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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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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办事一向都比较慢，但这次有关于病毒，并且存在很高的死亡率以及极易的传染性，保健所很快就派人过来取咽拭子和血液样本，也把消毒过的尸体带走了。
只是看着保健所的工作人员全副武装，面色严肃冰冷，一丝不苟沉默寡言，看到他们就要绕着走，绝对不进行任何碰触，即使穿着厚重的防护服也不想沾染上他们这里一丝气息的模样，大家都觉得心里更加不悦并且不安了。看他们的态度，好像已经把他们当成是被病毒传染，没有解救的必要了。
就塞给它们每个人一张小册子，里面详细写了Colvena病毒的症状，预防，治疗，可现在谁需要这个？谁想要这个？他们要的是确切的回复，告诉他们并没有感染这种病毒！
“怎么这么正式，真的没事吧？”神冈已经又开始按捺不住了，在一边走来走去，焦急地问成海。
成海难得的也是一脸凝重，双手抱胸说：“没事的，应该没事的。”
只是听上去没什么说服力，倒更像是安慰自己的话。
其他人也都围成各自的小圈子，紧张急躁地小声讨论着。
相比较他们，倒是有两个人依旧的面无表情维持着一张无论如何都不会变色的冰山脸，寡淡镇定的仿佛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表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担忧的神色。
“在弄清楚是否感染之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了。”武田教授也穿了一身的防护服，眼神怜惜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得意爱徒。
大达清雅冷静回应：“我知道。”
工作狂名仓润之助则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原本下面一场预定我主刀的解剖是不是取消比较好？”
“不用取消，我来解剖就可以了。我借用了病理学的解剖室。”武田教授叹了口气，看了看沉默内敛的名仓润之助，又看了看站在另一边眉目镇定的大达清雅，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还是拍了拍大达清雅的肩膀：“这里就拜托你，你们了。”
大达清雅对自己最尊敬的长辈露出温和的笑容：“放心吧，武田教授，我们没事的。”
名仓润之助也附和道：“外面就劳教授多费心了，还有我的那场解剖，多麻烦您了。”
男人表情端着是大方自然，可眼看着教授的背影离开后他的眼神却慢慢地阴沉起来，瞄了一眼走向前女友的高个女人，心中腾起一股冰冷勃然的怒意和嫉妒。
虽然刚才教授停顿了一下又很快掩饰过去了，但他听得很清楚也看的很明白，即使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但善于对领导察言观色的自己还是能感觉出来，教授的态度现在是倾向于大达清雅的。
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以后，什么都变了！自己的女朋友莫名其妙就和自己分手，这也就算了，而他最重视的工作上的器重和地位，难道也要被这个女人夺走吗？！
医者仁心，呵呵，他现在是有多希望这个女人感染上Colvena病毒，就此彻底消失该多好？
对了，她老公难道一点不在意吗？自己老婆和其他女人交往暧昧，甚至存在令人恶心的关系，他难道可以忍受的住吗？
名仓润之助眼眸微微眯起，遮住眸中闪烁的危险暗沉光芒。
接待了保健所和卫生部的人走了之后，武田教授回到办公室开始着手准备原本属于名仓润之助的解剖手术，办公室里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是陌生号码，随手接了起来。
下一秒，他的神色就僵住了，转而变成了极其恐惧的表情，语气也开始软弱下来。
“是的，我收到短信了。”
“没有，绝对没有忽视您的话。”
“我现在很忙，先挂了。”
近乎是逃避一般地挂掉电话，右手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柜子边，从柜子里深处拿出一瓶度数极高的酒，倒了一小杯直接灌了下去，等感受到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里，仿佛才能稍微平静一点点。
至少心没有跟着右手颤抖了。
手，对于医生来说，就是全部啊。
下午的那场解剖却并不顺利，尸体的肝脏有些凹凸不平，似乎有感染病毒性肝炎的可能性。而更糟糕的是，他在缝合尸体的时候，针戳到了大野拓朗的手。看着年轻男人一脸惊慌失措又小心翼翼道歉的模样，武田伸生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坠入了无底洞，一直在往下掉。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别愣着了，赶紧出去处理伤口。”
年轻男人还是有些呆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他低斥道：“快去！”
“是，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年轻男人捧着自己的手，脚步不稳地跑出解剖室，而在一边记录的武田美亚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却很奇异地没有开口问。
