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约定》司青启

16、心如死灰

　　来到海常的这一段时间里，雪菜很快的适应了这里的校园生活，由于在帝光是经理人的身份，在海常之后，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男子篮球部的经理人，只不过这次不再会有桃井，而只有她一个人，因此，她要更加努力才可以。
　　为了，不让凉太失望。
　　雪菜站在篮球馆内，看着四周，新的学校，新的训练地点，新的队友，以及，一个全新的黄濑君。
　　被誉为“青之精锐”的海常高校，一定可以发挥出黄濑君真正的实力，她相信，黄濑君在这所学校一定会绽放出更大的光芒。
　　值得庆幸的是，黑子在诚凛，青峰在桐皇，赤司在洛山，连在帝光早就没有消息的美子都去了雾崎第一，只要他们都没有在海常就好，幸好，他们都没在自己和凉太的身边。
　　这么想着，雪菜嘴角禁不住弯了起来。
　　“喂，黄濑。”森山由孝将头悄悄的凑到了黄濑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雪菜她，暗恋你吧。”
　　“啊？”黄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笨啊你！”森山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说道：“你看啊，训练的这几天，我发现她一直在盯着你看诶，那目光~炽烈而真挚~”森山声情并茂地说着，手上还做着抚胸的动作。
　　话锋一转，森山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喂，你小子……该不会是对她下手了吧。”
　　“哈哈哈……这……”黄濑打哈哈道。
　　“你不会真的……”
　　“森山！黄濑！不好好训练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你们是女生吗！”笠松幸男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笠松前辈不要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啊。”黄濑怏怏地说道。
　　“就是嘛，还得我都没有套出黄濑的话，明明就差一点了可恶！”森山咬牙。
　　“套话，不好好训练你套什么话！”笠松训斥道。
　　“还不是黄濑的女朋友的事情。”森山摊手。
　　雪菜下意识转头看向这边。
　　“女朋友？你小子都找不到女朋友还有空去管别人！”笠松再次呵斥道。
　　“嘛~谁叫是关于黄濑和雪菜的呢~模特和校花的爱情故事，怎么样，很感人吧。”森山贼兮兮地笑道。
　　“你怎么还是这么八卦，雪菜怎么会看上这么蠢的人呢！所以肯定不会是黄濑的女朋友啊！就算是的话人家也不能告诉你啊！你是不是傻！”笠松突然提高声调地喊道。
　　“队长，你该不会是……”森山眯了眯眼睛，察觉到了一丝猫腻。
　　黄濑被他莫名的发威吓了一跳，急忙附和道：“是是是，我才不会告诉你们雪菜是我女朋友的啊哈哈哈……”由于太过着急，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
　　气氛突然诡异的沉默。
　　全场的人停下看着他们。
　　黄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急忙捂住了嘴。
　　突然听见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呐……小森山，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黄濑两只手挪出了一条缝，让自己的嘴巴可以说出话。
　　“嘘，别说话。”森山看着低头沉默的笠松，故作深沉地说道：“那是心碎的声音。”
　　“哦……”黄濑默默点头。
　　其实那声音是雪菜发出的，由于距离有些远，所以雪菜只听到了笠松的喊叫和凉太的那句话，听到了黄濑说的话之后，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手中的玻璃杯瞬间落下，任凭杯中的水溅湿了鞋子。
　　刚刚……凉太他是……公布了他们的恋情吗……
　　交往了接近两年，为了不再发生美子那样的事情，黄濑一直不希望知道身为模特的他有任何绯闻消息，于是两人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不见光日的，说实话，这种不见得光的爱情她很累，但是为了凉太她愿意忍下去。
　　但是刚刚……凉太他，亲口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漫长的时间，快要渴死的人看见了一杯水，紧紧地握住那杯水，经历了漫长的磨难，终于得到了救赎。
　　还好，她没有放弃。
　　“黄濑……你不会真的……”笠松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
　　森山也戏谑地看着他们。
　　雪菜没有顾及脚旁的碎片，快步像黄濑走去，她想抱抱他，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中，抱抱他，让他们知道，黄濑君是她的。
　　可是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她再无法移动一步。
　　“不不不，怎么可能。”黄濑赶紧摇头。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雪菜呢，她才不是我的女朋友呢哈哈哈……她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啦，其实我还希望笠松前辈能给我介绍几个呢”
　　大脑一片眩晕，黄濑的话犹如尖刀一般一下一下地刻入她完好无缺的心脏。
　　直至鲜血淋漓。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雪菜觉得，她的喜怒哀乐都牵扯在了黄濑的身上。
　　这个她爱的最深，也伤的最深的男人。
　　明知道黄濑说的只是敷衍的话，是骗人的话，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当真，万一，黄濑君说的是心里话呢。
　　万一，他真的不喜欢自己呢。
　　黄濑君，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快步的跑过去，在他们的目光中抱住你，幸福而骄傲地告诉他们，这是我的男朋友。
　　为什么在给予我希望后有给予我莫大的绝望。
　　现在我已经，不想再这样躲在暗处了啊。
　　我想见见阳光，真的很难吗。
　　欲望一旦激发，很难收回，更何况这是雪菜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黄濑君，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让我的脚停在了这一步，我想向前，可它不能移动分毫，现在我才知道，真正能控制身体的，不是脑，是心。
　　黄濑君，你真的让我好难过。
　　难过的想要哭出来了。
　　心脏处传来的绞痛为何还不能缓解。
　　为何泪水已经模糊了你在我眼中的视线，
　　你却依旧没有发现我在你的身边。
　　“啊，雪菜。”森山率先发现了不远处停留的雪菜。
　　“雪菜，原来你在啊。”黄濑扭过头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如果刚刚被刀绞的心还能虚弱地跳动的话，那么现在它已经完全没有了继续跳动的动力。
　　最后的一刀，就在刚刚已经捅了进去。
　　心死不过一瞬间。
　　“雪菜，你……”笠松似乎看见雪菜的眼眶是红的，似乎还噙着泪水。
　　不过雪菜瞬间低下了头，笠松也没有看清楚。
　　“没事，刚刚不小心摔碎了玻璃杯，划到了手。”
　　众人看向她的右手，果然顺着指缝有细细的红色血液流出。
　　“不要紧吧。”黄濑上前走去。
　　“不，没事。”雪菜退后一步，微微松开的右手上有指甲加入后的伤口，细红的血流正是从这里面流出。
　　“真的没事吗。”黄濑有些担忧地看。
　　“没关系，我……自己会处理，抱歉，打扰各位了。”雪菜鞠了一躬。
　　“我陪你去保健室吧。”黄濑提议道。
　　“不用了黄濑君，你还是……训练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黄濑没有说话，却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若是平常，雪菜是巴不得他去陪她的，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有限。
　　“这里我会让人来收拾的，你快去保健室吧。”笠松说道。
　　“嗯，给你们添麻烦了。”

