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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

  •   -5
      看着自己创建的Team从废物变成王者还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最近晴明肝的很勤奋,寮内的输出一直蹭蹭蹭暴涨,连打的几场斗鸡都是全胜。我躺在树上晒太阳的时候都无端生出一股自豪感来。
      只是晴明他太贪心了,明明sr也很强大,明明他的阵容已经很完美了。一般白狼和红叶一出手,兔子跟着拉个条,草爸爸随手一回血别人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但他就是不死心,妄想召来个ssr改命,好脱非入欧,走上成为欧皇的人生赢家之路。
      我和草爸爸——是的,这小姑娘现在蜕变的厉害极了,一棵草能单挑斗鸡后半场,一般上场都被人先抱大腿叫爸爸——曾经打过赌,赌非洲晴明此生能不能召来ssr,我坚信他的血统,为此赌上了我珍藏的一壶竹叶青。
      几天之后这个晴明就打了我的脸。
      他竟然用乞讨的方式,真的搞来了一只ssr。

      这个害我输掉我宝贝的竹叶青的小家伙,长着一对小翅膀,只有半个我那么高。
      晴明这个没出息的眼睛笑的都睁不开,当晚就搞了一大推好吃的,开了个“热烈欢迎ssr大天狗大人的到来”主题篝火晚会。红叶和椒图她们一堆女孩子跟没见过ssr一样凑过去叽叽喳喳地又说又笑,时不时还在那个小家伙脸上捏一把。我看着他被调戏地满脸委屈又不敢出声反抗的样子笑出了声,连带着被坑掉竹叶青的恼火感也消失不见了。
      要是我知道红叶她们的谈话内容,我就更能笑个三天三夜了
      ——她们一边打量着小号大天狗,一边讨论着前两天打探索时遇到的那只大天狗。一个音轻声软易推倒,一个狂暴变态龙卷风。由此深深怀疑是不是晴明搞错了。
      晴明再三保证这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的大天狗——不信几个月后你再试试?
      然后转手就将这只珍贵的狗丢给了我。
      很好,我的奶妈职业副本,又被点开了。

      说句不谦虚的话,我养大的式神,比在座的各位吃过的狗粮都多。这小家伙除了长大后可能狂暴一点,现在还是个头发软软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怯怯的,前脚后脚死死跟着我的,小屁孩。
      小屁孩初来新环境,死活不睡觉。我让他靠在我的肚子上,搞来一件小毯子披在他身上,他在毯子下面滚来滚去,我只好一边按着他,一边顺他的毛,嘴里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谣歌。
      他突然不动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我吓唬他赶紧睡,不然一会隔壁那个拿葫芦的怪物把你收了。
      他缩了缩脑袋,糯糯地问:“你在唱什么呀?”
      我说这是一首昭和时代的童谣。这可是我的成名曲。
      没想到他从毯子下钻出来,嘻嘻一笑,“唱的好难听啊。还有我知道这里没有酒吞大叔的,你别以为我们ssr好骗。”
      ......我收回刚刚对他可爱的外表产生的一点点恻隐之心。这样的小怪物,怎么刚刚没被红叶她们带走好好研究呢。

      这个名叫大天狗的小屁孩成功打乱了我的混吃等死养老计划。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几个奶娃娃的岁月。只是他一只,抵人家好几只,充分展示了一只ssr的费粮性和难养活性。
      晴明为了让这小孩早点长大经常没日没夜地肝材料,打下什么好的御魂也是紧着他供养。寮内的几个小姐姐都没什么意见,就是小黑有些不服气——他还没觉醒。只是意见还没上达天听就被他兄弟小白给拦下来了,原话是:能不能让这点小孩子?啊?
      我已经不能上场亲自指导他怎么学会攻击和躲避了,只能躺在结界里,陪他晒着太阳,讲讲当年我在场上的英勇事迹。他睁着一双纯纯的大眼无辜地盯着我,也许是被谁提点教训过了,他这次没有跟我抬杠。
      我絮絮叨叨地说,打架呢,最重要的是不露怯,别看你是ssr,一旦犹豫别人就会像切瓜一样把你怼了......
      你白狼姐姐呢,是打单攻的,小孩子就不要跟她抢火了哈.....
      到时候让你鸟姑姑带带你,红叶就算了,搞不好你在场上碍了她的事她先把你给轰了......
      草爸爸你一定不能得罪啊,别看她瘦弱,十个现在的你加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她知道不?到时候回血加奶全靠她了......
      我不知道一会低头玩玩翅膀,一会啃啃手指头的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总归ssr血统还在,不至于死的太难看。

