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夏月GL[日剧Bull Doctor同人]》程阐

4、第四章

　　与此同时，法医学办公室内，武田教授喝了口杯中的热茶，神情落寞地叹了口气：“哎呀，真的好慢呀......”

　　众人神情皆戚戚然地点点头，怎么还没有来，真的是太慢了呢。

　　“咔”，又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松冈和大野拓朗立即跳了起来，其他人的目光也迅速转向了门口，待看到进来的人是他们的同事后都切了一声，松冈更是很不给面子地嘟起嘴抱怨：“什么啊。”

　　“喂喂喂，这是什么反应？”进来的人是一个体型魁梧拥有一头乱蓬蓬波波头的中年男人，具有三十年丰富经验的检验技师成海。他抓了抓头发，对同事看见他的回应很不满。“什么什么啊？”

　　杯具的是这次根本就没人搭理他了，松冈小姐伸了个懒腰转身离开了，年轻的法医学系研究生大野拓朗的视线在松冈小姐的背影上绕了绕，又很不甘心地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武田教授微笑着对同事说：“请再给我来杯茶。”其他人也是各忙各的，仿佛中年男人是空气一般。

　　波波头男人习以为常般地撇撇嘴，嘀咕了一句：“真是的，小心嫁不出去哦，都不温柔些。”嘴上这样说着可脸上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反而是笑眯眯的，似乎与松冈极为熟稔。他拿着手中的报告走到名仓润之助位置前：“昨天解剖的酒精测验结果出来了。”他递给眼前这个年纪比他小的男人，言语神态间却满是严肃谨慎，刚才还能与松冈小姐插科打诨的神态瞬间消失了。

　　眼前的男人和松冈不同，松冈是关系很亲密能随意开玩笑也不会生气的后辈，他却不同。

　　所以他不会与他开玩笑。

　　名仓润之助仍旧坐在座位上，依旧是一径的高傲，拿过报告，只淡声说道：“谢谢。”

　　波波头男人成海压根也没指望这个年少成名心高气傲的男人会有多么懂礼貌的举动，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向了其他地方。“欸，那个从美国回来的医生还没到吗？”

　　松冈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手里拿着一袋零食又晃荡过来应道：“是啊是啊。名仓医生，听说她都不配合警察工作，到底是个怎样的医生啊？”

　　名仓润之助沉默地抬头看了看她，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又低头埋入文件中了。

　　为了防止松冈遭遇尴尬的场面，大野拓朗急忙站起来插话说道：“教授，那位医生好像是您推荐来的吧？”

　　“嗯，算是吧。”武田教授微笑着回道。

　　“是个奇怪的医生吗？”法医学教室的齿科法医，一位身材矮小戴着眼镜，平常最喜欢拿着一把扇子扇来扇去的八代医生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讨论。

　　“唔——”武田教授沉吟。

　　“原来您也不知道呀。”放学后来找自己爸爸的上都大学医学系一年级生武田美亚低低吐槽道。

　　“哎呀，别这么说嘛。”武田教授一点也不恼，只是眼神宠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讪讪地笑了笑。

　　成海抓了抓头发，朝他们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虽然不知道是位什么样的医生，但貌似脾气不小呢。”

　　“个子也不小呢。”

　　有人接了他的话说道。

　　是一把很好听的女声，稍稍低沉，又糅杂着调侃的笑意。

　　众人抬头望过去，一位个子确实很高的女人斜靠着墙边，眉目从容地看着他们，嘴角边挂着一抹调侃意味的笑，眼中却十分冷淡。

　　看上去好像就不太容易亲近的样子......

　　武田教授首先反应过来，笑着迎了上去。“大达医生，我们一直在等你呢！”

　　“武田医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面对武田伸生这位德高望重同时也是引荐自己回国的前辈，大达清雅也敛去所有的高傲，神态十分尊重地欠身。“我刚才和警察去现场验尸了。”

　　武田教授理解般地点头：“是这样啊。”

　　大达清雅转身，与站起来朝自己走过来随后站定的年轻男人对视。

　　名仓润之助淡声说道：“今天早上多谢了。”

　　大达清雅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名仓润之助继续朝前走，两个人擦肩而过。

　　“医生医生，美国怎么样？和日本比起来如何？”武田美亚兴奋地问道，见大达医生神色疑惑地望过来，小粉丝忙不迭地激动雀跃地介绍自己：“我是医学部一年级的武田美亚。”记住她记住她！一定要记住她！

　　武田教授在一旁微笑补刀：“也是我女儿。”

　　“不用说的这么详细啦。”武田美亚脸红地埋怨。

　　大达清雅倒是一脸感兴趣地望着小女生，还温声说道：“关于刚才和警察一起检查的尸体，确定需要进行司法解剖，尸体很快就会被运过来。”

　　正在安排手术排班表的名仓润之助听到她的话后习惯性地开始安排：”那就预订明天上午进行解剖，麻烦大家准备一下——”

　　“不，今天就做。”大达清雅冷声打断他。

　　“现在么？”名仓润之助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没错。”

　　“如果是尸体在傍晚送达的情况下，一般都是第二天解剖的。”名仓润之助的声音仍旧很平静，可眉眼间十分深沉，已经带了三分的怒气出来。“除了解剖，大家也都各自有其他的工作要做，请不要擅自决定。”