　　社团活动结束后，黄濑难得没有通告，落得一丝清闲，突然想起了雪菜，下意识的在馆内寻找那一抹蓝色身影。
　　没在？
　　走了么……
　　升入高中之后雪菜都是由天宫寺家的车接送，有时赤司也会亲自来接，因此雪菜每次必须强制性的按时回家，但是黄濑却一直不知道。
　　因为每次社团活动结束他都会首先去赶通告，然后就是和旧友练习。
　　从来不知道雪菜都是怎么回家的。
　　嘛，算了，去找小黑子吧，反正过几个月就是海常和诚凛的练习赛了，提前打个招呼也不错~

　　赤司在车内看着安静坐在自己旁边一言不发的雪菜。
　　觉得有些反常。
　　“雪菜，抬头。”
　　没有反应。
　　赤司伸出手准备将她的头扳过来，结果雪菜自己慢慢转了头。
　　赤司看到了布满泪痕的面庞。
　　只需一瞬，赤司便已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伸出去的手改而揽住她的肩带到自己的怀里，停顿了一会，带着命令的语气响起。
　　“哭。”
　　短短的一个字，却夹杂着一丝温柔。
　　像是溢满了水的杯子，再也成装不下一般，雪菜没有顾及平日对赤司的恐惧，趴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哭的有些撕心裂肺，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开车的司机都不忍心地往后看了一眼，却在对上赤司冰冷的视线时立刻转头。
　　良久，感到怀里哭泣声音渐小，赤司再一次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雪菜，看到了么，你们不合适，这又一次证明了我是正确的。”
　　对，没错，他赤司征十郎永远是正确的。
　　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缓声说道：“雪菜，你是天宫寺家的大小姐，你应该像一个公主一样被捧在手心里，，带着世人的羡慕与嫉妒，风风光光地嫁给一个真正的王子。而不是像一个美人鱼，即使为你所谓王子忍受了百般痛苦，却依旧不能在一起，弄到最后，王子都不会记得有过你，雪菜，你生来就应该是被疼爱的，你不应该承受那份苦痛。”

　　所以，我已经替你铺好了路，你只需要走下去就可以了，没有痛苦的，走下去。
　　至于凉太，是时候应该好好惩罚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