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上帝有个约定》仲秋禾

5、Chapter 5 江小鬼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乔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烦小鬼。
　　那天晚上江小鬼来找她的事情成为了他俩之间的秘密，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提。就连一向好奇心甚重的顾乔，这次也没问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异常的。
　　小鬼的心思，谁也别猜。

　　其实顾乔从小鬼那里搜刮过来的资料是真的有在看，不过不是在学知识，而是在框范围。毕竟距离她上小学已经是二十几年的事情了，她要知道现在的小学文化需要学到什么程度，以免自己装逼过头，得不偿失。
　　不过小鬼的书，也不是一般的书。顾乔头也不抬地问对面，“小江同学，你确定你给我的书是小学的嘛？”
　　对方慢悠悠地飘来一句，“又有哪里看不懂吗？”
　　“...............”顾乔气结，“江奕初你不要老搞人身攻击！”
　　“哦。”对方应了一声，然后说，“但我真的是在很真诚地问你。”
　　“..............”顾乔决定换个地方翻翻书。在江小鬼的书房，她觉得自己的战斗力受到了镇压。
　　自从两人开诚布公以后，关系更加融洽了不少。由原来顾乔单方面的骚扰，变成现在江小鬼也会偶尔的反击。不过大部分的时候，还是顾乔单方面的战场，而对面江小鬼则每天默默受着她的荼毒。

　　二年级上学期进行了一半，顾乔渐渐展露自己的“天分”。这让班级里的老师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越来越深，甚至到期中考试的时候，老师们竟主动把顾乔找过去问她想不想试试高年级的期中试卷。
　　顾乔对此也不客气，直接要了四年级的期中考卷。
　　结果自然在意料之中，语数外三门她都考出了超高分。
　　家人收到学校发来的这个消息时，纷纷大跌眼镜，然后强烈要求顾乔把隔壁那小鬼请回家来吃顿饭。他们向顾乔再三强调，一定要好好和这小鬼相处。因为他们认定顾乔能有今天这样鬼畜般的进步，江小鬼简直是功不可没！
　　顾乔：......................
　　想来也是，毕竟两年前的顾乔还只是个能把“明天要下雨”说成“天下雨要明天”的汉语白痴。如今，她竟然已经能熟练的掌握记叙文和议论文的写作，这简直就是奇迹。
　　不过，他们不知道，其实隔壁江小鬼应该还挺烦她去骚扰他的..........
　　因为每次她去了以后，总是能把他高效的学习效率生生砍掉一大半。

　　这天，她闲来无聊，跑去找小鬼玩。
　　那点小学教材，她早就翻完了，还随意复习了两遍，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了。
　　其实江小鬼并不在国内上学，他妈妈在外交部工作，前几年一直居住在英国处理外交事务。考虑到江奕初尚且年幼，他母亲不放心他一人留在国内，便将他带去了英国，放在身边方便照顾。
　　不过就他这脑子，在英国也没什么学校能适应他的节奏。所以，他妈妈根据江奕初的学习进度，请了老师到在家里来教学。好在今年他妈妈的工作重心渐渐转移到了国内，所以江奕初也就跟着回来了。
　　“小江同学，你在英国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呀？”
　　最近江奕初对做模型产生了兴趣，目前手里正在做一个传统的中国古代建筑的某部件——户牖，闻言他抬头，想了想，看着顾乔说：“没有，哪里都差不多。”说完，他皱了皱眉，“不过，食物是真的难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顾乔被他这副真心嫌弃的模样逗乐了，笑道，“小江同学，你真是太可爱了。”
　　江奕初听完，微笑地看着她说道：“我很期待你在这一年中会学到更多的形容词。”
　　顾乔：.................
　　“顾乔，你的两年计划好像要提前完成了。”江奕初边说边拿镊子夹起一片小瓦蘸着白胶往屋顶上粘，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不过你再不毕业，我可能就要赖上你家的饭了。”
　　“嗯，我要提前回家了。”顾乔心里有点舍不得，细想之下，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不舍什么。