被隔离的第五个小时。
“——事情就是这样，我跟您汇报一下。”釜津田知佳老老实实地和上司课长讲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那也就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那么多案子怎么办？还有好几个都等着你办呢！”课长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釜津田知佳揉揉耳朵，哭笑不得：“课长，现在是担心这些的时候吗？局里还有很多很优秀的前辈啊，如果我不在，他们也可以的。”
“反正什么细菌啊病毒啊见了你都会被你吓跑的。”课长冰冷冷地说：“有什么事情立即联系我，知道吗？我在局里等你回来，还有神冈那个家伙。”
釜津田知佳摸了摸发酸的鼻子，略带着沉沉的鼻音回道：“知道了，课长你太啰嗦了，我有事我先挂了。”
又把这里消毒了一遍的大达清雅刚结束，走了过来，问她：“怎么了？”
釜津田知佳指指手机，笑道：“我一直以为课长是一个冷酷无情很让人讨厌的男人，谁知道，他原来还挺关心我的。”
大达清雅望着她，眸色平静却又藏着隐隐的了然温柔。“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总是梳着油腻腻的头发整天拿着折扇的课长吗？”
釜津田知佳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冷冰冰最不苟言笑的医生也会说这样调侃的话吗？“是啊，就是那个总是梳着油腻腻的头发整天拿着折扇的课长。大达医生你终于学会开玩笑了吗？”
“是的。”大达清雅面色深沉认真地点头，“为了博美人一笑。”
一本正经说着情话的医生——釜津田知佳扑哧笑了出来，之前因为课长话的内容而微酸紧张的心情也在瞬间放松下来。
她不是没有面临过死亡的威胁，做刑警的这么多年，她也有还几次游走在危险的边缘，碰见过许多穷凶极恶的犯人。可这次不一样，那些时候她能很清晰地知道危险，因为就发生在眼前，她能去挣扎她能不断地作出调整离危险越来越远；而这次，她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站在这里，没有期限的等待。等待别人告诉她，什么时候危险解除，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遥远又似乎近在咫尺的死亡，很糟糕，也确实会让人有些紧张。
但因为大达清雅就在身边，再危险的时候，自己那么深爱的人就在身边，不离不弃，那也不会害怕了吧。
小警察的神色没有先前那么僵着了，大达清雅微微松了一口气，朝她张开双臂，唇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似揶揄又似邀请：“要不要抱一下？”
釜津田知佳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俏人的红晕，第一反应就是先看了看四周，确定其他人都在远处听不到她们的声音以后才放下心来，横了她一眼：“现在可是公众场合。不抱。”
虽然医生的怀抱很有吸引力，但她是立场坚定的好警察，说不抱就不抱。
大达清雅一脸可惜的表情收回手臂：“好吧。”
神冈还是走来走去，不停地去问在场的医生感染的几率到底有多大我们现在能做什么降低风险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当然大部分是得不到回应的，可他依旧孜孜不倦；成海坐在沙发里，撑着头开始思念交通科的那位美人，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又希望对方最好能一直不明白；而名仓润之助已经找到了一台电脑，开始处理自己之前堆积下来的工作，别人问他为什么能这么镇定，他答曰焦急并不能影响事态的趋势，不如顺其自然。
法医学的解剖室里面除了专门解剖的地方，还隔出了好几个单间，换衣服的地方，消毒的地方，休息的地方。两人把外面宽阔的空间留给那些男人们，她们去休息室寻了个安静的角落窝着，品尝着工作日难得的悠闲。
釜津田知佳手上捧着医生刚给她泡好的热茶，像只冬天里的小仓鼠缩在沙发里。因为之前参加解剖的原因，外套都脱掉了，现在防护衣也脱了，她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大达清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小仓鼠，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又发现了她的小仓鼠一个弱点：怕打针。先前卫生部的人送来了疫苗，不知道有几分效果，但打了总是聊胜于无。但小警察害怕的像个孩子，却又如此可爱惹人怜。
这样热切又专注的视线......釜津田知佳其实很想吐槽，此刻医生一丝不苟的神情很像在解剖台上的模样，可她最后还是没舍得说出来，不管怎样，她都很喜欢她爱的人这样看着自己。
这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这是她一直以来渴望的。
她戳戳医生的肩膀，大达清雅疑惑地抬眉。
“你有没有打电话告诉家人，千叶老师，康介，还有......”还有一个名字她说不出口只能含含糊糊的，但很快大达清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摇头说没有。
“为什么呢？”釜津田知佳眼眸偏棕色，此刻看上去很温柔的样子。
