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不堪剪》微醺悠然

47、一脚踏两船？（一）

　　醒来又回到了谦王府的豪华大床。我想我大概是个扫把星吧！来到这时空不知害了多少人。我睁开眼睛，人在若谦怀里，仿佛又回到了上次他救我脱离谨王府的时侯。他还在睡，睡梦中，眉头还是微微皱着。我定定地看着这张绝代风华的睡颜，心思却是处于放空的。过了好久，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不料却将熟睡中的他吵醒了。

　　若谦看着我，紫眸里先是闪过一丝笑意，随即马上黯淡下来，换上一脸冷冷的表情，他松开手，嘲讽地开口：“怎么？很失望抱着你的不是沈墨涵？还是厌恶自己又落入了我的怀抱？是不是又想来个以死相逼？可惜，用过一次的戏码再也不奏效了。除非，这次你的簪子刺向的是我的脖子！”言罢，一把推开我，下床去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昨晚不是还一脸温柔，现在却又摆出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随即我又意识到自己曾对他的误会和伤害，心中内疚泛滥一片。我迟疑地开口：“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是吗？”

　　紫色的背景已行至门口，闻言倏地停了下来。仍是背对我，却也没再往外走。我在等，他也在等。只是，我们都没再开口。长久的沉默过后，他疾步向外走去。我颓然地倒在床上。

　　早该料到这个结局的不是吗？我当初做得那么绝。他可是段若谦，骄傲无比的段若谦。这样伤害过他以后，我还能奢望得到他的原谅吗？只是，真的失去他了吗？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永远失去这个……朋友？我愣愣地躺在床上，一会儿回想当初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一会儿又想到对他做的事。后悔。内疚。伤心。茫然。

　　很久以后，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来。我欣喜若狂，抬眼一看，确是从前伺候我的一个丫鬟。她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也不多说话，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阵，随即退出门去。咳，我成了整个王府的仇人了。

　　很饿。但是不想吃东西。我懒懒地躺着，又过了半个钟头，门再一次打开。这次进来了四个丫鬟，准备好洗澡水和换洗衣服，仍旧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我，最终沉默地退了下去。干嘛呀，有话就说，有仇就报，怨我就打我骂我好了。这样是要活活憋死我是不是？我恨恨的，但是又不知该向谁发这股怨气。最终发现只余自己可怪。于是，象征性地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然后，起身，沐浴，换衣服。折腾了半个钟头，我又回到床上继续挺尸。又过了半个钟头，门又打开来。

　　这次我把握先机，在来人有所动作之前，我蹭一声蹦起来，大呼：“我投降！求你了，要打要骂给个痛快！”吼完，抬头，一看，傻眼。眼前居然是若谦！声势迅速低下去，像张爱玲说的那样，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可惜开不出一朵花来。我觉得自己此刻像只傻猴子，张牙舞爪瞬间定格，只微张着嘴巴发愣。而他，站在离我不到三米处，定定看着我。一时间，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良久，终于，我受不了这样的低气压了。我合上嘴巴，走下床，直直走到他面前，然后，仰起头微笑地看着他：“我诚心地道歉，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不对，请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现在开始我会用心补救，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党和人民教育我们，认错态度必须诚恳、真心。

　　若谦还是没反应。只是，面上的毫无表情中又似透着一分诧异，似乎想判断我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他还是认定了我曾经对他的柔声细语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摆脱他吧。我不禁深深内疚，“你不用怀疑，我没有在虚与委蛇，我是真心实意地对曾经的伤害感到抱歉，也是真的想要弥补。若谦，给我一次弥补过错的机会，请不要质疑我的用心。我知道上次以死相逼实在太过分，但是，在那之前的相处我并不是像你以为的那样假意迎合，真的！因为知道迟早要走，所以之前对你尽量好一点，凡事顺着你的意。本意不对，但却是真心为之，请你相信我。若谦，对不……”

　　感觉到对面的冷漠面孔因为我的这番解释渐渐地缓和下来，然后在我还没有说完那句对不起的时候，就被狠狠抱进怀里。“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已经成功地践踏了我的心，现在还要回来干什么？”怀抱那么紧，用力得几乎将我掐成两段。可是，真好，又恢复了那个不戴面具的若谦。

