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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遗物 ...

  •   因为宛然自请禁足,所以宛玉只好一个人在闺学里上课。过了两日,宛玉就觉得不对劲了,宛然莫不是早就做好了趁机逃课的准备吧。

      故而这一日,宛玉接了秦安眉的帖子,立刻就到凌风轩告诉宛然,她很快就可以解禁了。

      宛然拿着帖子道:“不是说宣城公主素来高傲,这次秦安眉办及笄礼竟然这般客气。”

      宛玉道:“那是从前。自从姑姑晋了贵妃,宣城公主就客气多了。这次秦安眉还请我做赞者呢。”说完她疑惑地看了宛然一眼,欲言又止。

      宛然不知道她这是卖的什么关子,笑问道:“二姐姐有什么话想说吗?”

      “噢,也没什么,”宛玉认真地看着宛然,道,“就是我以为,这些事情,你都懂了呢。”

      宛然不解地道:“二姐姐说笑了,我才入京没多久,连人都认不全,哪里知道这些。”

      “真的吗?”宛玉似是不信,又问了一遍。

      宛然失笑,道:“二姐姐,你忘了,在春宴上,我都不敢稍离你便半步,只怕遇到什么事情处理不来呢。”

      宛玉想了想,确实如此,春宴的时候,宛然一直跟着她。席间宛玉自己嫌闷,到外面走了走,宛然没多久便找了来。

      何况这几日除了宛然禁足的时候,她二人几乎是时时在一起,宛然听到那些皇族世家的名字,总是一头雾水,那样子绝非作假。

      只不过,那日宛然在嘉德堂上的表现大异寻常,让大夫人起来疑心,私下叮嘱宛玉要多加留心,看一看宛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本来宛玉对大夫人的话有些将信将疑,现在听宛然这么一说,便立刻释怀了。

      她好奇地问:“那你当时怎么想出那一番话来?说的宇文世子哑口无言,连兰芝姑姑都觉得你说的好呢。”

      宛然奇道:“那番话有什么新奇,你又怎知兰芝姑姑觉得好?”

      饱受兰芝姑姑与教习宫女“摧残”的宛玉颇有经验地道:“说到这个你就不懂了。若是兰芝姑姑觉得你说错了话,你现在怎么可能悠悠闲闲地坐在这里偷懒,她一准儿要罚你的。她既然没吭声,我想啊,她心里一定是赞同你的回答。”

      “原来如此!”宛然扑哧一声笑了,又赞宛玉道,“二姐姐说的极是。不过当时我并没想很多,就是觉得那宇文兄妹太古怪了。在番坊的时候,宇文雅兰气势汹汹,若非得了御林军的相助,我与大堂哥恐怕都很难全身而退。可是等回到府中,宇文世子却拿出了价比千金的礼物,样子也很诚恳,倒仿佛要讨好咱们似的,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宛玉恍然大悟,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宇文兄妹的确很奇怪,明明是鲜卑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礼物中做什么手脚。”

      宛然见宛玉的思路越来越偏,笑道:“其实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咱们只要不收这礼便是,旁人也寻不出错了。”

      宛玉倒还有些惋惜,她回想起那装在锦盒中的海珠,真是光彩明媚,难得一见。只是那送礼的人太过讨厌,还连累了无辜的宛然不得不禁足。

      她怕宛然心中觉得委屈,道:“你放心好了。等到秦安眉的及笄礼,你就可以出门了。”

      宛然一笑,道:“那我可就等二姐姐的消息了。”

      .

      果然到了秦安眉及笄礼的前一日,大夫人便将宛然唤了过去,嘱咐她明日早起收拾好,随着自己一同前往宣城公主的府邸。

      虽然宛玉在大夫人面前力保了宛然,但看着眼前神色平和的少女,大夫人的心中仍有些不安。

      等到宛然离开后,大夫人便让大暑从房内拿出一个盒子来。

      她略显烦躁地挥了挥,大暑不发一语,悄悄地退了出去。

      大老爷和大夫人居住的地方,名唤“留青堂”,此处遍值竹木,环境十分清幽。原先的主人将此处命名为“竹轩”,大夫人一进府,便将此处换了名字。

      大暑隐约记得,已经故去的三老爷,名讳便为杜隐竹。而刚才大夫人取出的木盒上便刻着竹叶纹路。

      能够做到大夫人身边的侍女,大暑自然深谙谨言慎行的道理。她望了望四周茂密的竹林,此时已近暮春,正是一年中竹子生长最快的时候。春风吹过,带起沙沙的声响,好似有人在低低地倾诉。

      过了盏茶时分,屋内传来大夫人的声音,大暑应了一声,走进屋内。

      却见大夫人将那个木盒推了推,对她道:“去将这个盒子,送到凌风轩,交给三小姐。”

      大暑将木盒接了过来,只觉入手甚轻,仿佛里面什么都没装一样。但大夫人郑重的表情告诉她,这木盒内一定有重要的东西。

      “告诉三小姐。这是当年她母亲留下来的遗物,我一直替她保管,今日便交还给她。”大夫人平静无波的声音幽幽传来。

      大暑行了一礼,低着头准备退出去,将将要迈出门的时候,屋内又传出大夫人的声音:

      “你仔细看着三小姐,她说了什么话,有什么动作,回来都要一一告诉我。”

      大暑不敢回望,但是她侧身的时候,余光看到了端坐在堂中的大夫人。

      穿着华服锦衣的中年妇人半张脸隐在暗处,看不清眉目。而阳光恰恰落在另外半张脸上,将唇边细微的纹路都勾画了出来。

      一暗一明,好似不相干一般,却偏偏凑成了一张脸,直叫人心中发慌。

      大暑不敢多看,加快脚步,朝凌风轩走去。

      .

      宛然又惊又喜地从大暑手中接过木盒,转头对宛玉道:“没想到大伯母一直收着我母亲的遗物,真是太好了。”

      宛玉虽然从来没听母亲提到过这件事,但也替宛然高兴,道:“想来是母亲怕下人遗失了,所以才一直收在身边。”

      “多亏了大伯母,”宛然有些伤感地道,“其实我对母亲的印象都很模糊了。”

      她伸手轻轻抚摸过木盒上的竹叶纹路,“啪嗒”一声打开了盒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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