　　“别发呆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不知何时，江小鬼已经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
　　“啊？”顾乔看他说完转身就走，撇撇嘴，默默地跟上。
　　臭小鬼，脾气还挺拽。
　　“我们去哪里啊？”江奕初走在前面没有等她，十二岁的小男孩已经开始长个子了，现在身高只能够到他肩膀的顾乔当然跟不上，只能一路小跑。
　　不过，就她这体质，没跑多久就停下来了，“我说，小鬼你等等我会死啊！”
　　顾乔也是跑得没脾气了，一时竟忘了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屁孩罢了。
　　前面的江奕初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眼中微露异样，却也没表示什么。他走回来，犹豫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再次往前走。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步伐慢了不少。
　　顾乔自知刚刚失言，在这个七窍玲珑的小鬼面前，这次真的算一个大失误了。所以，她便任由江奕初牵着自己手，乖乖地跟他走。

　　“江奕初？”顾乔看他一路上都不说话，试探的开口。
　　身旁的人面色平静，“嗯。”
　　顾乔：“...........”她再接再厉，“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江小鬼微微一笑，一脸神秘。
　　顾乔看着他的神情，隐约觉得大事不妙。
　　不过，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能翻出多大浪花？转念间，顾乔好笑地觉得自己在这小鬼头面前，真是越来越神经质了。

　　“顾乔，你是准备在这里上初中吧。”这不是一句疑问句。江奕初站在振华中学的门口，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嗯？”这话在一个已经快要博士毕业的顾乔听来，可真是奇怪的不是一点半点。
　　上初中.........看来她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这个幼稚的身份啊。
　　不过，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这么说。”顾乔不解。
　　江小鬼静静地看着她，犹豫了几秒钟，才说：“一年前，我在我家门口的信箱里拿到了一封被退回的明信片。”
　　江小鬼的话才说到这里，顾乔内心就已经一沉。
　　要说起明信片，三年前，四岁的她确实去过邮局，为了给远方正在准备高考的自己寄一张明信片，让自己不要学医。
　　是的，她当时的怨念就是这么深.......
　　所以，还是没有成功吗？
　　而且，被他看到了？顾乔想，算了，或许跟这小鬼和盘托出也没什么要紧的。他那么聪明，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童年阴影........吧。
　　江小鬼看着她的神色，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也是偶尔去清理一下信箱，所以我拿到你那张明信片的时候，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所以这张明信片已经只剩下了残破的边角。我也只能从明信片上模糊的印戳和地址判断它的主人大概是你。不过........”说到这里，江小鬼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才说，“不过，我本来想物归原主，但是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它黏在了信箱里面，所以等我把它揭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不成样子的碎片了。”
　　顾乔：................您可真能猜啊。
　　“你是想在这里上初中吧。”江小鬼不再看她探究的目光，撇过头看着振华中学门口的大字问道，“不用紧张，你在明信片上写的内容都被雨水洗毁得差不多了，只剩了模糊的一句‘振华中学是你一直心仪的中学’。我想，或许是这里振华吧。”
　　顾乔看着他，一直等他把话说完，却没等到下文，有些疑惑道：“小江同学，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江小鬼笑着反问她：“我应该问你点什么吗？”
　　顾乔：...............真是可惜，她都准备坦诚相告了呢。
　　江小鬼见顾乔不说话，认真道：“其实你的选择是对的，对比你之前的学习状态，国内教育或许真的有助于你智力开发。”
　　顾乔：..............
　　啊。真让人想把这个小鬼狠狠地揍一顿啊。
　　难道她以前在众人眼中不是中文不好，而是脑子？
　　呸。

　　不过，她说：“好啊。”
　　虽然这不是现在的她能决定的。
　　因为——
　　小鬼，你脸红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