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约定》司青启

18、分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赤司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赤司少爷。”陌生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赤司听着，并没有说话。
　　“冒昧打扰了，在下是接送小姐的司机。”
　　“你好。”赤司淡淡地说。
　　“是这样的，小姐她……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肯上车，是不是您……”
　　“知道了，给她电话。”赤司并没有去海常的打算，只是让司机把电话给雪菜。
　　司机有些莫名其妙，身为男朋友不应该立马过来接吗，给电话是怎么回事，但是听着电话里面人的语气，司机还是将电话给了雪菜。
　　“小姐，少爷的电话。”
　　“我不看我不接我不听！”雪菜聋拉着脸站在校门口，由于她出来的很晚，因此学校早就没有什么人了，只剩她和司机，以及门卫大叔们。
　　“那您先上车？”
　　“我不上。”
　　门卫大叔想要上前告诉他们已经快静校时间了，但是看见了那辆豪车以及司机的装束之后，选择莫不发声。
　　“小姐，别闹了。”司机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焦躁。
　　“赤司打来的是吧，我不接，我就不接！”雪菜故意放大音量让电话里面的人听到。
　　司机再想说什么，电话里的声音响起。
　　“别做愚蠢的事情。”
　　雪菜停止了动作，司机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反……反正，你也不能把我怎么地，我就不接。”雪菜壮着胆子说，声音却格外的小。
　　“雪菜。”听筒里赤司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生气了。”赤司的声音透着寒意，隔着话筒雪菜都能感受到冰冷，最终，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司机的手机，放在了耳边。
　　“乖。”
　　雪菜皱着眉小声道：“有事快说。”
　　“你在闹脾气。”
　　“没有。”雪菜一口否决，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和赤司说。
　　“因为凉太。”赤司直奔主题。
　　“因为洛山打败了海常。”
　　“……”雪菜没有说话，赤司的话常常一语中的。
　　“你在生气，生我的气。”赤司继续说着。
　　“你不要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又为什么要生你的气？”雪菜反讽。
　　“呵……”赤司轻笑一声，可却丝毫不带感情。
　　雪菜有些打怵。
　　“让我猜猜，是因为这场突兀的练习赛。”
　　雪菜攥紧了拳头，他说的不错。
　　因为这场练习赛，导致队内士气十分低落，在看清了自己与洛山的差距之后，有的队员甚至一靡不振。连黄濑都没有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
　　这样做，还怎么和诚凛对抗，虽然诚凛是篮球新秀，但是有了黑子的加入依旧不能小看。
　　而且，赤司明明也是知道他们间的差距，却要举办这场练习赛，她实在想不出赤司安了什么好心。
　　不过赤司确实没安什么好心，他只是想要惩罚凉太而已，但是他相信，经过这场打击，海常的实力应该也会提升。
　　“雪菜，你还是天真。”
　　“跟你有什么关……”
　　“有关系，上车。”
　　“我不！”话被打断的大小姐表示很不爽。
　　“上车，别让我说第三遍。”命令的语气再次传来。
　　这是傍晚的一阵凉风袭来，雪菜打了个喷嚏，司机很尽职的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雪菜冷哼一声，偏过头嗫嚅着说：“要不是因为太冷了我才不上车。”
　　听到对方坐上车的声音，赤司的嘴角微微弯起。
　　司机接过手机，感激地说了声：“多谢少爷，小姐已经上车了，请不要担心。”
　　“不客气。”说完赤司就挂断了电话。
　　对于不听话的猫，就应该好好调丨教才对……
　　司机听着对方挂断的声音，暗自腹诽，什么嘛，又是一个怪脾气。

