哭出了声，她再没办法忍受鼻子的酸楚，眼泪不断的流出，像和郑天吃饭的那天的雨，密密的落下，滴在马路上再溅起水花。

　　看着哭着的零水，郑天哑然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了，他的沉默给了零水最好的回答。

　　“呜呜......呜......”零水捶打着郑天，头垂得低低的，诉说着这些日子的痛苦与折磨，“为什么这么做，我以为毕业以后可以迎来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来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工作，好好的对身边的同事，不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去包容。我憧憬的我的未来，可是才过没多久，生活就变得疲惫不堪，接二连三的发生有人‘自杀’的事件，我自己有时候也觉得是不是我的精神哪里有问题，总是会看到或经历那些没办法解释的事，我不敢说，害怕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可是现在，一切都明了了，但是不能相信的却是我自己，我没有办法相信这些。”

　　零水的眼里满含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说：“我希望能遇到个能依靠的人，能让我感到不再无助的人。我以为我们又重逢了或者我有遇到了另外一个，我拼命的向他靠近，但是最后发现他就是杀人凶手，我更以为我可以得到朋友的帮助，可是我的朋友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我该怎么办啊？”

　　零水大声的质问着郑天，得到的回应只有不断的“对不起”，可是歉意却弥补不了伤了的心，和逝去的人。她的哭声也让郑天心疼，但再说不出“我能保护你”。

　　街上的路灯接二连三的亮起来，誓要盖住宇宙传来的光芒，云也来帮忙，渐渐的靠近月亮，掩盖住反射，行人匆匆的脚步表示大家都想赶紧回到自己温馨的家，就是在这样普普通通的夜晚，又有一个人再也回不去家，躺在冰冷的地上，也没对世界说声再见便离去。

　　走出百货大楼的大门口，两个无言的人有着不同的心思。

　　“我要报警了，”零水拿出手机，面无颜色的看着郑天，“你走吧。”

　　“你不想让警察来抓我吗？”郑天疑惑的问零水，他就是事件的策划者，可是零水却让他走。

　　“我只是报警，抓你不是我能做的事。”说完，手机听筒已经传来问候声。

　　郑天眼含深意的看着零水，觉得她经历了这些变得比从前更加冷静，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再让她恐惧。

　　转身，郑天离开了。

　　零水看着郑天离开的方向，久久的不能离开视线。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辜负了佟思薇和奕俊远临死前的信任，放走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但同时仍然不清楚，郑天为什么会帮助邱熙呢？她看着手里的U盘，也许这里面会是一切的答案。但其实那并不全是。零水永远都不会知道郑天为谁工作，也不会知道郑天没说完的话。

　　不久，李警官带着人便赶到了百货大楼，才停稳车，就看见坐在地上的零水，憔悴的样子像秋天的风一样孤独。

　　“姑娘，你......”李警官上前去开口，可有欲言又止，对着零水他真的再不敢说什么，生怕会刺激到眼前这个无助的女孩。

　　零水缓缓的抬起头，面无表情，苍白的脸上还留着泪痕，无力的说道，“李警官，在总经理办公室......”零水停顿了一下，伸出手，递给李警官一个U盘，“还有这个。”

　　接过U盘，李警官看了看，重重的点头，放进了口袋。对着后面的人说：“走，你们几个跟我上楼看看。”一招手，几个人就一同进了百货大楼的门，有两个跟来的女警察在照顾着没精神的零水。

　　“诶？今天怎么没见着那两个爱管闲事的保安啊？”在电梯里，一个警察自问着。

　　李警官也该到奇怪，那天带人来的时候，那两个保安前前后后的一直跟到他们走的，怎么今天大楼里这么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

　　一行几人走进到总经理办公室里，赫然看到躺在地上的奕俊远，双手在还放在自己的颈部，明显和之前在宴会上看到的焦勇毅是一模一样的状态。几个同行的警察开始检查尸体和周边的物品，李警官摸了摸兜里的U盘，想着，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个U盘里了，或者一定和U盘里的事有关系。

