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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号外号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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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宁啊,最近怎么样啦?”姑姑甜得发腻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来时,游子宁半边躯体的汗毛马上立了起来。老游就那么一个妹妹,可这个游家幺姑脾性要强得很,从小到大,总是把女儿和游子宁比。比幼儿园拿的小红旗,比三好学生的奖状,大量以后就比学历,比工作……尽管游子宁从来没把这些放在心里,可姑姑的话中话有时着实让人窝火。不过,还好,有两项指标表妹始终难以企及:1——身高。游子宁其实也不高,就160CM,表妹一直以来永远落后5CM;2——体重。游子宁其实也不轻,48KG,表妹同样超前5KG。
“呵,姑姑好呀。哦,最近蛮好的。你和姑父,表妹他们可好?”
“哎呀,有什么好的呀。你表妹到处飞来飞去,上礼拜刚从文莱回来,昨天又去英国出差了。劳碌命呀……子宁啊,你的工作不用常出差吧?”欧巴桑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自豪。
游子宁心里那个纠结啊,质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学好英语,为什么不读经济贸易之类的专业。如今被人踩上门来,真是孩儿不孝,家门不幸哪!!
“哦,我做设计的不用经常出差的。表妹能到那么多地方玩,开眼界,长见识,可真让人羡慕啊~”游子宁想想有时也真佩服自己,在腹诽别人的同时,嘴上还能把虚情假意的话说得那么真~~高!实在是高!!
“啊嚯嚯~~”老游他妹妹的经典笑声让游子宁想起了千穗(动画《娱乐金鱼眼》的女猪之一,千金小姐,虚荣好强,得意或心虚的时候总会以一阵高八调的“啊嚯嚯~~”标志笑声开始或结束)“有什么好羡慕的,小洁她都不想干了,嫌太辛苦了。可是老板那么器重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呀,你说是伐?所以我说,还是像宁宁你这样好,工作安稳舒服,不用到处奔波,毕竟女孩子嘛,钱不太多的,关键是找个好老公才是最要紧的。你说是伐?”
这时,老游回家了,游子宁看到救星一样,拼命挥手叫老爸过来救驾。“是,是是,姑姑教育得极是。哟,爸爸回来了,他说要和你说话,姑姑你等等哦”顾不得老游抽搐的嘴角,游子宁不由分说,一脸奸笑着把电话塞到老游手里。逃开前,还不忘高喊一句:“妈,偶来帮你做饭啦,爸爸你们好好聊,慢慢聊。”
晚饭时候,老游慢悠悠地开口道:“老太君说景辉叔今年回老家扫墓,叫我们回去一趟,你姑姑就是为了这事来电话的。”旁边的游妈夹了根芥兰到女儿碗里,一边唠叨着“小姑娘不要老吃肉,多吃蔬菜对身体好”(游子宁小声嘀咕着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一边对老公说:“是不是你老爸的世交,后来去了美国的那个景辉叔?算算今年也快六七十了吧。是要回来看看了,那么多年没回去祭祖了。”游子宁一副事不关己,趁着老妈说话分神,赶紧戳了几块咕噜肉往嘴里塞。
“游子宁,请假个几天,跟你领导说回老家扫墓。”冷不防老游来了句严肃滴。
“啊,偶也要去?公司事情多着呢~”食肉兽一听自己也要去,狠命咀嚼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立马换了一副倭瓜脸。
“不只你,小洁她也回去的。你就别装了,平时是谁一天到晚说上班无所事事,浪费青春的?这不正好出外春游一次,顺便祭祖,你老爸也好向老太君交差嘛。”
“……回去也可以……有什么好处啊?”游子宁狭促地朝老游笑道。