出于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心态，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很想这样做，大达清雅伸出手摸了摸小警察柔顺的黑发，又揉了揉她的耳朵，等看到那只小巧剔透的耳朵和主人的脸颊一起悄然变红时才悠闲地收回手，悠闲回道：“不想那么早说，现在说只是会让他们担心，毕竟目前到底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那你会打电话给大达高广吗？”釜津田知佳抿抿唇，突然就有些固执地问她。
大达清雅眉眼微弯，顺着她的心意，低声道：“不会。”
得到满意回答的釜津田知佳笑得十分愉悦，眼中星光灿烂。
“现在反正也没其他事情，你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她又戳了戳大达清雅，医生不堪其扰，捉住小女人的指尖，这才发现釜津田知佳的手指冰冷僵硬，热水都没有焐热她的手。其实，她还是在担忧害怕的吧。
大达清雅握住小警察的手，提到唇边轻吻了一下，然后郑重地放在怀里帮她取暖，再一次满足她的小仓鼠的要求。
她对釜津田知佳，工作的时候心无旁骛，对待她就像一名法医对刑警那样，工作需求上的伙伴，除了偶尔的插科打诨，但关键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其他心思；可私下里，她除了把她当爱人，有时候又会宠她像个孩子。虽然她们只有四岁的年龄差，可也许是因为小警察长着一张偏娃娃脸的脸蛋，笑起来青春无敌，身手敏捷元气满满，经常会给她一种大学生的活力感，她觉得她还小，她代表着所有年轻美好的事物。而自己，好像已经老了。不是身体，而是心灵和思想，或许还有快要腐朽的灵魂。虽然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可有时候她却感觉与小警察之间仍旧有距离，隔着望不到尽头的海。这样的认知有时候像一把钝钝的刀，缓缓地化过自己的心，会令自己不安和急躁，也会让自己患得患失。
小警察会喜欢自己多久？在以后的某一天，她会不会离开自己？离开这样冰冷无趣的自己？
可自己已经是如此的喜欢她，已经没办法再放手。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从窗户照射进来也带着一股金色的暖意。釜津田知佳靠在大达清雅身上，听她低声说着自己是如何从一个小面瘫成长为一个大面瘫的故事。比如从小就不爱说话，冰冷高傲，成绩优异，从不参加女生间的八卦活动和无聊的聚会；还比如她性格一直都比较孤僻，很难交到朋友，以前有一个，最后结局却是无疾而终......
釜津田知佳窝在心爱的人温暖的怀里，伴着清冷好听的声音，眼睫垂啊垂的，晕晕乎乎的快要睡着了，最后迷迷糊糊半闭着眼睛还没忘了嘟囔地问了一句女朋友都会缠着自己爱人问的幼稚问题：自己对她来说是什么？
可回答还没听到，她就呼吸着女人身上的冷香，放松了所有神经，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大达清雅把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温柔又怜爱地凝视着小警察的睡颜，低喃着说：“你是我孤独路上的救赎，是我的希望和亮光。”
如此矫情的话，大达清雅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有些害羞地笑了。
太阳升起，太阳落下。
被隔离的第十个小时。
这样的情况，谁都没有什么胃口，从外面送来的盒饭大家也都只是吃了一点点就放下了。众人先后在独设的淋浴室洗过澡，然后讨论起晚上该怎么睡的问题来。由于大达清雅和釜津田知佳是唯二的两位女性，获得了在休息室睡觉的权利，因为休息室有一张长沙发，两人挤挤应该也是可以的了。只是名仓润之助立在远远的一边，脸色铁青十分的不好看。
晚上大达清雅和家里通了电话，嘱咐母亲好好照顾康介，家里的事情拜托她了。而等到康介接电话的时候，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你失约了。”男孩的声音恹恹的，又有些无法掩饰的失落与难受。“昨晚说好今晚你回来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
大达清雅喉头微哽：“今晚妈妈有事需要加班。我不会骗你的，我一定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的。康介，你要知道，我永远都爱你，无论发生什么。”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回应：“我也爱你。”
挂完电话的医生转过头就看到小警察紧张地站在自己身边，担忧地望着自己。她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揽过女人。“我们睡觉吧。”
再次被大达清雅简单的话语和动作给撩拨的脸红心热的小警察推推拒拒其实是欲拒还迎万分窃喜地躺下了。
刚躺下的小警察突然一阵激动，兴奋地附在医生耳边低语：“这还是第一次呢！”
“第一次什么？”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大达清雅被自己的小兔子给弄困惑了。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啊。这还是第一次呢。”黑夜里，釜津田知佳的眼里却像是有灿烂的星光在闪烁流转，有种灼人的美丽。
这么简单的要求，她却如此满足。
大达清雅心头微酸，微笑道：“以后每个夜晚，日日夜夜，岁岁年年，我们都会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好的，友情提示，下章会有点肉肉渣喔嚯嚯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