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上帝有个约定》仲秋禾

10、Chapter 10 典礼

　　江奕初回国以后，顾乔的高中生涯也快结束了。军营里面的管制很严，自从进了部队以后，顾乔就基本上跟江小鬼失联了。
　　后来顾乔才知道，原来江奕初才进部队半年就被踢去了特种部队。

　　顾乔高中毕业那天，顾爸和顾妈特地休息了一天去参加她的高中毕业典礼。在美国文化中，孩子的高中毕业典礼非常重要，虽然顾乔早就从历届毕业典礼的阵势中看出了它的隆重，但是远在国内服兵役的江奕初能赶过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这件事，是顾乔从未想过的。
　　所以，当顾乔看到江奕初手捧一束太阳花从人群中向她走来的时候，她一下子意外地愣在了原地。
　　“小江同学，当逃兵是要被枪毙的。”
　　然后，久未见面的两人，以一个脑瓜嘣收了场。

　　不过，部队果然是个好地方。
　　一年没见，顾乔能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英姿挺拔的少年已不复当初的稚嫩，可见这一年他在部队吃了不少苦。
　　“你怎么过来了呀？”顾乔手捧着花，开心地看着他。
　　“这几天正好休息，就过来看看。”江奕初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小姑娘，感觉自己为了这趟行程，之前付出的多少代价都值了。
　　“在部队是不是很辛苦啊？”顾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看你都黑了不少。”
　　“还好。”江奕初撇头避开她的掌心，眼里闪过一丝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典礼快开始了，我们先去找个位置，顾叔叔和阿姨呢？”
　　顾乔这才想起自己走到这儿的目的，“他们打发我出来买水，正好你来了，走，扛水去。”

　　典礼举行的十分冗长，各个领导人轮着上台讲话。本来顾乔就顶讨厌这样的活动，不过今天她身边坐了个江小鬼，便感觉这些都不是事儿了，毕竟她已经好久都没见过他，也好久没跟他好好说过话了。
　　顾爸和顾妈看到江奕初来也很惊喜，以至于顾乔的毕业典礼一结束就热情地让顾乔带他在校园逛逛，顺道两人再一起吃个饭。而这俩口子交代完顾乔要好好招待人家后，便说自己下午还有事儿早早地离开了。
　　估计是怕江小鬼尴尬吧。顾乔看着自己父母离去的身影，心中下了结论。

　　典礼结束后，校园里的人逐渐散去，顾乔和江奕初也顺着人群往外走。
　　“你这次可以休息几天？”
　　江奕初想了想，说了实话，“三天。”
　　这个答案让顾乔微微一愣，“所以，你今晚就要回去吗？”
　　“嗯。”
　　江奕初被顾乔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他撇头看向另一边，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正好休息，也没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
　　江奕初说着说着停下了步伐，他低下头，看着正拥抱着自己的姑娘，有些不知所措。
　　“江奕初。”顾乔把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闷声闷气地喊了他一声。
　　“嗯？”
　　江奕初静静地等了半天，然后有些了然，有些无奈地拥着她，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以作安慰。
　　真是个傻姑娘。

　　小鬼，谢谢你特地赶过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一定很辛苦吧，我知道。

　　江奕初只陪她玩了一天。
　　即使一年没见的两人，这从小养成的默契也依旧还在，但离别很快也再次来临。
　　晚上的国际机场依旧熙熙攘攘，到处都可见行色匆匆的旅者。消失了一天的顾爸和顾妈从江妈妈那里知道江奕初当晚就要回去的事儿以后，特地和顾乔一起把他送到了机场。
　　顾爸和顾妈给江奕初托运了一堆礼品，在登机口又拉着他千叮咛万嘱咐了一堆，生生把离别的愁绪给唠叨没了。
　　“好啦好啦，你们俩再说下去，江奕初的飞机都要飞走啦。”趁自个儿爸妈喘口气的空隙，顾乔在一旁立马抓住时机把江奕初解脱了出来。
　　“奕初啊，下了飞机记得给叔叔阿姨报个平安。”
　　江奕初接收到一旁的顾乔使给她的眼色，顺着台阶说道：“好的，叔叔阿姨那我先进去了，你们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好好好，去吧，别迟了。”顾爸和顾妈站在登机口目送着他过安检，顾乔则站在一旁嘻嘻哈哈地与他挥手告别。

　　飞机加速在跑道上滑行，广播里照例在播放注意事项，江奕初将座椅调整至平卧，准备戴上耳机和眼罩睡一会儿。
　　“Excuse me,could you lend me a pen”（你好，可以问你借一支笔吗？）
　　问话的是邻座的一位年轻女孩，如此明显而拙劣的搭讪方式，江奕初自然没有傻到听不出，况且，他手边正好放着一支笔。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拒绝，”Sorry. This pen is broken.”（抱歉，这支笔坏了。）说完，他便将手边的东西一起收拾收拾装进了背包里。
　　邻座的女孩搭讪失败，只好讪讪地坐回座位。这位样貌帅气的男孩子还在整理东西，看样子是拒绝与她有任何交谈了。女孩感到可惜郁闷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再次看向了他。
　　忽然，她看到男孩拎起的衣服中掉落了一物，显然男孩也同时发现了。顺着男孩的视线，女孩发现是一张照片掉了出来。照片飘飘悠悠地落到过道另一侧，刚好停在了女孩的脚边，正面朝上。
　　如此良机怎可错过。
　　女孩扬起了一个非常亲和美丽的微笑，将照片捡起来准备递给他，却在下一秒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子时，僵了笑容。
　　“Thanks.”江奕初拿过照片，看到背面被某人留下的一行字时，笑了。

　　“She is so beautiful.”（她很漂亮。）
　　“Thank you.”江奕初带着笑意未退的眼睛，看着对方真诚地道谢。
　　女孩见此，心中一阵羡慕与惋惜，却也不再言语。

　　飞机早已进入平流层，江奕初却迟迟没有入睡，他将照片拿在手里细细翻看。照片中的女孩青涩未褪，穿着一身海蓝色百褶裙，在阳光下恣意地笑着。看样子是最近拍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包里。
　　“——这张照片把我拍得很好看，勉强送给你啦。”

　　头等舱里很安静，大家渐渐地沉睡。江奕初将照片仔细放在背包夹层，重新戴上耳机和眼罩，他忽然觉得，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