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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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忧心忡忡的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看样子，迪克觉得她今晚都不会睡个安稳觉了。
迪克手里还在无意识的摩挲着安德罗斯，他绕着湖畔慢慢走着，夜晚的湖边，凉风阵阵，吹得迪克不禁打了个喷嚏。但他却不想就这么回房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需要好好清醒。
这一整天，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发胀，就连刚才答应艾米莉那不可思议的猜测都非常冲动——安全不像他平时安安静静的样子。他习惯于做一个谨慎小心、安静甚至有些孤高的人，而不是像妮蒂亚和韦斯莱双胞胎们一样每天保持着源源不断的热情和好奇心，也不像艾米莉一样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这么的敏感。
但是今天，他却出人意外的和一条蛇友好的接触了，哪怕他知道自己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他也从没有去和一条蛇交流的打算。但他就是这么做了，甚至第一眼就觉得他非常亲切，还对那条蛇产生了好感。更不要说他还听从艾米莉的建议无视隐藏的危险和她一起跑到森林深处去营救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但是更让迪克大脑混乱的，是他的母亲。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做人的时候没有亲人，做巫师的时候，好不容易知道了此生父亲的消息，他却早已不在人世。至于母亲——“谁知道那个里德尔的妻子是谁？甚至他有没有结婚都没有人知道，”他这样说道，“谁让他毕业了就销声匿迹了呢？”
“我真是发疯了！”迪克低声道。
“也许今天不该出门的，没有看黄历。”他自嘲道。
等到迪克吹够冷风回到房间的时候，他轻轻的敲了一下门，顿了下，又快速的敲了两下。敲完了，他才低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进自己的房间还要敲门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迪克第一眼便看向了柜子顶部，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迪克又看向桌子，看见上面放着一张还带着些许油渍的空盘子。
【嗨！你在哪儿？】迪克问道。
五分钟后，没有声音回答他。迪克又问了一次，房间里还是寂静无声，迪克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他颓废的将自己摔到床上，手里紧握的安德罗斯松开来，掉在了被子上。那条蛇走了，迪克知道。他也知道，那条蛇迟早会走的，他聪明的不像一条蛇。虽然迪克以前从未和一条蛇打过交道，但他能肯定，世上也许再也没有哪条蛇能比斯库台更有个性、更聪明了。
但是他就这么走了，却让迪克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觉得自己有点郁闷悲伤。这感觉，就好像自己养了好久的一条阿拉斯加，你每日和他玩闹，非常喜欢他，他也很黏你。但突然有一天，你带他上街遛弯的时候，他挣脱了绳子自己跑掉了，没有回头。只留下你一个人还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就这么离你而去。
迪克又笑出声来，他觉得自己这比喻有点儿不恰当。
第二天，迪克发现所有人的精神都有点不好：艾米莉很明显的有点无精打采，加西亚爷爷经过连续多日的熬夜终于有了黑眼圈，奇怪的是奇洛，迪克可以很明显的判断出他和自己一样用咒语掩盖了疲惫。
“艾米莉，迪克，”用完早餐，加西亚笑着道：“我今天还要去城镇一趟，你们自己好好地待在这里，有事就叫朵拉去做，好吗？”
“好的，爷爷。”艾米莉有气无力的说道，加西亚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迪克点了点头。
“奇洛先生，很抱歉今天不能照顾你了。你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养伤，朵拉会照顾你的，愿这两个孩子不会打扰到你。”
奇洛很拘谨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没有说什么。
加西亚走后，迪克问了奇洛一点学习上的问题。没过多久，艾米莉便悄悄地对他使眼色。
“好了，迪克，你非常的聪明，这些问题都是四年级的内容，我从没有遇到过你这么聪明的学生。”奇洛苍白着一张脸，就连魔咒也无法掩饰他满脸的疲惫。
“奇洛先生，很感谢你的帮助。我现在要和艾米莉到湖边去钓鱼，你要一起吗？”迪克适时说道。
“不了，我有点儿累，想去休息一下。”奇洛轻轻摇了摇头，便让朵拉将他送回了客房。
“奇洛睡了吗？”艾米莉轻声问着朵拉。
朵拉兴奋的想要高声大叫，却被艾米莉一个眼神给镇住了，她剧烈的点了点头。
艾米莉松了一口气，对朵拉道：“我今天和迪克去了哪里？”
“小主人和迪克少爷在湖边钓鱼看书。朵拉会抓到鱼的。”朵拉睁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
艾米莉终于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让朵拉退下。
迪克无语的看着这一幕，“你以前经常这么干？”。
艾米莉笑道：“怎么样？这个方法不错的！”
迪克轻轻摆了摆头，走到奇洛的房门外，犹豫了下，还是没有给奇洛施昏睡咒，“我瞒不住奇洛的。他非常有才华，检查出我对他施咒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那就这样？”艾米莉摊手问道。
迪克点点头，“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我在爷爷身上施的追踪咒时效很短。”
