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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系列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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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斧神工的天帝城让难敌红了眼,他一边嫉妒着般度五子可以拥有如此美轮美奂的宫殿,一边又对他们能够得到诸天的恩典不以为然,般度五子何德何能,凭什么得诸天相助,一定是那个诡计多端的瓦苏戴夫·奎师那搞的鬼。
通往王祭所在的每一步路都能让他感受到深深地侮辱,而难降愚蠢的话语总是能轻易的刺伤他的自尊心,这一切本都该属于他。
“我的孩子,将来这一切都会属于你的。”沙恭尼连忙安抚着脸色越发阴沉的难敌。
早就一脸不耐烦的难敌则埋怨着沙恭尼的屡屡失败,他等不了以后,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般度五子驱逐出去,自己坐上王位。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车底国王储童护,童护的出现让难敌等人心头火起,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到了王祭现场,难敌等人却只看到了般度五子和几位婆罗门,并没有看到其他国王,难敌冷笑了一声:“连一个国王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王祭。”
“可是,我们看到了很多国王啊。”难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迦尔纳发现侍女前行又突然消失的景象后,他们终于找到了门路,难敌冷哼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向前迈了一步,然而这种小心翼翼却让他觉得非常没面子。
踏进一步果然别有洞天,难敌等人看着眼前雄伟华丽的宫殿,这是他们在任何王国都没有见识过的金碧辉煌,难敌不甘心的扫了一眼上位的般度五子,正想找个位置坐下,突然发现了刚才惹了他一肚子火的童护,而此时童护的对面正是瓦苏戴夫·奎师那。
奎师那一脸温和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童护:“你不想要我的赐福吗,童护表弟?”
童护则一脸气愤的瞪着奎师那:“纵观你这一生,我连一个可敬之处都寻不着,奎师那,你纵然比我年长,可行迹却比我卑劣的多。”他说完就将手中的孔雀翎丢向奎师那,奎师那接住了那美丽的孔雀翎看了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童护。
“对比自己年长者不敬,可是一种罪过啊。”奎师那的声音异常柔和。
“我可不是吓大的,再说你对我母亲发过誓,会宽恕我的一百个罪过,而且我可是心里有数的,奎师那。”童护一脸洋洋得意的看着奎师那。
奎师那笑着摇了摇头,他看向童护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般:“既然明知是罪过,为什么还要去犯,既然知道界限,就一定要犯足九十九次,这样是不对的,亲爱的表弟。”
然而面对奎师那这少有的温柔,童护并不领情,他愤恨的瞪了奎师那一眼,奎师那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手中的孔雀翎。
等到奎师那离开后难敌才走了过来,他坐到了童护的身边,刚才的一场戏让他觉得有机可乘,只要是能与瓦苏戴夫·奎师那为敌,能与般度五子为敌的人他都愿意结交。
童护和奎师那之间的恩怨其实在雅利安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都知道童护刚出生时有四臂三目,而且还有诸天赐予的财富,可是这些却在幼年的奎师那第一次抱起婴儿时期的童护时消失了,童护怨恨奎师那夺走了他的神力,他觉得奎师那今天的尊荣都应该属于他的,是奎师那让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所以他认定奎师那是他世间唯一的敌人,既然奎师那主持了今天这场王祭,那么他将不惜一切代价破坏它,他要让奎师那的诡计全部落空。
当广博仙人宣布转轮圣王需拜认元辅时,灵魂伟大的毗湿摩推荐了奎师那,童护当场发作,他指着奎师那,然后对坚站说道:“众国王为你献上贺礼,你居然对那个奸诈狡猾的放牛郎奉上洒水敬宾之礼,你不能这样侮辱我们。”
“我们的转轮圣王居然承认一个蠢材的权威,这点我绝不接受。”童护一边将身上的孔雀翎丢在地上一边破口大骂。
他怒指奎师那带领雅度族反抗刚沙王的统治,然而刚沙王的暴政却被他或略不提,他一边指责奎师那幼年时杀死了刚沙王的诸多好友,却只字不提这些人曾经是如何加害幼年的奎师那,他斥责奎师那不许人祭拜因陀罗,却不提当时人民生活困苦,有些婆罗门又贪得无厌,加倍像百姓索要祭品,人们根本就填不饱肚子的惨状。
般度五子实在听不下去童护对奎师那的侮辱诋毁,他们怒斥童护,童护却用卑劣的语言侮辱谩骂五子,当说到已故的般度时,奎师那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隐忍着怒火,看着童护继续颠倒是非,当他将矛头指向毗湿摩说他无能只会抢亲的时候,在场众人脸色大变,只有难敌和沙恭尼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奎师那终于开了口:“童护表弟,你对自己犯的罪有数吗?只有一百次,我只会宽恕你一百次罪孽,这是我对你母亲的誓言。”
童护根本不在意奎师那的警告,他瞪着奎师那的表情极尽嘲讽:“住嘴,小人,你就是个淫棍,你娶了有夫之妇,你霸占了那罗迦一万六千个老婆,你的下流无耻大家心知肚明。”
奎师那的眼神终于冷了下来,然而童护依然不怕死的继续嘲讽着奎师那,嘲讽他在温达文的情味之舞,说他引诱了无知的拉妲陷入情网,他将奎师那说成了这世间最奸最邪之人。
孔雀翎又一次落下的时候,奎师那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向童护:“收声吧,童护,不要在罪孽之路上盲行。”
可惜童护毫无悔改之心,他继续用他那自鸣得意的表情看着奎师那,“我毫无盲目,奎师那表兄,我清醒得很,我也知道你为何得以享受洒水敬宾之礼。”