　　尖锐的警笛声划破着安静的夜晚，已经闭店的百货大楼被进进出出的警察打扰着，处理好现场的李警官走向零水坐着的警车，“姑娘，辛苦你了，如果我能尽快发现端倪的话，就能避免今天的事了。”

　　“不是的，李警官，即使你找到线索，事情也不会停止，这不是我们能阻止的。”

　　“你能明白就好，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别因为经历了不寻常的事，就封闭了自己。”李警官安慰着零水，他觉得自己要对今天发生的事负一些责任的，如果在佟思薇失踪那天晚上，接到零水的报警能彻底调查的话，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他不想在这件事之后还有人在为它承受煎熬与痛苦。

　　零水转头面向李警官，勉强的挤出一点点笑意，“放心吧，李警官，我以后也会好好的生活的。”

　　“那就好。”李警官也以微笑回应，打开车门要下车，却被零水叫住。

　　“李警官。”

　　“什么事？”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告诉我案件的调查结果，毕竟都是我认识的人，还有......”零水有些说不出口，她觉得那真是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没想到邱熙就是杀人凶手，现在还不知所踪，又不知道李警官是否已经察觉到郑天也参与其中。

　　李警官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好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谢谢你，李警官。”一声响，车门就又被关上。

　　一个月以后。

　　自从那件事之后零水就辞职了，一直呆在家里，到现在也没有出去找工作。手机铃声响起，拿起电话，滑动接通。

　　“你好。”

　　“是零水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熟悉，是李警官。

　　“啊，李警官。”零水恍然记起，自己曾向李警官请求他告知案件的结果，现在看来是有了结果。

　　“零水，案子结了，但是凶手自杀了。”

　　电话这头的零水的心被什么撞了一下，跳动的有些不规律，“凶手是谁啊？李警官。”零水还在期望不一样的回答，但其实心底早就有了答案。

　　“是邱熙。”这一个名字就把零水从刚才小小的期待中拉回早已明了的现实。

　　“你交给我的U盘，里面是邱熙他们四人私吞厂商返货款及报价的差价文件，还有一个文本，应该是奕俊远在出事那天写的吧。是他对整件事的推断，他从看见邱熙和一个人见面开始，到他确认是邱熙在捣鬼的自白。不过在那段文章里，我们没有找到奕俊远说的那个和邱熙见面的人，他们去的那家西餐厅，其实门口还有一个监控摄像头，但是当天的视频记录都不见了，不光是那家西餐厅的，周边的几个能看到的摄像头的视频文件都不存在，还有就是奕俊远死亡当天的大楼视频都不见了，好像有人故意在做手脚，但是我们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个和邱熙见面的人也参与到事件中了。”

　　零水听到李警官说的视频消失的事，想着那一定是郑天做了什么，奕俊远先写了自己的推测，他不知道其实那个他见过的人和自己认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郑天和李警官早就见过面了。

　　“李警官，那个邱熙真的是自杀的吗？”

　　“其实也不能说是自杀吧，他和其他被害者一样，是自己把自己给扼死了。我们已经查明是病毒感染了大脑，才导致他们失控杀死自己的，凶手应该是在吸毒，房间里有很多支针管，可能在给自己注射的时候，把病毒的针管和装毒品的针管搞混了吧，才把自己给害了。我们去他家逮捕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哦......”吸毒？自己搞混了针筒吗？零水想。

　　“事情基本就是这样了，案子结了，都过去了，该生活的生活，该工作的工作，一切都应该回到轨道上了吧。”

　　“嗯，李警官说的是啊，我也该重新开始了，谢谢你，李警官，给你添麻烦了吧。”

　　“别这么说，好了，我也去忙了，嗯，过去的人还是忘了吧。”

　　零水被李警官说得愣住了一秒，看来是自己的心思有些明显吧。

　　挂断了电话，门铃却又响起。

　　零水走到玄关打开房门，外面空无一人，低头却看见在门口躺着一束鲜花，是一束散发淡淡香味的黄玫瑰。零水左右张望，却没能发现一个人，便拿着花回到屋里，关上了门。

　　冷清的走廊依然冷清，只是在房门被关上之后，在楼道里有一个男人，看着那道檀木红的大门久久的不能离开。

　　黄玫瑰的话语是歉意，为爱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