迪克手里握着安德罗斯，他不停的施咒掩藏踪丝，跟在一缕淡淡的青烟后面，艾米莉跟在迪克的身后。他们穿过一条铺着细碎小石子的路，这是通往湖边公寓的唯一一条路。
“爷爷果然到镇上去了。”艾米莉看着青烟飘向前方的路，笃定的说道。
“我们得快点了，艾米莉，”迪克道，“咒语时效快到了，我们得赶在咒语失效前找到爷爷！”
他们一起向前方跑去。
“我现在……觉得…拥有一把飞天扫帚…很美妙！”迪克气喘吁吁的说道。
他们跑过有些荒凉的郊区，慢慢的见了稀疏的人影，渐渐地看见了标志性的市中心的大楼。好在斯库台虽说是这个国家第二大的城市，但它实际上和一些小城镇差不多，从郊区到市中心并不远。
最后，迪克看着眼前的青烟逐渐汇聚到一起，然后慢慢消散。这里是一个类似商店的矮小平房，门口还摆放着写着迪克和艾米莉都看不懂的阿尔巴尼亚文字，有人从商店里提着东西出来。
迪克停下来，放开了握着艾米莉的手，喘着粗气，“好了，咒语失效了。爷爷应该就在这里。”
但很快，迪克反应过来，拉过艾米莉，两人躲在了一旁有些阴暗隐蔽的小巷里。刚一进去，迪克便觉得一股目光投向了自己。迪克反射性的回头看了看，小巷里虽然有些阴暗，但还是能依稀看清，那里并没有任何人影。迪克皱了皱眉头，拿出安德罗斯，施了隐藏踪丝的咒语，这时，那股不明意味的窥伺目光消失了。
迪克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深觉自己就是有招他人窥伺的体质。
“迪克！”艾米莉摇了摇他的手臂，轻声说道。迪克顺着她的目光朝外看去，恰好看见左手提着一瓶酒，右手提着一小袋水果的略显蹒跚的瘦弱的背影——是加西亚爷爷。
“他在这里干什么？买了一瓶酒和一袋水果？”艾米莉叹了口气，轻声对迪克道：“谈生意为什么会用到酒和水果？”
“先跟上去看看吧，我会施无声无息咒的。”
迪克拿出安德罗斯挥了挥，他和艾米莉悄悄地跟了上去。
哪怕对自己的咒语水平很有信心，但迪克和艾米莉一路上还是不由自主的躲躲藏藏。
他们悄悄地跟着加西亚，看着他提着两样东西进了这座城市标志性的建筑之一。
“医院？”艾米莉惊呼出声。好在加西亚已经提着东西进去了，没有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爷爷来这里干什么？他生病了？不——他来探望谁？”
“可能那个生意伙伴此刻正卧病在床，”迪克轻声道，“我们可以回去了吧，艾米莉？”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迪克！”艾米莉反驳道：“你总是这样，事情都到最后一步就知道真相了，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
“真相显而易见。”迪克收起了安德罗斯，笃定的说道。
但他还是拗不过艾米莉，他们又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迪克和艾米莉紧跟在加西亚的身后不远处，看着他提着东西慢慢的爬上楼梯，来到了六楼。经过拐角的时候，加西亚无意间往身后看了一眼，迪克立刻拉着艾米莉躲到了门后。他们紧紧地站在一起，近到迪克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艾米莉的心跳。
加西亚走进了一间单间的高档病房，进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两位护士查房。他低头，垂眸，掩下眼中的复杂，轻叹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迪克和艾米莉并没有看见加西亚的神情，他们等护士走开后，踮起脚尖，趴在了门上。
迪克回头对艾米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拿出安德罗斯，接连挥了几次魔杖，口中轻轻念着一连串的咒语，“踪丝隐迹、无声咒、麻瓜驱逐咒，还有，窃听咒。”
模糊的声音传来，迪克和艾米莉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今天怎么样，瑞贝卡？”是加西亚的声音，迪克从未听过加西亚用过这么磁性轻柔的声音说过话，就连艾米莉也没有听过。
“亚尔林，你来啦！我今天想要吃苹果，你给我削皮好吗？”这是一个嗓音温柔的老妇人的声音，她内心的幸福和喜悦一听无遗。
“好好好。”加西亚无奈却宠溺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椅子被拉动的声音，加西亚坐了下来。艾米莉甚至能够想象得出此时爷爷慢慢削着苹果皮的样子，他浅浅的笑着，一脸认真，想来眼角眉梢也都洋溢着快乐。
他们又说了几句在艾米莉看来很是浪费口舌的话，诸如今天的天气很好，路边的野花开了，加西亚又到哪里摘了几捧茉莉花。
难怪他和艾米莉跟着青烟在树林里转悠了一大圈，迪克暗想。
“你还可以在这里呆多久？迪克和艾米莉要上学了吧？”老妇人突然道，语气有些苍白无力。
听到自己的名字，迪克和艾米莉都竖起了耳朵，显得有些好奇。
“别想那么多，瑞贝卡。”加西亚轻轻道，椅子被划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接着便是一阵模糊的低语，加西亚说着迪克听不懂的话。
艾米莉摇了摇头，看了迪克一眼，迪克撤掉麻瓜驱逐咒和窃听咒，跟着艾米莉走出了医院。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艾米莉耷拉着头，精神不济，“爷爷最后说的是阿尔巴尼亚语。”
迪克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事情的发展令他和艾米莉都有些愧疚和心疼。
“看清了吗？”一个女声冷冷道。
“我…我看清了，女士。很抱歉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加西亚看着走得越来越远离医院的两个小小的身影，拉上了房间内厚厚的窗帘，有些惶恐道。
这是一间布置的颇有些阴森可怖的房间，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房内点着几盏明亮的烛台。站在加西亚身前的，是一个身着暗色长袍的老妇人，她身后的阴影被烛光拉的长长的。即便衬着烛光，也掩饰不了她那苍白瘦削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