说到这里,童护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他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奎师那:“这也是你□□无耻的又一明证。”
“一定是因为你和般度五子中的阿周那关系不一般,他们才会赐予你这项殊荣。”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本来童护之前的那些话充其量也不过是口舌之快,其中有几分真假在座的国王大抵都是知道的,但是这一句话可是非同小可,这其中的含义,就算他们想忽视都很难。
般度五子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他们万万没想到童护居然会龌龊至此,连这种不着边际的辱人之话都能说得出来,童护看到他们愤怒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了。
尽管在场之人都装作很淡然的样子,但是奎师那还是能感觉到那些窥视着他的目光中有很多让人不愉快的东西,他缓缓地闭上双眼,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就在刚才他的怒火已经给这世间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身为维护之神,他的怒火必须在可控范围内才行。
然而这一举动却让人觉得他默认了童护的话,在场众国王终于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阿周那愤怒的冲了出来挡在奎师那的前面,他举起手中的甘狄拔对准童护,怒喝道:“童护,我不准你用这么肮脏的想法侮辱马达夫。”
童护鄙视的看了一眼阿周那:“你省省吧,你是杀不死我的,我只能死在那个夺走我力量之人的手里。”
无视阿周那的怒火童护又看向奎师那:“像你这么□□无耻之人,简直世间少有,你不但勾引那些无知的女人,还和男人牵扯不清,可怜这个傻子还以你马首是瞻,这位大勇士大概以为你只有他一个男人吧。”
童护目光转向被怒火焚烧的阿周那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所热爱的奎师那他其实还有一个情人,他们经常在奎师那的寝宫约会,那个男人可比你威武勇猛多了。”童护说完后露出了下流的笑容看向奎师那。
“童护,你的言行会使你的罪孽加重。”奎师那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童护扬了扬手中的孔雀翎讥笑道:“奎师那表兄,你没想到吧,你以为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没人看到吗?可惜你的□□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躺在他身上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摸着你的脸,看你们俩那副亲密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你是我表兄,我还真以为你是个女人哪。”
奎师那缓缓站起身来,与刚才的震怒不同,此时他脸上一片平静,但是这样的平静却反而让人觉得畏惧。
就在这时整个王宫突然响起了巨大的雷鸣涌动之声,四周忽然一片阴暗,伴随着剧烈的震动是晃得人睁不开眼的刺目光辉,明明是在宫殿里,可是却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外面天地间的风云色变。
在场之人都一阵心惊,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奇异景象,只有从暴怒中平静下来的奎师那和双手合十的毗湿摩,广博仙人除外,就在大家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原本摇晃剧烈的宫殿终于安静下来。
刺目的光芒也慢慢地消失不见,众人睁开双眼看向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中的男人,这个男人一身苦行者打扮,但是却丝毫无损他与生俱来的尊贵凛然,他紧绷的肌肉每一寸都彰显着能轻易击碎苍穹的力量,他面容英俊的如同因陀罗一般,只不过此时这张天神般俊朗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他怒视的双眼犹如阎摩的双手,而童护则是他要索命的对象。
童护被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等他看清楚眼前之人后,他猛然瞪大了铜铃一样的双眼,看向男人身后的奎师那:“奎师那,你是用了什么诡计使这个野男人出现在这里的?没想到你做尽女人之事后,现在连遇到事情都要躲在男人身后了。”
童护狂笑着叫嚣道,然而这个时候在场众人可笑不出来,他们现在都一脸紧张的看着童护和他对面的男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绝非寻常之辈,而且他的打扮看上去有些似曾相识,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对面男子听了童护这侮辱的话语后,直接举起了手中的三叉戟对准童护就要扔过去,大家都摒弃呼吸看着即将发生的可怕一幕,这个时候,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响起:“住手,大天。”
手持三叉戟的男人虽然没有收回他的武器,但是动作却明显迟疑了一下,那道声音的主人来到苦修者的面前,然后一脸温柔的轻声说道:“大天,不要这样,你忘了他的身份了吗,他最终要死在我的手里,这样才能完成命运的轮回,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
湿婆依然是满面怒容,但他还是慢慢的收回了三叉戟,而此时的童护早已吓得愣在一旁,他一直以为这世上没人能杀的了他,因为他只会死在奎师那的手里,而奎师那答应过他的母亲宽恕他一百次,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辱骂奎师那,然而这一次他离死亡是如此之近,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恐惧。
