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忘》三番灼心

4、你知道她回来了吗

　　珐琅餐厅是全S市唯一的米其林三星餐厅，装修精致，礼仪讲究，也是程氏集团投资的餐厅之一。
　　程氏集团的大少爷程明洋此时在餐厅就餐，这件餐厅已经成为他应酬客人的常地，他的对面现在就坐着他的客人。这两位男士相对而坐，只是一坐就引起了餐厅侍者们背后的悄然议论。
　　程明洋是常客，也是大股东，所有的侍者自然都认识他。身材高俊，风度翩翩，大家弟子派头，西装革履，走到哪都有一股金主气质。本来程明洋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四面目光，但是常客已经无法再引起他人好奇了，只是今天这位客人，侍者们从未见过。
　　他们见惯大腹便便，暴发户气质的客户，点雪茄戴金戒。相比之下，他们的大股东程明洋显得年轻有成，彬彬有礼。而今天这位客人却让他们眼睛一亮，跟程明洋差不多年纪，全身黑色西装，深沉内敛，看不出什么身份，但是全身上下一丝不苟，透露出一股认真严谨的气场。客人的脸上没有笑容，而容貌却让人一见难忘，他不像程明洋那种嚣张的帅气，而是清秀，俊朗，眼睛清澈。可是他的沉默，却不知不觉让周围的气氛紧张起来。
　　红酒倒上，程明洋先抿了一口，低叹道:“好酒。慕先生也快尝一口。”
　　对面的慕先生轻尝一口，点了点头，并不言语。表示对酒的认同，但不表示对人的认可。
　　“谢谢程先生请客，这么高级的餐厅，我一年倒来不了几次。”清冷的声音，透露出无法言喻的距离感。
　　程明洋笑道:“您工作忙，可以理解，今天放松放松。”
　　“是程先生出手阔绰，慕某在这里表示感谢，看来公务员也有机会能让老板请客了。”
　　“哈哈哈，慕先生您客气了，您年轻有为，跟我一般大就成为了检察长，我是靠家业，您靠实力，这不一样，我非常佩服，在您面前我怎么敢说自己是老板呢？”程明洋商腔流利，靠着一嘴漂亮话赢得了不少大合同，只是这招对慕先生似乎不管用。从古至今，商人遇到官，都得一边站，如今，程氏集团这位傲气的大少爷，遇到了这位冷清的检察长，也只好点头哈腰，礼让三分。
　　“今天不说漂亮话，我们说点实在的。一边吃，一边聊聊这几年程氏集团的财务问题，如何？”
　　“老同学还是实务派的，把时间捏的如此严谨啊。” 程明洋脸上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他知道老同学这种说法慕楚一定不屑一顾，即使是高中校友，高中时期他们也寥有交集，甚至是压根不知道有这个人。程明洋开始知道慕楚，还是三年前的校友圈里爆出来学校的名人榜，慕楚成为S市史上最年轻的检察院检察长，做人低调，做事雷厉风行，至此一鸣惊人。而在城南高中，慕楚却实在过于默默无闻，除了在前十榜上有他的名字，他个人几乎没有在公众场合出头过。
　　慕楚淡然一笑，说道：“还能让程少爷记得我，可真是荣幸。”程少爷是程明洋在高中时的绰号，几乎是全校皆知，慕楚也不意外。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浅淡地聊了聊高中时期的事，却没有深聊，这两个男人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排斥气场，好像一对敌人在谈判桌上，和气中暗藏的是利益与立场的对立面。一个是国家的检察官，一个是大企业的商人，这两人的针锋相对，既是职业的使然，又是
　　某些必然。
　　程明洋总觉得这位检察长对自己还怀有其他的敌意，但是他也实在想不出来除了他们之间的立场对立，还能有其他什么理由。

　　“程少爷!” 程明洋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一只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程明洋转身一看，是谢河。谢河站在他身后笑嘻嘻地说：“程少爷又在这儿招待客人啊，阔绰阔绰。”
　　程明洋站起来，慕楚也站起来，礼貌地点了点头，程明洋对两边的人互相介绍道“这是慕楚，我的客人，这是谢河，我的好哥儿们，也是城南高中的。”
　　谢河定睛一看，兴奋地对慕楚说，“我认识你，你是校友圈的明星啊!S市最年轻的检察长!幸会幸会!我们城南高中真是人才辈出啊!”
　　“不敢当。”慕楚淡淡说道，“谢先生，幸会。”
　　“哎呀，你们在这儿一定在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我就不打扰了，我还得带我女票吃饭呢。”谢河指了指不远处的美人，狡黠一笑，“我该走啦。”
　　程明洋摇手后，谢河又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回来说：“对了，她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谁？”
　　“于家怜啊！她从美国回来啦。前不久的事儿!”谢河大声说。这一说，程明洋的身体不自觉的震了震，一丝突兀的惊异升起，而另一边的慕楚，心底也暗生震惊，心神不由得注视着谢河。
　　“几天前还请了一些高中同学参加聚会，你居然不知道？” 谢河没有注意到这两人情绪的变动，顾自说道“哎呀，七年没见，于家怜更美了，相比起以前，好像更有了一种气质，把那些男同学啊都迷的神魂颠倒的……”
　　“他请你去了？”程明洋的语气里还有未缓过来的惊讶之情。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说!”谢河看着他，低声道：“你是想去见见她的吧，不过以你俩现在的关系，你得聪明点儿，自己看着办吧。”说罢就离开了。
　　谢河离开后，程明洋恍恍惚惚地坐在座位上，脑海里的各种情绪残留，直到慕楚叫了他，将他的心神唤清醒。慕楚道：“程先生你没事吧？”
　　程明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不想让面前这个男人猜测多他任何的过往，于是他很快调整状态，又恢复了那彬彬有礼的笑容“我没事，谢谢。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