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结婚狂（快穿）》妃子墨

9、相敬如宾

　　话说这日裴秀没有等到离春的身影，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担忧和思念。待刚写完一幅字后，耳旁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毛笔的他喜不自胜。转过头，看到的却只有钟府家中的家丁，一张笑脸冷了大半。

　　当听到这家丁说自家小姐有事不能前来拜会之时，裴秀心中很不是滋味。暗道前些日子还一直嚷着要嫁给自己，这会儿才过了几日，就受不了！不管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这钟家小姐口中的想嫁给自己太不值钱了吧！裴秀心头闷闷的，便随口应了这家丁一声。

　　等钟府家丁走后，裴秀将手中的毛笔放下，脑中混乱一片，根本就做不下画去。

　　这时又听到一阵脚步声，裴秀心一喜，莫非是离春？赶紧上前将门打开，入眼的便是一个俏丽的小丫鬟，看着有几分眼熟。

　　等这丫鬟笑嘻嘻地说着：“裴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来找你了？”

　　裴秀这才意识到这丫鬟正是那次霸陵山脚下向他求助的小丫鬟，也是甄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你家小姐也来了？”裴秀往后一看，果真是那甄小姐。

　　“裴公子，傻了？还不快请我家小姐进去！”那丫鬟也是活波的很，说着话就将她家小姐迎入裴秀房内了。

　　“不知甄小姐此次前来是为了何？”裴秀是在想不通，这甄家小姐怎么冒着风雪突然到此。若说是为了感谢那次霸陵山之事，也说不过去，毕竟那事也已经过去了几日。

　　原来这甄家小姐，经过这几日的犹豫不决，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不管裴秀是不是一个养猪户，她已经喜欢上了他的才华，他的风姿。此次特地来裴秀住处拜访，也只是想探一探裴秀的口风，想让裴秀前到自家府中去提亲。

　　“公子赏赐的恩情，小女都还没有偿还。实在是因为公子行踪太过飘忽，小女打探了几日，方才知道公子在此处。这是小女亲手做的一些小点心，还请公子尝尝。”

　　那小丫鬟会意连忙将手中的食盒打开，不知道是怎么保温的，这里面的点心经过一路上的寒冷，竟然还冒着热腾腾的气息。色香味俱全，的确很是让人食欲大开。

　　不过，裴秀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相反的，他倒是看了看案桌上另一个食盒，那是离春让家丁带过来的。相比较于甄家小姐的心灵手巧，离春可真是差得远，他不用看，都知道钟府家丁送来的食盒中装的一定是钟府厨娘的点心。

　　甄家小姐见裴秀只是随意瞟了一眼自己做的点心，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还盯着案桌上另一个食盒。心里面便隐隐有了几分的猜测，想那大概是钟离春送来的罢。

　　这钟家小姐情迷裴秀之事，她也听了不少。在来之前，她还是当做一桩好听的笑话来看待的。只是如今看这裴秀的态度，倒并不是对那钟离春毫无一丝感情的样子。甄小姐心中尚有几分不安，她有意缓解此时微微有些僵硬的气氛，便边让贴身丫鬟将那食盒收起来，边温声细语地说着，“看公子的样子是已经用过饭食了。小女此番来得真不巧，这盒点心就放在公子这里，还请公子尝一尝，不要浪费了小女的一番辛劳才好。”

　　“谢谢小姐的美意。”裴秀摩挲着画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公子用‘德辉’化名作的书画，小女都有收藏。公子笔锋自然，融汇古今，用笔追求行云流水般的飘逸。那古藤老树的苍劲，大江东去的豪气都在公子的笔下表现得淋漓尽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实在叫人佩服！”

　　“看来小姐是一个懂画之人。”裴秀笑笑，如同所有文人般，听到有人点评自己的画作，心中便来了乐趣。

　　“我只是跟在父亲身边学过一些皮毛罢了。父亲说他有一位好友裴德，那才是真正的作画高手。裴公子与父亲的那位好友同姓，不知可曾听过这人？”甄小姐真不知道裴德就是裴秀的父亲吗？她当然知道了。现在这般说，也只不过想先与裴秀套套关系，拉近些交情。

　　裴德？裴秀一想，是了。这位甄小姐正是甄县丞之女，甄县丞又是父亲的好友。如此这般，甄县丞与自家女儿讲起好友来也不稀奇。见此，裴秀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坦言道：“甄世伯口中的这位好友正是家父。”

　　“是吗？”甄家小姐乐道，“想不到我竟然与公子这般有缘。公子助我逃脱贼手一次，公子的父亲还与我的父亲是好友，这样说来，我们两家岂不是世交，我与公子理应也是朋友才是啊。公子如今在太学的学业也完成了，想必正在准备科举吧！甄府还有好几间客房，若是公子不嫌弃，搬到甄府去备考，如何？如此一来，公子也能静得下心来些。”