而早在奎师那叫出大天的名字时,众国王就傻了眼,他们没想到至高之神真的会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些国王中信奉湿婆神的早已泪流满面,有生之年得以见到上主尊容是他们无尽的荣耀。
毗湿摩和其他仙人早在湿婆现身的一刹那就已行了礼数,他们深知今日童护罪孽深重,触怒了湿婆神注定只有毁灭。
般度五子也向湿婆行礼,他们一边高兴得以见到主神尊容,一边又困惑于奎师那和湿婆的关系。
对此不解的还有其他国王,听童护那些腌臜之言,似乎意指湿婆就是奎师那的情人,这种有悖世俗的想法刚在心头滋生,就被众人掐灭,他们不敢在细想下去,这惊世骇俗的念头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而且这种事情,无论真假都轮不到他们来质疑,毕竟毁灭之神的怒火没人敢领教。
“他侮辱了你,我决不允许有人对你不敬。”湿婆低沉的声音震慑着在场所有人的灵魂,他们虔信着他,同时也惧怕着他,但是总会有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存在。
难敌心有不甘的看着奎师那所在的方向,对童护方才之言他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只要能够羞辱奎师那和般度五子他就感到愉快,他本指望着童护能破坏王祭,没想到却招来了这么一个杀神,即使傲慢自大如难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更何况一旁早就目瞪口呆的沙恭尼了。
奎师那的脸上露出了足以倾倒世间万物的美丽笑容,他的声音也愈发温柔:“大天,童护虽然罪孽深重,可是,也正因此,让我今日见到了你。”
这悦耳的声音终于让湿婆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看向奎师那的双眼满是喜悦与深情,他们就这样无视其他人凝望着彼此,时间仿佛已经停止流动,周遭一片静默,他们四周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拒绝世间的一切,那是任何人任何物都无法靠近的,如此的让人向往,也如此的让人嫉妒。
这样的奎师那是让人感到新奇的,就连和他极为亲近的阿周那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不知为何,这样的气氛让离他们极尽的般度五子红了脸,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都不约而同的垂下了头。
“我一直渴望着这一时刻的到来。”湿婆向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奎师那,奎师那的眼睫轻颤了一下,他缓缓地扫视了一下其他人,然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奎师那,你因誓言被束缚而无法行动,而这个口吐恶语之人则让我无法再忍受,你要如何来制裁他?”湿婆早已不满童护的污言秽语,若不是奎师那拦着,他早就杀了他了。
童护一脸惊恐的看向湿婆神,他终于意识到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奎师那看了一眼童护腰间的孔雀翎:“我的誓言化作了这孔雀翎,成为了保护他的铠甲,当它们用尽之时便是童护救赎的开始。”
湿婆看了一眼童护的腰间,那里还有五根孔雀翎,这意味着奎师那还要宽恕他五次,但是在湿婆看来,童护的罪行已经远远超过这五次宽恕的界限,于是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他来到童护身边怒视着他,然后将他腰间的孔雀翎悉数拔出扔到地上,童护傻眼的看着地上的孔雀翎。
奎师那微微的惊讶了一下,随后嘴角忍不住翘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在看其他人,无不张大了嘴一脸呆滞的看向湿婆。
湿婆转过身看向奎师那,然后一脸笑意的说道:“这样就行了。”
“大天,今日之事……”奎师那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只会记得他们应该记得的。”
湿婆笑着点了点头:“奎师那,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神圣的,而世界将因你的决定获得真理。”
奎师那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大天,有你的赐福,我必将能在这场正义与非正义的战争中获得胜利,而世人也将因为这场战争重识正法。”
“而我也期待着与你再一次的相逢。”湿婆一脸不舍的说道。
奎师那温柔的点了点头:“这一天不会太远。”
湿婆随着一道白茫茫的光消失于众人眼前,对于上主们来说,短短几十年的确不算太远。
在湿婆离去的瞬间,奎师那举起左手,一道柔和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浮现,光芒洒向在场众人,然后又消失于无形。
童护说道奎师那和黑公主之间不清不白的关系,他说的开心,看到奎师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却又只能隐忍不发他就更加高兴,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到腰间,突然间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低头看向腰间,随后惊恐的看向奎师那,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愤怒的莲花眼大神,此刻举起了他的妙见,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童护瞪大双眼的头颅就已经离开了他的躯体,奎师那收回神轮,妙见在他指尖转动,这圣洁而又威严的黑天啊,似乎世间万物都孕育于他。
奎师那缓缓地闭上双眼,他的声音庄严肃穆:“是时候收声了,童护,愿你的灵魂得到安息。”
童护的头颅终于因奎师那的话语闭上了双眼,不知道他最后是否想起了那精美绝伦的毗恭吒,那让他不舍离去的至高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