　　“今天。”大达清雅面无表情地强调，她转头望向大家：“大家都没空吗？”

　　众人低头的低头，摇扇子的摇扇子，做鬼脸的做鬼脸，虽没有出声反驳，但不愿意的神情也是相当明显了。最后还是成海晃着波波头，成为了第一个敢于发表自己心声的勇士。“那个，不是这个问题——”

　　“预定五点解剖，请大家配合。”

　　“五点——”成海看看表，抬头认真地回答：“不行。”

　　大达清雅看着他，神情更认真地回答：“那就五点十分。”

　　成海被噎住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任性，果然不好对付啊。“五点十五怎么样？”他带着像是小孩子一般的神色和女人讨价还价。

　　大达清雅莞尔，这是她来到这间办公室后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好，那就五点十五吧。”

　　“麻烦大家准备一下。”眼看已经搞定，狡猾的老狐狸武田教授微笑地一锤定音。众人一看这场面，看来加班是加定了，纷纷不情愿地回自己位置准备去了。只有名仓润之助待在原地，阴沉着脸看着大达清雅好一会儿后才转身离开。

　　很快，尸体被送了过来，釜津田知佳作为承办这起案件的刑警，自然也是一起跟了过来。按照规定，她也是要一同参加解剖的。

　　当然，她也是很不情愿的。

　　谁会高兴啊？！

　　五点多都已经靠近下班时间了好不好，她还原本打算早点下班去约会的呢！

　　“大家好，拜托大家了，辛苦了。”釜津田知佳满含歉意地朝大家致礼，换上了消毒服踏入法医解剖室后也忍不住低声抱怨：“为什么偏偏这个时间解剖啊？”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坏脾气的面瘫医生这样决定的！

　　“室温25.2度，直肠温29.3度——”

　　当她进了解剖室以后，里面的人正在做着一系列的准备工作，所有人都穿着消毒服或者是工作服，直接参与解剖的医生更是从头到尾套上隔离装，戴着口罩，就连一双眼睛都被护目镜给遮了起来，而釜津田知佳甚至不用去看别在胸前的铭牌,就能一眼辨认出那位站在手术台前的身影是属于大达医生的。

　　因为只有她，背影笔直又挺拔，更重要的是透出一股浓浓的桀骜不驯。

　　“——表面检查就到这里，现在，开始。”大达清雅沉声道，其他人低低地回应，之后开始双手合十，头微微低下，眼睛闭上，表情凝重。这是法医行业中的一项惯例传统，为死者合掌，是一种礼貌的默哀，更是无声的祈祷。

　　釜津田知佳也不例外，可她却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不禁睁开眼睛望去。

　　大达清雅没有闭眼，更没有合掌，她只是站在手术台边拿起解剖刀，眼睫低垂，庄重而又细致地查看着，漆黑修长的眉目间溢满了冷肃之感，在一群人中显得十分突兀和显眼。

　　有一种鹤立鸡群的自负，又无端端透出些许寂静孤绝的味道。

　　“大达医生，那个，您不为死者合掌吗？”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大达清雅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眸中什么情绪也没有，很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欲^望，冷声对大家说道：“现在切开胸腹部。”

　　声音清冷威严，大家听了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就跟随着她的节奏开始着手准备了。

　　大达清雅俯下身，冰冷锋利的手术刀轻轻地在死者身上划开，眼神专注细致，拿着解剖刀的样子却很优雅，而从她下第一刀起，她的眼中开始绽放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仿佛她再也看不见其他，唯有刀下的这具尸体。

　　“表皮剥脱的左颞部，皮下出血。麻烦拍下照片。”

　　“是。”

　　“没有外伤的头颅顶部也发现皮下出血......”

　　釜津田知佳仔细观察着引入电脑的照片，嘴角微微上扬，喃喃自语道：“果然不出所料，看来死因确实有蹊跷啊。”

　　“是的呢。”身边站着的神冈低声应和道。

　　“仅头部就有两处表面无法确认的伤口，致命伤是——哪里呢？”釜津田知佳歪着头端详。

　　解剖台边，大达清雅正用颅骨锯切割开死者的颅骨，听到小警察的疑惑很自然地接口道：“致命伤是左颞部的伤。颅骨骨折和硬膜外血肿。”

　　站在角落里记录的武田美亚与松冈咬耳朵：“哎呀，和平时的解剖没什么两样呀。”

　　“是啊，我还特地对美式解剖小小地期待了一下呢。”

　　如此无意义的对话面瘫医生自然是没放在心上，听见了也是置若未闻无视对待，倒是过来递工具的成海摇头晃脑地对她们说道：“解剖无国界哦。”

　　两个女人不说话了。

　　“您觉得凶器是什么？”釜津田知佳凑到大达清雅身边问道。

　　“凶器？”女人的语调上扬，她侧过头来看了看距离与她靠的极近的釜津田知佳。“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凶杀。”

　　又来了，大达式的自以为是和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

　　釜津田知佳眯起眼：“据说死者与妻子的关系很不好。丈夫半年前被裁员了，现在失业中。3年前自己好不容易买入的房子也被转手卖掉了。几个月前邻居经常能听到夫妻的吵架声——”

　　大达清雅挑眉。So？

　　就凭这些就断定是凶杀了？

　　这还不够明显吗！明明疑点那么多！

　　釜津田知佳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