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而终》林一渡

32、高考前夕

　　星期天上完半天课，高祁走到高三（3）班的走廊上，教室人不多，透过打开的玻璃窗户一眼便看到站在讲台上的岑芮，以及她旁边的裴牧阳。
　　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姿势很亲近。眼看裴牧阳的手伸向岑芮的脸部，高祁立马出声，“岑芮。”
　　听到叫声，岑芮偏过脑袋，错过了裴牧阳要落在自己脸上的手，隐隐有种解脱的情绪，心口一松。
　　裴牧阳轻皱眉头，还是伸手拂过她的脸部，肌肤微烫，隐隐约约还有一丝绯红，裴牧阳收回手，心情似乎好了些，“那我先走了。”拉过书包带，与走进教室的高祁擦肩而过，头也没回的走出教室。
　　岑芮懵住，被他碰过的地方，微微有些烫。
　　高祁伸手晃了晃，“想什么呢？”
　　岑芮回过神，“哦，没什么。”岑芮回过神，有点惊讶地看着高祁，“你怎么上来了？”
　　“等你半天，没见到你，我就上来找你了。”高祁解释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欸，岑芮，我上完厕所了，咱们走吧。”许芊芊说完，看到站在讲台上的两个人，“咦，岑芮的竹马你怎么在这？”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高祁真的很保护岑芮，吃饭回家，一般都会等岑芮一起。
　　岑芮一脸歉意，“抱歉啊，高祁，我跟芊芊约好去市中心买东西了，之前忘了跟你说。”
　　高祁摸了摸她的脑袋，笑意浓浓，“行，你们去吧，记得注意安全啊。”
　　岑芮点点头，跟许芊芊走出了教室。
　　“欸，你竹马对你感觉真不一般，难道你感觉不到吗？”许芊芊回忆他以往的行为，啧啧嘴，总结道。
　　岑芮还在想刚刚摸头的动作好像还是太亲密了，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跟高祁说呢。所以许芊芊讲了什么，自然是没听进去。
　　许芊芊掐了岑芮一下，“喂，听没听我说话啊？”接着又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这段时间，你跟裴美男的关系也不太正常。”
　　岑芮忽然有点好奇，“我和他关系哪里不正常了？”
　　许芊芊拢了拢头发，“你看，之前你们关系多亲密啊。裴美男天天给你牛奶，教你写作业，对你笑嘻嘻的，你都没看他对其她女生，冷酷的要死。还有，裴美男本来晚上不在学校上晚自习的，有次我偶然问到这个问题，他的回答说，‘我和岑芮顺路。’你说顺不顺路和他上不上晚自习有什么关系。这么想来……”许芊芊立马被自己蹦出来的想法惊呆了，“那个，裴美男不会喜欢你吧？你真是走了狗屎运！”
　　岑芮不知道怎么许芊芊绕到了这个问题上，她故作轻松地说，“意思是我很差？配不上他？”
　　许芊芊立马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漂亮聪明乖巧温柔，就应该被高岭之花裴美男喜欢着。”
　　岑芮笑嘻嘻道，“我觉得形容的真好，我就是这么完美！”
　　“脸呢？还要的吗？”许芊芊鄙夷道，显然这次她没有这么好糊弄，还是抓着那个话题，“快说说，你知不知道裴美男对你的心思？”
　　岑芮迷惑起来，算知道还是算不知道呢。要说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裴牧阳是喜欢他的，他对她的心思，她很清楚。可如今分手了，她不清楚他，也不敢自作多情地说他还喜欢着自己。
　　可是，就算她理清楚了这个问题，她真的愿意把他们之前的关系公布于世吗，之前在一起都没有说出来，而今分手更加不好说了，流言蜚语还会传的更快，何况在高考这个节骨眼上。
　　岑芮打算含糊其词，可还没说话，许芊芊扯了扯她的衣袖，先开口了，“喏，说曹操曹操到，对面街上的，不就是裴美男吗？”
　　岑芮顺着视线望过去，还真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许芊芊又道，“他旁边的女孩是谁啊？长得好像还不错，他们居然靠那么近！！！”
　　他们两个靠的很近，好像这个女孩，就是上次自己看到的那个波浪卷的女孩。岑芮说毫无波澜是假的，前几天还问自己去不去C大，而今却与别人打的火热，甚至自己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心里很苦涩，可是又怎么办，分手是自己说的，现在他们可是毫无瓜连的。
