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风雨半城殇》槿月

3、chapter3

　　三不可捉摸的那人

　　她终是并未曾想过誓言却是被世俗所打破,夹杂在心底那抹孤色也是那般不清不楚。

　　那折断的翠山屏不过少了那年精致,云初眼中有一丝迷雾,往事随着那串流苏撒了下来。

　　窸窸窣窣声夹着风,她有些不安的挨坐在房门口,任平日里镇定,此时多了些疯狂。

　　一种不由言说的回忆冲淡了时间,合了合眼,便是再度想起了他。

　　民国17年,夏

　　那年她不过才到上学的年纪,也才十一二岁,他却是她的老师,或许她本就不该那般遇着他,从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小小的她梳着两个小马尾辫,任凭谁惹了她都会求饶,唯独他不会。

　　由着她的父亲见此,便是见着那人学识也算高,叫着他做起了家庭老师。

　　云初这日惹了祸,忙找着借口,奈何那旁的书呆子看着自己笑了笑。

　　她鼓起腮帮子,娇俏的少女气,本想平着看着他,脚尖垫着老高,不一会儿又落败。

　　顾辞渊见着这家小姐,只觉莫不是和自己斗气,自己本是一穷苦书生,也就比这大小姐大着几岁,想着不容易找了府上的一闲职,也就忍一忍她。

　　只是今日这事她做得太过出格,自己身为先生并未讨教好,这也是自己的过失。

　　云初试了几次,也是没到他的高度,嘴嚷嚷,“顾先生,你想怎样？”

　　“小姐,辞渊只是想让你记住万事登高处者不易的道理。”

　　他诚恳的看着她有些恼怒的目光。

　　“你,我承认我弄坏花瓶是我不对,可是先生,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不然父亲会施家法的。

　　拜托,看着我这般可爱,平时也没旷过你的课,就帮帮。”云初闪着双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她心中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了,应该会让这书呆子心软的,不过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宛如晴天霹雳。

　　“不行,小姐,这等欺瞒之事,辞渊万万做不来,不如你去和老爷道个歉就好。”他身正着站在那旁,浅白卦子无一不彰示着他是那般高洁,不为所动。

　　“唉,她就知道书呆子不会答应自己的,算了,只有去老爹那儿赏罚了。”云初仿佛看着自己被打成猪头的样子,低着头。

　　顾辞渊本是会见着这人像往常一样对自己大吼大叫,却是见着她有些自责。

　　他走到她的面前,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见着她嘟着嘴,摆着臭脸。

　　终是吟道:“若是小姐不介意,辞渊可以与小姐一路,和老爷求求情,毕竟身为师长,辞渊也有失察之罪。”

　　“顾辞渊,书呆子,真的么？”她满脸不信,不过心中微动。

　　“如小姐直言,句句属实。”他再度缓缓道。

　　她想着罚罪轻了点,微微一笑,想不到这书呆子也有开窍的那天么。

　　“不过,小姐,可否也答应辞渊一事？”

　　面前那人态度有些捉摸不定,“什么？”她拗不过好奇心,脱口而出。

　　“身为女子以后行事要大家之风,不要那般疯跳,要品善兼修,毕竟小姐还是该学习的。”

　　“好,都是小事,答应你总行了吧。”

　　“那甚好。”

　　瞧着顾辞渊竟有了笑意,云初不由痴了,或许她远远不知他在自己心中有了一个明确的位置,只是说不清,道不明。

　　经过那事,父亲并未怎样对待自己,只是说了句 云初,也懂事了么？

　　她娇俏的回了句:“云初今后就让他做自己一人的老师,可以么？”

　　宋浩霆却是眼中闪着精光,若是有了那人的帮助也是好的,只道:“好,云初想怎样都好,只是莫要忘了自己学习被耽搁了。”

　　“好的,父亲。”

　　“晚辈谢谢老爷的抬举。”

　　你该知小姐让你做她的家庭老师,是在帮你,以后这方方面面之事也该听从她的,有些事情不要妄想,不然你该知道的。宋浩霆盯着他,暗暗给他有了些许警告。

　　“是,老爷,晚辈一定不负所托。”

　　“好了,走吧。”

　　云初见着话已说完,拉着他就跑出了大厅,直奔庭院。

　　“小姐,这,孔夫子曾说过发乎情止乎礼义,我们这般是有违纲常的。”

　　“什么啊,难道圣人的话,现在就可以实施吗书呆子,现在可都是民国了,小姐我不就是拉了你的手,你还吃了亏？”

　　她有些诧异道。

　　难道他竟还是没解放思想的儒生

　　天哪,她扶额,看着他似是有些羞涩,自己这样还是有些不好,遂乖巧道:“顾先生,云初保证今后之事都听你的。”

　　顾辞渊看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禁有些咋舌,面容不改,“只此一次,下次我可就不帮你了。”

　　“是,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小姐先行休息,明日我会教授你书画。还有事,先行告辞。”

　　顾辞渊走的极快,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却是已消失在眼底。

　　翌日,云初因是想着那书呆子会教着自己什么,便是破天荒的起了一个早。

　　凑着那栏杆,单薄的长褂穿着他身上,只稍稍拿了本古籍,在那儿走着,男子淡泊之气与那儿格格不入。

　　勾勒的侧脸,斜线似的眉,睫毛侧影一片,男子好看的侧颜被她尽收眼底,他有些认真,或许是在苦思冥想,并未见着她。

　　她蹑手蹑脚,走近他的身后,不注意间捂上了他的双眼,用着低沉的语气 “猜猜看,我是谁？”

　　“小姐,这点好把戏就莫要再玩了。”

　　“你怎会知道是我？”

　　“很简单,这庭院四处寂静无比,随处丫鬟却被屏退,也只有小姐才能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你这是在夸我么书呆子,想不到你还是有些聪明头脑的。”

　　“彼此彼此,小姐也是不错。”

　　“说正经事儿,今日,你把我叫到这里,是来学什么东西不是说好学书画的么，

　　却是并无任何颜料。”她迟疑道。

　　“小姐可知意随心动这词？ ”他随意拿了一树枝,指着满庭景色。

　　“不知。”

　　“那你可看好了。”顾辞渊只用着一毛笔,便是勾勒出一幅白描花鸟图。

　　“这,已是立夏,为何能画着春景？”

　　“画即是内心,凭白无故不也能拼凑,皆是心中所想罢了。

　　小姐不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