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予涵滿周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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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予涵滿周歲的日子，倒是玄清給甄嬛送來了意外的東西，他取出包袱中的一包衣料，一塊一塊地遞給甄嬛，玫瑰紫的緞子、水紅紋錦、碧色織暗花竹葉錦緞、方格朵花蜀錦、鳥銜瑞花錦、寶照大花錦。
玄清見甄嬛不解，遂笑道：“下月十五是予涵的生辰，我身為她叔叔少不得要送些衣衫褲襪作禮物，可惜清河王府里的繡娘手工不好，只能勞煩娘子動手了。”他說得客氣而自然，甄嬛的心頭且悲且喜，幾乎不能相信，雙手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問道：“真的麼？我可以親手做了給予涵麼？”
他云淡風輕的回答中有著肯定的意味，“你是他的母親，自然是你做的衣裳最貼身最合心。予涵是你的兒子，若能穿上你親手做的衣裳，自然比什麼都好。”
“母親？”聽到這兩個字，甄嬛心裡一痛：王爺弄錯了，予涵的母親已經不是我了。
“娘子千萬別這麼想”玄清有些急了：玉碟可以改，可你跟予涵的血緣是改不了的。
“是嗎？”甄嬛苦澀的笑裡卻是有幾分怨憤的：“不管如何，還是多謝王爺了”說完她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身子就往玄清懷裡靠了靠。
玄清心頭一陣悸動，不自覺的想摟住甄嬛，甄嬛卻是很巧妙的躲開了。
他從袖中取出小小一張紙片，道：“這是予涵的身量尺寸，予涵生辰前兩日，我會親自來取，還在此處等候娘子。”他溫言道：“一切勞煩娘子了，到時候清送入宮中，也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
甄嬛小心翼翼懷抱著那些衣料，仿佛懷抱著柔軟而幼小的予涵，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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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間，甄嬛特特叫槿汐點亮了油燈與蠟燭，披了間衣裳精神奕奕地裁剪衣衫，然而真真可以為兒子做件衣衫了，卻是猶豫了半天仍不能決斷。
崔槿汐道：“娘子在裁剪縫制上並不輸于人，為何這樣猶豫，一刀也剪不下去？”
甄嬛略略赧然，道：“只怕一下子剪得不好，不能為予涵裁制一件最好的衣裳。”
崔槿汐笑道：“娘子是皇子的親娘，為他做的自然是最好的，娘子放心大膽地做就是。”
甄嬛用針劃一劃頭皮，含笑道：“近鄉情怯，大約就是說我這樣的了。”
正巧流朱漿洗完了今日的衣裳進來，神色有些疲倦，見桌上疊放著好幾塊鮮豔的好衣料，不由好奇道：“今日芳若姑姑來過了麼？以往都不是這個日子啊。”又問，“此番芳若姑姑怎麼送了衣料來了？”
往往芳若來看甄嬛，只是送些吃食點心或是日常要用的東西，從未送過料子，甄嬛身邊僅帶了的幾件舊衣，也是進宮時的陪嫁，現下悉數收好了再未穿過。甄嬛在寺中修行，未免惹眼，雖是帶髮修行，卻也和尋常眾尼一般，只穿灰色布袍佛衣。
甄嬛只專注在衣料的裁剪上，隨口道：“是六王送來讓我縫制了衣裳給予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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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朱並不像浣碧那樣對玄清有好感，聽到這句話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出口。目光落在甄嬛放在手邊打開的畫卷上，她的語調中又淡淡的歡喜：“這孩子是咱們的予涵小皇子麼？”
崔槿汐亦是高興，歡快道：“是啊。長得這般可愛，眉眼和娘子簡直一模一樣。”
甄嬛的目光亦被吸引，注目良久道：“妍妃倒是變漂亮了，只是眉姐姐卻是越來越瘦”她提到李惠瑜時眼神中劃過一絲憤恨，不過就是有幾分寵愛，僥倖生了個女兒罷了，居然也能位居妃位？那種女人能帶給予涵什麼？
崔槿汐湊在一旁道：“惠婕妤本來就清瘦，倒也並不十分看得出來。”
流朱輕聲道：“這畫上人物栩栩如生，畫師倒是畫的很好。”
甄嬛看了一眼，微笑道：“王爺身負才名，我從前只以為他在詩書上得意，騎射也極好，不想連丹青也這般擅長。”
流朱微微吃驚，旋即只是如常一般微笑道：“王爺有心了。”說罷也不說話，旋身出去打了水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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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甄嬛每夜挑燈裁制，終于在予涵生辰的前兩日，趕出了一套衣衫褲襪。一件件按著尺寸做了，水紅紋錦制成兩件肚兜，分別繡蝶戲牡丹和穿花龍鳳的五彩絲圖案；碧色織暗花竹葉錦緞做了身小小的掛子；鳥銜瑞花錦做了冬天的錦襖錦褲；寶照大花錦做了套春秋衣褲；方格朵花蜀錦做了件予涵生辰時穿的衣裳，不過也許他未必會穿吧；玫瑰紫的緞子則分別做了襪子和圍脖。
甄嬛如此左端詳右端詳，察看針腳是否做的足夠細密，只怕一個疏忽線頭會傷了予涵嬌嫩的肌膚。
做成時流朱與玄清俱是歡喜不已。流朱擔心道：“這衣裳做得極好，只是小姐如何把這衣裳送進宮去呢？倒是叫人大傷腦筋。”
甄嬛只顧看著衣裳，和顏微笑道：“明日王爺自會來取。”
流朱道：“小姐一人去見王爺麼？似乎不是很妥當”。
甄嬛微笑整理好衣裳，小心裹進一個包袱里，道：“如果你擔心，明日陪我一起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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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朱微微含笑，“小姐如此說了，我自然要去的。”繼而心疼甄嬛道：“小姐今日可以早睡了，這兩日為了縫制小皇子的衣裳好幾日沒有好好睡了，瞧這眼睛下都烏青了，人都要熬壞的，今日早點睡下吧。”
甄嬛打一個呵欠，笑道：“你說得是。只是為了予涵，我怎麼辛苦煎熬都是甘願的。”
第二天甄嬛便將做好的衣服交給了玄清，剛回到屋中，卻見芳若已經等在了那里，見我回來，忙含笑起身道：“娘子回來了。因為忙著操持皇子周歲生辰之禮，所以晚了兩日過來。”
甄嬛靜靜道：“不妨事的，姑姑請坐吧。”
芳若依言坐了，端詳我片刻，笑道：“娘子今日氣色挺好，方才去哪里逛了麼？”
流朱斟了茶上來，笑著道：“小姐見今天天氣還好，便叫我陪著四處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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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芳若揀了予涵周歲生辰賀宴之事來說，內務府如何籌備、如何成禮，各宮嬪妃又准備了什麼賀禮，道：“其他娘娘小主送的倒也罷了，不外是如意、金鎖、元寶一類。唯有福小主送了一座白玉觀音像，又親手裁製了兩件肚兜送來，倒是十分有心。”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予涵滿周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