　　裴秀不知道这甄家小姐怎么突然将话绕到让他搬去甄府住了。他连连摆摆手道：“我在这里住的挺好，虽说条件差些，但也不是不能容人。再说我也不打算准备科举，小姐就不要费心了。”

　　“什么？你不打算准备科举？难不成你还去养……”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甄小姐赶紧闭上了嘴巴。稍后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后，才笑着问道：“那裴公子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接触到裴秀疑惑的目光，甄家小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话太过唐突。她连忙改嘴，道：“是这样的。我父亲正在为我弟弟物色一个先生，我看公子你学问不错，人又正派，知根知底的。所以这才道出这个不情之请，还请公子前去甄府中好好教教我弟弟。”

　　“这……甄世伯对我有恩，若是让我前去教导令弟，我自然是万万不敢推脱的。只是小姐不知，此前我一直都是住在甄府隔壁的上林苑中。大约几日前，我的屋舍不小心着了火，竟然还殃及了贵府。刚好那时，钟家小姐在，她替我偿付了赔款。如今我还尚欠钟家小姐的钱，正每日作着画好换些钱，来还给钟家小姐。再者，我并未授过学业，若就此前去教导令弟，恐失不妥。”

　　甄小姐听完这裴秀与钟离春之间的纠葛后，暗自惊讶，原这纠葛还是因自家而起的。她站起身来，朝裴秀说道：“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呢，公子的才华，我与父亲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能请到公子教导舍弟，父亲也会十分欢喜的。还有公子说的尚欠钟姑娘的债款，公子不必担心。既然公子愿意教导舍弟，那么自然钟姑娘的这笔欠款也理应由我们偿还。若公子还是觉得过意不去，那也可以先从公子的工钱里扣。”说完，这位甄小姐竟然低下头，弯下腰，道：“还请公子答应！”

　　对于在完成太学的学业后，若是不参加科举，自己该做些什么。裴秀也考虑过，他的想法自是找一家私塾教书。如今这甄家小姐请托的事倒也与他当初的想法有几分不谋相和。心道，若是自己再推辞下去，恐怕就有失甄世伯往日对自己的恩情了。

　　甄小姐见裴秀最后还是同意了，心中喜不自胜。淡淡瞥了那桌案上的食盒一眼。心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这裴秀进了甄府，还愁日后没有接触的机会，他不会喜欢上自己吗？何况还听说那钟家小姐相貌极其丑陋，这裴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恐怕是不会接受那样一个丑妻的吧！何况，只要有眼睛，在自己与那钟家丑女之间，人人都会选自己。

　　“小女一直仰慕公子的画技，如今来的倒也凑巧，我见公子案桌上正摆着笔墨，想必公子方才一直都在作画吧！只是不知小女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让公子为小女画一幅丹青？”

　　裴秀平日里作画以山水画居多，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人物画更是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好不逼真！

　　也是好久没有画了，如今这甄家小姐如此恳求，裴秀倒也不好拒绝。只好请甄家小姐坐下，摆了一个姿势。

　　半响后，裴秀的画作完成了。

　　这甄家小姐走近一看，只见那画上的女子就如往昔自己照镜子般见到的佳人，甚至比镜中还清晰不少。此画风工谨，设色淡雅；衣纹用笔，线条精炼，下笔稍粗重，但刚柔相济，恰到好处。真是一幅上作！

　　揣着画作的甄家小姐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在甄家小姐走后，屋中的裴秀踱了几步，又重新回到案桌边。拿起笔后，刷刷地在白纸上挥动着，只见没一会儿，一幅丹青素描图便出炉了。仔细一看，这画中的不正就是离春嘛！

　　此时钟府的离春打了一个响响的喷嚏，心中还暗怪老天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自己刚帮一个人捡了一条命回来，现在倒是让自己给着凉了。

　　“哎呀，主人，是有人在想你呢！”只见那萌萌哒的小哇一闪身，又出来凑热闹了。

　　离春直接将他从自己的眼前拍过，简直就是那种眼不见心为净的嫌弃。“说什么鬼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柳叶里吧！”

　　“哼！本来还想着来向主人通风报信的，现在我不想说了。主人自己看着办吧！”傲娇的小哇将翅膀一收，刷地一下又窜回了柳叶处。

　　“什么通风报信？喂，你快出来，有话说清楚啊！”离春大叫道，可这小哇就是傲娇得很，你只要稍稍一点不顺他的意，他就跟你顽抗到底。离春暗暗记住了，心想，下次怎么着也不能再惹上这个小祖宗啊！

　　肯定又是这小哇在拿裴秀的事情吓唬自己，上次不也是，离春如此想着，便也就没再关注小哇的情绪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

