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无欲相关〗徊梦涉江湖(霹雳/日月)》樱樱

5、第 5 章

　　无欲天。
　　“这毒药吞下去，一定有够受的。”我以食指和中指夹起药盒中的那粒黑丹，眯眼将之对着月光观察着，“色泽幽深但却有些微透明，可见此药毒性非凡啊。”大叹了一口气，我趴在凉亭内的石桌上，将毒药含住又吐出来，含住又吐出来，如此这般几番过后，终究还是鼓不起勇气吞掉。
　　郁闷的我将毒药以嘴唇含着，腾出双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以期喝完茶后能鼓起勇气。谁想素还真跟烟似的突然飘出来，吓得我咯噔一声，药丸就这么滑进了肚里。
　　“素还真你……！！”话未说完，我喉咙一甜哇地呕出一口黑血，身子因内腑受创而剧烈颤抖着，头壳欲碎的痛令我满头冷汗，痛苦不堪。
　　“无欲你愈来愈易动怒了。”
　　狠瞪住似乎幸灾乐祸的素还真，我甩开他搀扶的手，眼一翻，昏了过去。

　　往时的谈无欲，虽然稍显瘦削，却脱俗俊朗、飘逸出尘。我因为得了无欲的相貌身段，倒也当得起脱俗二字，只是这飘逸，却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
　　再者，脱俗仙子谈无欲是不会经常使用武功的，就连走路都不会无故施展轻功，大概是没有显示的必要也不急着干什么。可我就不同了，轻功是拿来飘逸的本钱，所以我走哪都用轻功，再配上屈杯杯特地给做的衣服，那是要多飘有多飘，要多逸就有多逸。怎么说这表面工夫还是得做足些。况且我还没打算把身份告知素还真以外的人，如若说了，对于现今的局势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想起之前无端吞下醒恶者的毒药，我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我还在权衡利弊：明明知道吃下毒药引出醒恶者，必然会在接下来的佛魔双心之事上惨亏，剑僧玄莲等人也会死在异度魔界的连环计之下不得瞑目，更妄论之后复出的翳流这一隐患；但是不吃毒药拒绝醒恶者的条件，便得不到他的相助，也无法使玄宗脱出，之后的事情便更加难以预料。分析下来，恐怕还是前者比较划算，毕竟让醒恶者化明为暗对苦境武林也无益处，只有力求将伤害减至最低了。
　　“所以误服毒药一事甚好，不能怪素某。”
　　这是素还真的原话。

　　“三天期限既到，我去罪恶深渊了。”轻皱了眉冲着要当跟班的素还真摇摇头后，我化光离去。在与醒恶者交涉过后，便约四雅杂诗郎往异度魔界去了。
　　还未进入火城地域，就耳尖地听见内里传来沉闷的打斗声，我忧心之余激进内元提速冲了过去，朝已经疲态尽显的佛剑、傲笑等人大喊：“众人快撤离！”
　　“这边交吾，你也离开。”四雅杂诗郎后至先移，紧紧盯着又见旺势的火焰头也未回的交代。我转首望向入口，见远远两条身影渐近了才应声，一把拉过正看着我犹豫不定的傲笑红尘退出战圈。
　　尔后，当初协助玄宗封印异度魔界的三人终于再次聚往一处。
　　略微交换眼色的三人凝神以待，各自运起内元。四雅杂诗郎率先抛出饕餮钵开始吸纳熊熊火焰，醒恶者随后甩开聚云袋由天上卷起飓风聚集来厚重的云层，于最后的剑僧玄莲噌然掷出配剑莲狱，捻指阖眸低吟：
　　“十方净渡！”
　　云层中倏然穿出一声巨响，青紫色的闪电从天空直直劈了下来，猛烈的暴雨就这么合着滚滚雷声打在了已被烧得通红的土地上。不久后，无奈于三法器的强悍攻势，那妖异火舌竟也被逼得渐渐退了开去，但见最后一波反击将要施出的当尔，整个火城却突然消失不见，就连路边的杂草都似没有经过烧灼般的翠绿挺拔。
　　众人诧异之余也稍稍松了口气，只道是异度魔界定然另有它处，如今只是暂时退了吧。我没有支声，心里苦笑连连，他们哪里会知道，这只是魔城进攻的开始，可是只凭我一人之力，断然知道后续发展又能如何？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我并未注意到周围，恍惚中，有人推了我一把：
　　“谈无欲？”
　　偏过头，我眼带询问的朝着声源望去，入眼的是一片封得严严实实的襟口。习惯平视的我愣了愣，终于还是难得的仰了首：
　　“傲笑红尘？”
　　见他迟疑的皱起万年不化的眉头，张了口却没说什么。
　　“怎么了？”抖了抖拂尘，我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眉头皱得更深，他闷了好久还是出了声道：“佛剑分说先往封云山去了，吾们也去。”
　　听他如是说，我才发觉现下只有我们二人，干笑了一下我点头应着：
　　“嗯。”
　　又顿了好久：
　　“之前你来找吾，吾急着赶来火城忘了问你……”
　　“问我什么？”抬起头，温温的看着这个木衲的大叔。
　　“……”他好似很拘谨，见我看过来居然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终于微微诉道，“你别看着吾。”
　　我笑了笑，侧过头搭手抚摩着腰间的羊脂玉：“好。你且问吧。”
　　“你……你身子可曾好些？”
　　窘迫至极的声音传来，我又愣住了，敢情这根大神木关心起久远前的那一剑了？想来他也知道那一剑厉害非常，必然会对我的身骨有影响，只是如今这般询问，也是他的侠性使然吧。
　　我低下头轻轻笑了起来，傲笑啊傲笑，你果真可爱。
　　“你……”
　　估计是见我许久未答，又不好意思再问一次，他伸过手来想拍拍我，却是在半空缩了回去，薄唇也抿得更紧了些。
　　“无妨。即使对身子真有些损伤也是谈无欲该受的，你不必对我的作为另眼相看。谈无欲就是谈无欲，从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我直起身，往胸口轻轻拍了两下，“我现在不是很好么？”
　　傲笑红尘自始至终紧凝着我，许是他在谈无欲身上也明白了是非并不是只有黑白两色吧，不然也不会硬着头皮为那夺命的一剑产生愧疚感进而询问往昔敌人的伤势，只不过耿直如他，变通一词竟还是无法与他有所牵连啊。
　　想至，我朝他温婉一笑，忽略掉快变成红木的某人旋踵迈步：“有劳傲笑红尘前辈借谈无欲红尘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