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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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当晚，常遥睡得特别甜，因为临睡前，好久没有联系了的林南风主动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
短短的一句“圣诞快乐”，踩着午夜十一点的尾巴，甚至还差点就要发迟了，但是常遥心中却像终于被填平了。
——隐秘在角落，她一直想要去忽视，但是却依旧在不动声色地隐隐扩散的那道裂缝，被如此简单的填平，又酥麻满涨又酸涩怅然。
但一夜好眠。
最后这一点偏执也和她握手言和。
再醒来，短暂的假期过去，拍摄又紧锣密鼓地安排上了日程。
……
寺院里都在传，道信这病病得邪乎。
本来被庙里德高望重的二师父说是没了盼头的人，一个人在不知道怎么被开了扇窗户的房间里吹了一夜的冷风，反倒活了过来。
百思不得其解的二师父再一诊脉，摸摸胡子好久不说话，定神盯着道信看了会儿，暗暗叹了口气。
二师父说道信这回是完全好了，但几个跟道信交好的师兄弟却觉得，或许是烧的时间太久了，道信整个人已经开始有些糊涂了。
道荣看着呆呆地看那棵枯树好久的道信，终于忍不住从道信手上把扫帚抢了过来。
“你莫不是真被烧糊涂了不成？一棵枯树有什么好看的？我一个人扫院子吧，你回屋里休息！”
道荣此一番动作，道信终于肯转头看向他了，没跟道荣抢回扫帚，但也没回自己的房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闷闷地唤了一声“师兄”。
“又怎的？”道荣没好气，嘴上虽硬但心依旧软，“也就看你生病，否则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非得请师父法棍给你打清醒！”
道信熟知自家师兄的秉性，没有被道荣恶狠狠的语气唬住，依旧问自己的：“这雪下了几日了？”
“问这干嘛？”道荣手中扫雪的动作停下，下巴杵着长扫帚的柄，思考的时候下意识地磕了两下，“今年这雪就没停过几日，要说这一场，恐怕也得下十几日的光景了，你生病这段时间就没停过，每日都得晨起扫雪，别提多惹人生厌……”
道荣又絮叨了些有的没的，道信却没再听，只抬头向着风雪飘摇的天边凝看了会儿，思绪也飘摇。
——没停过，也没融化。
那再无音讯的你，又是为何呢？
又是五六日，道信一直没等来菩提，却从道荣口中等来一个心悸的消息。
“山下前几日来了个满口胡言的破帽道士，非说山上有精怪，游荡了几日赶也赶不走，今日不知从哪儿拖了个破布口袋，可算走了……”
道信一怔过后，差点腿脚不稳栽倒在地，道荣急忙扶住，还不及说他什么，道信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山下冲去。
今日雪也仍旧未停，冷风如刃，厚长的棉袍挂在他瘦出大骨的身体上，风雪盈怀。
道信边跑边哭，小脸苦皱，涕泪横流，鼻头冻得通红，不知几多狼狈，最终也没能追到那个师兄口中的“疯道士”。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山上，也不回自己住的院落，冲到枯树旁边，短臂伸展，死死地抱住那棵枯树的树干，闷头大哭。
不知第几次口齿不清地哭喊“菩提”两字的时候，头上传来一阵风，吹掉了道信的兜帽，露出了他的小光头，道信却恍若不觉，依旧不住号哭。
头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颇为无奈地叹了句。
“你这小和尚，真是扰人清净的好手！”
道信惊喜抬头，就见菩提侧坐在枯树的枝干上，荡着双腿，对他笑。
“菩提？！”
菩提挑眉，像是颇为奇特，抬脚一迈从树上走下，窈窕身姿如同雪片一样轻飘飘落地，手中依旧握着那把扇子，合起的扇骨探出，抵着道信的额顶。
“小和尚你……”
“认识我？”
……
常遥拍摄完今日的戏份后，云青也结束了路演，回到酒店收拾行李，准备去往下一个城市。
好像干她们这行的朋友，总是聚少离多，十有八九——不是在给对方送别的路上，就是在被别人送别的途中。
常遥抬头看着机场外模糊的夜色，这片郊外还有星空，点点星辰闪烁的柔光跟他们一起静默无言，想起云青临走前的那句“悄悄话”，常遥忍不住莞尔。
“云青跟你说了什么？”纪陈开着车，也没错过她的笑，忍不住跟着浅浅弯了唇，眉眼温柔。
常遥摸了摸下巴，眼底仍闪着笑意：“她让我多吊一吊你，别轻易着了你的调，两条腿的好男人世上多得是，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胚子。”
纪陈为自己伸冤：“我哪里坏？”
常遥含笑摇头：“纪导你的自知之明呢？好好想想，你得罪青姐的事干得还少？还问我哪里坏？”
纪陈抿唇，骨节分明的指节扣了扣方向盘：“她是她，你是你，我还说她总爱找我不自在呢，我追你多不容易，她还横加路障，你这么公正严明，肯定不会听她的一面之词。”
常遥痴笑了两声：“你只会拍马屁可不管用。”
纪陈回眸看她：“那怎么办？”
车子减速，方向盘一打，停靠在路边，纪陈打开车内小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常遥忍不住眨了下眼，还不及她适应过来，一个轻吻克制地印在她的唇边。
常遥听到，纪陈伏在她耳畔的呼吸，有点痒，夹着轻笑。
声音低哑舒缓：“那这样贿赂你，行不行？”
常遥失笑：“纪陈……”
纪陈：“嗯？”
常遥：“你可真会讨便宜。”
纪陈痴笑两声，胸腔随着振动，还不肯从常遥脖颈处抬起的头微微偏侧，又亲了亲常遥小巧的耳垂。
“那再亲两下，我可不能白白担了这名声。”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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