　　在这几日中，钟父和钟母倒是与那林通的感情愈加亲密，都快将其当做半个儿子看待了。离春看着他们之间越来越亲密的互动时，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来。又因为忍着好几日没有去见那裴秀，心中更是不舒坦。

　　这日一清早，离春老早就醒来了，还特地吩咐芳枝给自己梳一个好看的发型。

　　芳枝在心中暗暗称奇，这可是从所未有的事情。自家小姐那一日清早起来不是让自己随便弄几下就了事，哪有像今日这般郑重其事。又想着，看来小姐终于忍不住了，打算今日前去看望裴公子了。这些日子，她可一直在盼着小姐去呢，瞅着小姐一直邹巴巴的脸，她也不好受啊。

　　带着裴秀最喜欢的糕点走上了马车，离春的心情还是十分好的。冬日的道路并不好走，马车行的缓慢，离春的心却是急切的。

　　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终于到了裴秀的住处。

　　等抬头看向裴秀住的那扇窗户，离春的心又纠结了。暗暗责怪这裴秀连续几日没见到自己，这倾慕值一点都没有增加，竟就如此不想念自己吗？想想，心中又冒出了点怨气。

　　裴秀租的是一家临近码头的客栈，价格便宜得很。虽说条件差些，但环境还算静谧，往来也没有几个客人。等离春进去后，正要上楼去寻裴秀，没曾想却被那小儿给拦住了。

　　“小姐可是来寻那裴公子的？小姐几日没来，恐怕不知道，那裴公子现今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不住这里了？”离春纳闷地问着，“那裴公子可有说他搬去何处了？”

　　“具体情况，小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依稀记得，几日前，裴公子离去时，坐上的好像是甄府的马车。”

　　“可是甄县丞家的那个甄府？”

　　这小二摸了摸脑袋，道：“这……小人就不清楚了。”

　　“那好吧，谢谢你了。”离春一转身，冲芳枝叫道，“芳枝，我们走！”

　　跟在离春后面的芳枝与车夫对视了一眼，双方的意思不明而喻，“这可是小姐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裴公子这回可是真的把小姐给惹着了！”

　　等几人回府后，又有下人来报，说是甄家家丁过来一趟，帮那裴公子还钱给自家小姐。离春听了，又见那仆人手中的银钱袋子，一怒，直摔了个老远。

　　“小姐，你不要生气了，莫气坏了身子！”芳枝帮离春轻轻摸了摸后背，又吩咐另一个小丫鬟去泡杯离春最喜欢喝的杏花露。

　　“你说这裴秀是不是狼心狗肺？如今攀上了高枝就将我这低枝给舍弃了，真真是气煞人也！还什么五十五个倾慕度，难道他的倾慕就这么不值钱？”

　　“什么倾慕度啊？”芳枝小声地问道。

　　离春摆摆手，“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行。那小姐你可别一个人生闷气，若是把身子给气坏了，可不值得！”说完，便带着另一个小丫鬟出去了。

　　见房中没有人了，离春这才放心地呼叫小哇。

　　“好你个小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裴秀跟甄家小姐跑了，你竟然还不告诉我。到底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主人啊？若是我的任务完成不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离春真是气急了。

　　只听柳叶处传来小哇微弱的声音，“主人，我几日前就想与你说了呀。是你自己不要听的，这可怪不了我啊。再说了，主人你也不要如此悲观嘛。虽说你容貌，才华，家世样样比不过那甄家小姐，可你比她先认识了裴秀，这就是先机啊！现在，那甄家小姐只不过是将裴秀给拐了去，我们再谋划谋划将他给拉回来，不就行了吗？”

　　“说得容易！到头来，还不是要我自己想办法。你说说要你这么个空有外表的东西何用？”

　　“净化眼睛啊！”小哇就是一副我萌萌哒我可爱，你偏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这钟父和钟母听到下人说自家宝贝女儿一回来就大发脾气，心里着急，生怕自家女儿在外面吃了什么亏。找来女儿的贴身丫鬟芳枝一问，这才知晓原来是那裴秀不见了。

　　于是，这钟母便与钟父说道：“自从知晓春儿喜欢上了裴秀，我的一颗心就提着，唯恐女儿受到什么伤害。如今这般倒好了些，女儿早些了断与那裴秀的情感，这便是早些了结痛苦，也少受些伤痛！只是那件事，你看今日是否要与女儿说上一说？”

　　钟父沉吟，道：“女儿现今还在生裴秀的气，情绪不稳定。现在与她多说也没有什么益处，还是等她气消后，冷静下来了，咱们再与她商讨那件事吧！相信等那时她也能以一个理性的态度对待！”

　　“你考虑的极是，是我太心急了些！走，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女儿吧，免得她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