　　岑芮故作轻松地说，“你那么激动干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喜欢他。”
　　许芊芊恶狠狠地说，“我才得出他对你动了心思，他就大摇大摆的和别人亲近，我这是在为你打抱不平！”
　　岑芮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就说明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他对我并没有动心思。”
　　许芊芊还想说什么，裴牧阳和那个女孩穿过人行道，走到她们身边，和她们打了招呼。
　　裴牧阳想看看岑芮的反应，自己和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她的反应。可是，她好像毫无介怀，面色无常，甚至还对他微笑。
　　裴牧阳很暴躁，很生气，真是绝情，断的一干二净，说忘就忘。
　　“阿阳，你不介绍一下她们吗？”他们三个人无言，倒是裴牧阳旁边的女孩子先说话了，声音很甜，“你们好，我叫沈薇。”说完扬出一个笑脸，笑容也很甜。
　　岑芮觉得很不舒服，觉得她笑得很刺眼，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样了呢。
　　许芊芊一脸愤慨，“以后也见不着，没有认识的必要，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不打扰。”
　　许芊芊不等他回复，拉着岑芮就走，气呼呼地走了几条街，还是岑芮出声制止她才停下来。
　　“你这么生气干嘛？”岑芮看到她的模样，气鼓鼓的，有点可爱。
　　许芊芊闷闷地说，“岑芮你不开心就说。其实之前我早就看出你们腻歪，裴牧阳看你的眼神明显不一样的，而且好几次晚上，我在学校看到你们一起回家，他好像和你很亲近，其实你们在一起的对吧，只是可能现在分手了。”
　　岑芮哑口无言，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能说什么。
　　“行了行了，分手就分手，这种渣男不要也罢，才甩了你没多久，又有新欢。这就足以说明他只是玩玩，早点分手也好。”许芊芊安慰道。
　　岑芮听她这么说，想替他辩驳，裴牧阳其实不是的，不是玩玩，分手也是自己说的，可是如果不是那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岑芮可能还会再撑一会，撑到真的无可避免再和他摊牌，那现在这样能怪谁呢？
　　岑芮还是长话短说，“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们确实分手了，现在他也有新欢，我们就翻篇吧。”
　　“而且难过的时候已经过来了，也没什么情绪了。”岑芮说完，心还是隐隐顿了一下。
　　许芊芊看着她，认真地说，“就像上次你说的，现在喜欢的人可能并不是适合陪伴自己一辈子的人，我希望这些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你自己也可以安慰自己。”
　　“你的竹马好像对你也不太一样，岑芮，你太好运了。照我说，你竹马不错，天天等你，长得也不赖，性格也好。”许芊芊想起什么似的，一股脑说出来了。
　　岑芮默了几秒，故作轻松态，“哎呀好不容易陪你出来一回，别想这些了，快去买东西吧。”
　　“得嘞，听你的，走吧走吧。”
　　晚上回家的时候，高祁一如既往在楼下等岑芮。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还是一个人回家吧，每次麻烦你等我，怪不好意思的。”岑芮斟酌语句，说了出来。
　　高祁站住脚，将视线移到岑芮身上，“你知道的，我不怕你麻烦。”
　　“可我怕。”
　　“难道这段时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改观，没有一点儿情愫吗？”
　　“高祁，我真的很谢谢你，可是该说的我之前已经都说完了。”
　　“他就那么难忘？”
　　“高祁，这个和他没关系，只是我们之间。”
　　“好，那我不说这些，到时候阿姨问起来你怎么说？”
　　“这个我来搞定。”
　　“岑芮，败给你了。”
　　“高祁，谢谢你。”
　　高祁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了，留给岑芮一个背影，甚至头也没回一次。
　　岑芮松了口气，再这么下去，误会怕是越来越深，而且自己也给不了他想要的。
　　这样应该是最好的。
　　天空又飘起了细雨，岑芮开始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