      第一次上阵,我没能跟着去。晴明是狠下心来要对他进行一番历练,直接丢到了御魂的入口,由草爸爸把他拎进去的。我坐在寮内左右不安,几次爬到树顶看看他回来了没。雪女嘲笑我像只热锅上烧了屁股的耗子。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回来了。小家伙一看就是被虐惨了,翅膀上的毛都快秃了,脸上脏兮兮的,白白的狩衣被刮得一道一道的。看见我就抿紧了嘴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我给他浑身上下洗了干净,又换上晴明前几天才肝出来的新衣服。摸摸他的头,也不提战斗的结果,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这天半夜,我拐走了寮内唯一一只ssr,把他带到我自己的基地来。

      这座塔已经废弃很久了。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人所建,可是这里的塔顶向上望去,可以看到一条长长的银河。
      月正中天,无数星子缓缓流动,铺开一条亘穿古今的银辉。我身边的小家伙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睛里写满了惊奇。
      我有些得意,“这个地方我轻易不告诉别人,从这里看过去,不仅能看到银河,还能看到整个平安京。”
      我们头顶,枕着划破时空的迢迢星汉,我们脚下,是烟火气十足的万家灯火。秋日的长风徐徐吹来,美得简直如同梦境。
      小家伙闷闷不乐地开口,我很差劲。
      我笑了,拍了怕他的翅膀,怎么会,你可是我们寮独一无二的ssr,大天狗大人啊。我还等着你长大了带我飞呢。

      -6
      也不知道是我的哪句话起了作用,小家伙回来以后就跟换了个狗似的。天天申请去打怪升级不说,还学会帮我做家务了。很好很好,总算没白疼这小崽子。
      一眨眼就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整个平安京迎来了万众瞩目的百鬼夜行。这可是个出风头的好机会,整个平安京的阴阳师几乎都会到场,带着他们心爱的式神,或是对式神的期盼来主街上走一遭。
      山兔他们前一晚上就按耐不住了,一大早就飞奔出门凑热闹。我醒的晚,醒来的时候寮内几乎空了。我一个个看过去,只有雪女还在。她霸占了我常坐的树梢,一个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喂!你怎么不去看游行!”
      她转过头,我才发现她换了一身新衣服。上好的云锦连绵逶迤,不知道晴明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多少年了,你看不腻吗?”她冷冷回我一句,只是语气中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虽说年年都是那些花样,可是我倒不觉得厌烦。鼓神已经在各巷口敲打了一遍了,远处不知道谁家点了烟花,映得整个平安京格外漂亮。
      “喂,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上街?”我指的是刚来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为了帮晴明召唤,我们俩不得已上街撒豆。
      雪女好像陷入了跟我一样的回忆里,甚至还笑了下,“怎么不记得,只招回了灯笼和天邪,别提有多惨了。”
      我已经很多年没像这样看到她笑出来了。那个时候她叫我黑鬼,说都怪我,运气才这么差。
      “你看,总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她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我,“我还是想回到那个时候。”
      “晴明也许不是最好的阴阳师,可他是我唯一的主人。你也是。”
      她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云锦在她身后摇曳着,这是她最像个女人的时候了。

      我没想到这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街上的人比平时多了几倍。我捡着几条小路走,人少又清静,这季节湖边开了红莲,我想采两朵回去让雪女帮我冻起来。却听到一个充满嘲讽的声音:
      平安京的管理真是越来越差了,什么玩意儿都能随便上街。
      我挺起胸脯反驳他,好歹我头顶也有金光闪闪的满级二字。
      他却说:“不过是平安京里最低级的狗粮,迟早都是被人吃掉的。”
      我慢慢放下那朵红莲,养老了这么久,也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只是还没等我出手,一阵羽仞狂风突然袭来,对面那人直接被卷进了河里只剩一层血皮。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看过去,风暴后面慢慢走出一个人影,他的衣服还是我昨天换的,只是那张脸上不知为何戴上了面具,整个人直直窜高了我好几头,面具下面的声音也不再稚嫩,而是低沉又饱含威严,让人忍不住从骨子里打一个寒颤。
      他说:“你找死。”
      如果不是我拦着他,他真的可能把那人直接打回一道符。

      我拉着他转了三圈,没错,这就是前段时间还要真在我肚子上才能睡得着的小屁孩。
      我家的。
      我的嘴控制不住地咧的更大,想摸摸他的头却是跳起来也够不到了。
      没想到他主动把头低下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可以飞了,你想试试吗?”
      能让觉醒后的大天狗大人带我飞,我此生还有什么遗憾!
      一路坐特快专列回到寮内,我拿着那朵红莲迫不及待地想跟他们分享我家小屁孩的成长,只是到了门口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草爸爸的蒲公英耷拉在一旁,看到门口金光闪闪的大天狗,一句话没说就走掉了。
      欸?
      我悄悄挤到雪女门口,却发现门大开着,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一旁的桃花妖已经小声啜泣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几个时辰前她对我说的那句话。
      再转头看向门口,大天狗的头上,赫然闪着发光的五星印迹。