　　“呃……回来让你打一顿消消气啊！要是还不够解气的话，就罚我三天不准吃饭，好不好？或者，夹手指？跪搓板？顶洗脚水？还是，负荆请罪？不对不对，我想到一个更绝的，罚我一天不准讲话好了。”我笑嘻嘻地耍起嘴皮子。

　　“怎么办呢？我觉得这些惩罚还是太轻了。除非，罚洛洛从今以后都不准离开我吧，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怎么样？”若谦放开我，带着期盼的眼神定定地看着我。这样的紫瞳太蛊惑人心，这样的语气太教人迷失，我几乎就要点头答应了。可是……墨涵怎么办？还有100天以后的圣女雪山……

　　我怔怔地看着这双炫目的紫瞳渐渐黯淡了下去，心内翻滚，万劫不复。好吧，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质问自己的真心。我真的真的对眼前这个人毫无感觉吗？我就完全没有为他动心？我就真是这样坚定地只爱着墨涵一个人吗？那么，为什么现在我会这样心痛？为什么我总是想起他？为什么昨晚在码头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的那么安心？为什么……在他的怀里，我总是会有一刹那的迷失与沉沦，甚至会突然想不起墨涵？

　　一颗心真的只能装下一个人而已吗？曾经对此坚信不疑的我，现在也不禁开始置疑。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朝秦暮楚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可是，谁叫我是双子座呢？这也怪不了我。本来双子座就由两个人构成，双子座的人本来就是双重性格，双子座的人理所应当的花心不是吗？我弱弱地在心里申辩着。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从今以后我的心中就要装下两个人了？是不是意味着，墨涵和若谦我都喜欢？啊……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觉悟和想法逼疯了！

　　一时间，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我还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若谦却已经退一步准备离开了。背对着我，他幽幽地抛出了一句：“还是不能答应吗？洛洛的心里始终是没有一丝半毫我的存在吗？既如此，下午我就送你回去。”说完就要走了。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我还没想好，再说，我……我要回去的……”我急急否定，想要冲口而出的“我答应你”却因突然意识到迟早要离开的事而硬生生吞回了肚子。

　　“不是什么？不是没有我的存在吗？既然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为什么还要回去？沈墨涵就如此让你放不下？还是，在你心里我始终比不上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过头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想不明白。啊！！！我现在脑子很乱，你且容我想想，好好想想……”怎么会这样？墨涵？若谦？墨涵？若谦？啊！！！疯了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既如此，洛洛就慢慢想吧。想通了以后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说完，若谦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我一人在苦苦思索。究竟我是怎么回事？究竟我心里喜欢的是谁？是墨涵吗？那若谦又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呢？又可是，为什么一个人就不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呢？小说里不是都有NP嘛！到最后女主发现自己哪个也割舍不了，于是决定两个都收了，最后，王子公主就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只不过王子有两个或是更多罢了。既然有这样的先例，我为什么就不能呢？可是……我想象了一下我左手牵着墨涵右手牵着若谦的场景，一下子差点吐血身亡！这这这……这也太诡异了！

　　思索来思索去，从种种角度考虑，我最终还是决定，我，虽然是花心的双子座（各位双子座的看官可以唾弃我群殴我鄙视我，但是，我还是要以典型双子座人的身份，弱弱地吼一句：这其实大概也许可能真的就是事实！表打我！打也成，表打脸！），可也是有原则的，坚决抵制一脚踏两船！所以，我决定了，跟着墨涵好好过吧，至于若谦，就不要害他了。

　　挣扎完这个大难题，我开始意识到肚子已经很饿了。于是我摸出房间，朝着记忆中的厨房窜去。谦王府其他丫鬟小厮们看见我，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来若谦已经通知了他们我回来的事。我嘻嘻哈哈地跟他们打招呼，顺便应允他们等下请大家吃好吃的。看吧，人心收买术！

　　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拾掇了一大桌的好菜和甜品。谦王府的食材可比我的秋水一色丰富多了，于是我把这一个多月来研究出的所有新式甜品都折腾了几份出来。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耗在厨房里了。傍晚的时候，我已经派分好了府上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几乎所有人的“重逢礼”，换言之，现在全府上下人手一份我滴贿赂大礼。看着大家眉眼弯弯的亲切样，我心里的成就感噌噌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