　　到了家里，雪菜看见伊莎在客厅等她。
　　“母亲。”雪菜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准备像楼上走去。
　　“雪菜，你今天回来的很晚啊。”伊莎看着她。
　　“恩……学校有事情耽搁了。”雪菜敷衍着答道。
　　“赤司没去接你？”
　　“母亲，他又不是我们家的司机，没那个责任。”
　　“算了。”伊莎转过头，玩弄着自己刚刚做的指甲，红唇轻启：“我已经像海常提交了你的转学申请了，明天是你的最后一天，好好和同学们道个别吧。”
　　雪菜上楼的脚步一滞，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楼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母亲……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要转学了。”伊莎平淡地说。
　　“转学？去哪？”
　　“洛山，正好赤司方便照顾你。”
　　“谁需要他照顾！我不要去洛山！”雪菜有些激动地说着。
　　“放肆，这里是你叫嚷的地方吗，天宫寺家的家教你放在哪了。”伊莎厉声斥责她，纤长的手指轻拍在腿上。
　　“抱歉……”雪菜低头道歉，“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洛山……”
　　“你在海常的篮球社当经理，在洛山同样可以，而且，洛山的实力更强。”
　　“不……正是因为洛山太强了，我配不上。”
　　“天宫寺家的人没有配不上什么，雪菜，是你不够努力，只有在强大的地方，你才会进步。”伊莎一字一句地说。
　　“可是我不想去洛山，而且……没有学生本人的签字，学校应该也不会同意的！”
　　“本人签字？那种东西只是一个形式，只要我们想让你转，海常能留得住你吗。”伊莎略有些好笑地看着女儿。
　　雪菜定格在楼梯上，一股寒意从头而下，她开了开口，嗓音有些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次都要规划我的未来，你们让我和赤司订婚，我订！我已经订了啊！为什么还不能让我选择自己喜欢的学校呢！”
　　伊莎端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呷了一口茶，“正是因为你和赤司要订婚了，所以才让你去洛山，离黄濑远一点，也好好收收心。”
　　“如果我说不呢。”雪菜的手死死握住楼梯的扶手，露出泛白的指关节。
　　“可以。”伊莎放下茶杯，“那么黄濑就会离开海常。”
　　果然……又拿黄濑威胁她。
　　可是，黄濑不喜欢她，她倒没那么下贱的去死命纠缠，她已经知道了，她和黄濑不会有结局，明明……已经可以不用再受黄濑的制约了，可以摆脱束缚选择自己喜欢的事物了，可是，回想起在海常黄濑和笠松前辈们在一起的样子，那种笑脸是她国三后不曾再看见的。
　　还是不忍心，让那笑容消失。
　　“洛山是么。”雪菜捏着扶手的手愈加用力。
　　“我去。”
　　听到雪菜的回答，伊莎轻轻地笑了，随后眉间染上一抹哀伤的神色：“女儿，别怪妈妈，是你父亲的主意，我也毫无办法。”
　　不管是谁的主意，你们的想法都一样，不是么。
　　雪菜并没有回话，径直地走上了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上午，雪菜被黄濑单独叫了出来。
　　第二次被黄濑主动邀约，雪菜的内心已经不如以前那样激动。
　　“黄濑君，你找我。”
　　同样的一句话，间隔了一年，却已变了味道。
　　称呼已经从黄濑君，变成了凉太，最后又变成了黄濑君。
　　从最初的悸动，到最后的疏离。
　　“恩。”黄濑轻轻的说着，眼神游离，双手拽着衣角，似乎在想什么措辞。
　　雪菜看见他的样子，心里已经了然。
　　“黄濑君，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
　　黄濑思考良久，最终一副决定豁出去的样子，有些低沉地说：“抱歉，雪菜。我们……分手吧。”
　　早就预料到一般，雪菜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他。
　　黄濑被看的有些不自然，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什么都好……只是……”
　　“只是我不是男人。”雪菜接过他的话。
　　“你？”黄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我以为，会是黑子，没想到会是个黑皮……”雪菜淡淡的说着。
　　黄濑滴汗，他没想到雪菜还有毒舌这一属性。
　　因为肤色问题青峰没少懊恼过，毕竟在奇迹的时代里他是最能让人一眼认出来的。
　　万白丛中一坨黑。
　　既然被发现，黄濑也只好默不作声，他准备了一堆说辞准备面对雪菜的质问。
　　她以为雪菜会像其他女生那样吵闹不停，纠缠着他不放，他甚至都做好了要被她嘲笑恶心的同性恋的准备。
　　没想到眼前的人在听到消息时格外的安静。
　　黄濑自己都认为自己就是个渣男。
　　“雪菜，你……责备责备我，或者你可以打我骂我，我都没关系的。”黄濑看着她安静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
　　“算了。”雪菜看着她，慢慢向前走进，仰起头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庞“我怎么会，对你做这么过分的事情呢，想法，我要谢谢你，给我了一个美好的回忆。”
　　让我知道我曾经爱过你。
　　阳光照耀在他金黄色的发丝上，刺得雪菜眼睛有些疼。
　　她本以为即使做好了准备，听到黄濑的消息时过多过少也会哭出来，却没想到自己是如此的平静，竟然还有些释然。
　　是因为伤的太多早已麻木了吗。
　　还是……别的原因。
　　“雪菜……”黄濑没有动，任由她的苍白的手在他的脸庞抚摸。
　　跟他在一起，哪里有美好的回忆，他带给她的只有痛。
　　微风轻起，吹动她蓝色的发丝，竟然感觉她整个人都要摇摇欲坠。
　　脸上的触感消失，雪菜收回了自己的手。
　　同时，也埋葬了自己的第一段恋情。
　　“黄濑君，我……要转学了。”
　　“转学？”黄濑有些诧异，这种事他没听她提起过。“什么时候？”
　　“明天就走。”
　　“洛山么……”黄濑有些不确定地问。
　　“恩。”
　　“我走了，黄濑君还会记得我吗。”雪菜看着他问道。
　　黄濑愣了愣，随后笑道：“那当然，即使不是恋人，我们也是……朋友，恩，好朋友。”
　　“恩，我们是好朋友……”
　　黄濑看着雪菜离去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她“雪菜。”
　　雪菜闻言转身，“黄濑君，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那个……”黄濑吞吞吐吐地说。
　　雪菜轻笑了一下，缓缓说道：“下次在休息室睡觉的时候，要关好门啊，以及，在那样睡觉会很容易感冒的。”
　　说完，雪菜转身离开，不带丝毫留恋。
　　黄濑突然想起那天他在休息室醒来时身上多的哪一件外套，原来是她……
　　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却默默承受了自己带来的巨大伤害。
　　雪菜的身影早已在他的视线消失，可黄濑依旧站在那里。
　　“喂，上课铃已经响了啊。”
　　笠松从黄濑身后出来。
　　“笠松前辈，你在啊。”黄濑的声音有些闷。
　　“恩，一直在。”笠松靠在树上，看着他。
　　“早就猜出来了你们的关系，没想到你们会这样结束。”
　　黄濑没有发声，过一会，黄濑低低地说：“呐，前辈，我是不是一个混蛋？”
　　因为自己对青峰的感情的逃避，害了一个本应不受牵连的人。

　　“是啊，你超级混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