      我觉得今天那人说的其实没有错。
      我就是一只废物狗粮。
      她在跟我告别的时候,我却连句再见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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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春的时候,我依然特别怕冷。
      这个冬天过得异常漫长,我躺在草堆里,有时一天都不一定能看见一次太阳。索性睡过去,不知今夕是何年。
      醒来的时候总能在旁边发现黑色的羽毛。他最近应该越来越忙了,他现在是队伍的主力,多少人的大腿。他终于不用再靠一只狗粮养着了。
      觉醒后的五星ssr,是一种毁天灭地存在。他也必须变强,不然他对不起雪女和他吞下的无数只狗粮。

      偶尔我清醒的时候,会漫无目的地翻墙逛逛,路过他们打御魂的战场我也会停一会,西北方的那座塔听说要被拆了,我最后一次费尽心力爬上去,看到了一地黑色羽毛。
      掉毛的毛病,他是不是永远也改不了了。

      雪女走后我便很少开口说话,草爸爸来陪了我几次摇着头又走了。纸片人扫地时候还会给我八卦一下,比如晴明最近又氪了多少张符没有抽出一个ssr,比如寮里又来了谁又走了谁谁有变成了谁,再比如大天狗大人最近好像和隔壁的妖狐搞在一起了。这是隔壁神乐带狐来串门的时候它发现的。

      我当笑话一样流水过耳,一口干完了壶里的秋月白。

      其实这件事有什么稀奇的呢。
      那只妖狐我见过的,那张脸不是天姿也算国色,嘟起嘴来耍小性子看得人心肝儿都要化了。偏偏就爱缠着大天狗,打不赢就跑跑不赢就撒娇,像是前世修来的冤家。
      我看着那个我从小带大的小屁孩,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他,眼底的一抹宠溺掩都掩不掉。组队打架的话嘴上吵得天翻地覆,还是会不动声色地伸出翅膀替他挡一挡。他受伤的时候,身为ssr的冷静也荡然无存了。

      原来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我的小屁孩早就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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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寮内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万年非洲晴明,竟然抽到了茨木童子。
      这个脱非入欧的事实让我们都大吃一惊,本来以为能凑齐大天狗已经花光他这辈子的欧气了。
      我主动申请再次去做ssr的奶妈也让很多人跌破眼镜。
      一回生二回熟嘛。你看看那一只ssr已经这么出色了,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怀疑我的奶妈技能点呢?

      于是我带着这个独角小朋友,又开始了漫漫妖生进阶路。
      茨木宝宝比大天狗小时候听话多了,唯一让我很头疼的是他一直嚷着要找他的朋友酒吞。

      期间晴明的朋友来参观过一回,他们在走廊里小声交谈着,不时扭过来看我一眼。
      我除了视力很好之外,我听力其实也不错。
      那个朋友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黑达摩喂了啊?这可都两个ssr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他来着。早死早超生,能不能给个痛快呢。
      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头上悬久了,会让我有种苟且偷生的负罪感。

      讲真,我一点也不恨ssr。
      人各有命,妖也不例外。就像我的晴明注定会脱非入欧,就像我注定会成为一个ssr的狗粮。
      这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改不了的,我还不如好吃好喝招待自己,然后愉快结束这段旅程。想来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看过最好时候的平安京,尝过这里最烈的酒,有过一个很冷又很暖的朋友,我没有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但我养大了足以撑起一个寮的式神。
      毕竟不是每只狗粮都能成为ssr的奶妈的。

      拆塔的那天,我在下面默默看着,一个硕大的身影也默默站在了我旁边。
      他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他到来的第一天,小小的手紧紧拉著我的衣角,睡觉不老实踢翻了我的酒坛子后,也是这样问我。
      我说,我从来都没有生过你的气啊。
      大天狗,你看,这座塔比你我的年龄加起来都要长,它曾经是不朽的象征,但他终也有归尘归土的时候。可是我不会忘记,你也不会忘记,我们头顶曾有这里最浪漫的星空,脚下匍匐过万丈滚滚红尘。那个时候是最好的时候,它足以让这座塔还活着,让一切享受过这个时刻的人活着。对我来说,能够被人或妖这样记住,死也无憾啦。
      他轻轻摘掉了面具,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喂,明年我就在院子里栽一棵冲天的古树,比塔还要高,可以看得到整个平安京,到时候你可要让我尝尝你的酒呀。

      妖界盛传大天狗大人笑起来的时候,比平桃谷的桃花齐齐盛开还要美。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哪里是一场花开,分明是昭和时代我未曾见过的那场融融大雪,裹着天地众生,像一禅法诫。

      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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