老游做痛心疾首状,叹息道“人养儿,我养儿,怎么关键时刻女儿那么没义气?!老婆,我检举!游子宁在炒——”一边拖长声调,一边拿眼角瞄着宝贝女儿。
“停!偶跟你回去!”游子宁头皮骤然麻了一下,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啊,没想到老狐狸居然此刻发难,要被老妈知道自己这段日子炒股亏了那么多,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游妈一脸的莫名其妙,狐疑地瞪着这一大一小。虽觉得这俩父女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也知道除非这两家伙主动招供,否则是断断问不出个所以然的。
祭祖的事情让游子宁童年时模糊的记忆,渐渐变得鲜活起来:上初中以前,每年清明成了游子宁每年除了春节外,最盼望的日子。老游祖籍中山,也就是国父孙中山的故居,是广东有名的侨乡。有别江浙一带,祭祖,也叫“拜山”,在当地是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每逢清明节,分散在各地的家族成员都需尽可能的赶回乡下拜山,拜祭祖宗的同时为子嗣后辈祈福。
人们从早上就开始忙活,要遇上雨天的话就在自家院子里支起临时帐篷。后院是厨房,前院则是用来招待宾客用餐的。来的人越多表明这户人家人丁兴旺,开支散叶。略略吃过中饭后,祭祖便在下午一两点开始了,大队人马,携着家眷,抬着供品,一路浩浩荡荡向郊外开去。八几年那会儿,土葬的风俗还是很风行的。人们把先人的陵墓修建在郊外的小山上,大大小小,错落有致。华侨大都不吝钱财,每次返乡必定把陵墓修缮一新,加固加大。如今回忆起来,当时景致真的有如“天青色等烟雨”一般水墨画意。
游子宁从小好吃,尤爱吃烧猪。那时的拜山用的烧猪并非时下流行的烤乳猪,而是身长一米左右的大猪,里外都抹上秘制香料,用炭火烧烤,通常烧猪的个头越大表明这家越有钱。游子宁嘴叼,只肯吃那种连带着一层松化爽脆的烧猪皮在上面的肋排。一口咬下,即刻满齿留香,肉香酒香糖香还有炭木特有的清香,混夹在一起,让人简直要高唱——“哈里路亚——哈里路亚,哈里路亚!”那种满足感绝非文字可以形容。思忖至此,不由得诗情大发,口水一吸,大笔一挥,把MSN的签名改成了:遥想子宁当年,祭祖初上山。熊姿英发,烧猪甘蔗。谈笑间,肋排灰飞烟灭……
“子宁?你还子路呢,哈哈~~~记得多带点好吃的回来哦”损友林云在第二天看到游子宁的新签名后,追问之下知道游子宁要出外旅行,不失时机地索要手信。
“看在你叫偶‘子路’的份上,会顺便捎个猪头送你的。”(“子路”音近上海话里的“猪猡”)
“游猪,跟你说个事情,我良人现身了”
“呵,你虾米时候没BF才叫奇怪呢。来,与官人说说,这次又是什么货色?”游子宁笑着摇头,心想这回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堕入这小妮子的盘丝洞了。
“切,听你的口气,好像本姑娘很滥交似的。我们地铁上认识的。”
“哈,那肯定很帅的说!”
“嘻嘻,那是,他很高的,有180左右,正面刘德华,侧面像刘翔。”
游子宁脱口而出“啊——那不是高低杠吗?姐姐你才150好伐?!”
“听过什么叫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吗?游猪你也老土啦!再说我这次是认真的。呵呵,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样?”
“哦,原来还没得手啊?难怪~~啧啧,这个吃饭是没问题滴,关键是谁埋单咧?”游子宁决心要好好敲一顿才对得起以前阵亡的RMB。
林云笑着骂了句“死相,姐姐请你又哪能!”手指轻轻抚着放在旁边的一包餐巾纸,一抹甜蜜的笑意不经意地溢出了嘴角,漫上了眉梢。
“真是个呆子……”今天感冒好多了,鼻涕也不怎么流了。林云心下是相当感激这次流感的,要不是它的话,那天地铁里就不会有那包“妮飘”,更没她的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