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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再入江湖(二) ...

  •   青梵,死盯着冯玉。

      脸色要多阴郁,就有多阴郁,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两点幽瞳,犹如荒野坟头跳动的鬼火,精亮精亮的。

      “中了我的毒,有你好受!”青梵缓缓收回视线,瞥向远处已化为一个小圆点儿的白衣人,阴恻恻道:“过会儿再来收拾你!”

      说着,猛然跃出,直追那妄想跑路的大胆狂徒。

      敢到他的地盘撒野,都他吗找死!

      呕……

      将臣只觉脸上一股热流,懵愣间,抓着他头发的手,骤然收力,拔毛?卧-槽了,这是要干什么?

      照这力道,他都容易被拔成半秃。

      肩上一沉,冯玉,头垂在了他的肩膀,呼吸不稳,嗓子就跟卡了一口痰似的,喘气儿呴喽呴喽的。

      将臣“你……”

      你受伤了?刚说出个“你”字,身上陡然一重,冯玉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来,将臣还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他这一倒,冷不丁得没反应过来。

      头皮剧痛,将臣也被拽倒。

      冯玉侧躺在地上,身子蜷缩,咳了几声,一咳浑身都颤,血顺着面具缝儿,流了出来。

      看到血,一刺激,将臣清醒了点,抹把脸,手湿乎乎的全是血,心突的一下。眨眨眼,这一吓,将臣总算彻底回魂儿了。赶忙摸摸头,头发湿乎乎的上头也沾了血,但没有伤口,将臣长出一口气,还以为是自己脑袋被打开花了。

      冯玉,躺在地上,已经不动了,情况十分危急,将臣想也没想,推了推冯玉。

      压低声音,“欸!醒醒!”

      冯玉躺那没反应,连指头都不动一下,将臣心脏一抽,一瞬间有些失神,喃喃道:“死了?”

      伸手欲要去摘冯玉的面具,想探一下他的鼻息。指尖儿碰到那金灿灿反光的面具,要见庐山真面目了,说对冯玉的长相,一点都不好奇是假的。

      该不会是长得丑,羞于见人吧?某人思维发散的一发不可收拾,啪的一声,手背火辣辣的痛,爪子被打歪了。

      面具下,那双冷冷的眸子,正瞪着将臣,声音有点虚弱,但怒意不减,横道:“滚!”

      将臣愣,“血糊一脸,你不难受吗?”

      冯玉“我乐意。”

      将臣,好心当驴肝肺!你乐意吧,青梵咋没一爪子杵死你。

      “让你滚,没听到吗?”冯玉阴沉着嗓子。

      将臣心里堵得慌,之前的事儿一下全想起来了,火窜起来压都压不住。啊,把我打了,完事你生气?好半天脑瓜子都嗡嗡的,脑子一片空白,给揍的啥都不知道了,啊对,都吐血了。将臣压着火气,“你把我头发松开,我这就……啊!!”

      冯玉攥着将臣头发的那只手,恶意一拽,将臣疼的啊呀啊呀的,不得不顺着他的手劲儿动。

      将臣“你松开!”

      冯玉“不松。”

      将臣吼道:“疼!”

      冯玉语气不咸不淡,道:“不疼,我还不拽呢。”反正他不疼。

      “……”将臣“你是故意的。”这还用说吗?

      “嗯!”冯玉动了动,将臣也……跟着动了动,冯玉翻个身,仰面而躺,将臣的头,枕在了他的胸膛上,冯玉道:“你要往哪走?”

      不你让我滚的吗?将臣内心咆哮,嘴上道:“你冷静点,有话好说!成不?”

      冯玉“不成!”

      将臣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总得让我知道,我哪惹你了,对吧?”

      冯玉“自己想。”

      哎呀嘛呀,这小子说话也太气人了!

      将臣额头青筋都跳了三跳,好生好气儿,道:“我好好反思,咱们……”

      冯玉“你是你我是我!没有咱们!”

      将臣,忍住忍住,这种时候,他不能再挨一掌了!道:“你先离开这行吗?”

      “我走了,正好给你偷汉子的机会是吗?”冯玉噌的坐起来,道:“我偏不遂你意。”

      将臣也想起来,冯玉的手不动,他就起不来,将臣枕在冯玉的大腿上,眼睛斜着,只能瞅到冯玉的下巴,道:“你是不是疯了?”他的可爱温柔-骚-呼呼的小郎君儿,这是怎么了?可能是被不知哪块冒出来的孤魂野鬼附体了。

      冯玉微微垂头,道:“我!没!疯!”

      那完了,肯定疯了!是凡疯子,都说自己没疯。

      “我是瞎了!”冯玉愤愤道。

      “你不瞎。”将臣气的脑瓜仁儿疼,回嘴道:“我瞎!”

      “你什么意思?”冯玉一下把将臣提了起来,面具后的那双眸子,越来越冷,道:“你说清楚!”

      听着冯玉手指攥的骨节嘎巴嘎巴响,将臣缩缩脖子,像□□,低头,语气柔和了些,道:“怎么说说话就想动手呢?”

      好好练武,真的很有必要!

      “动手是轻的!”冯玉道:“潘-金-莲-都被抹脖子了!”

      “那是她毒-武-大郎了。”将臣道:“我毒你了吗?”而且,把他跟金-莲儿比干啥?

      一听到这个“毒”字,冯玉一下炸了,指着左肩上的五个血窟窿,吼道:“这不是毒,这是什么?你还想怎么毒?非要一下死了吗?”

      将臣张张嘴,把话又咽回去了,脑回路那么清奇,他吵吵不过,甘拜下风,不然还能怎么样?明明是他自己不躲,被戳了五个洞,这还怪他了。

      “怎么?”冯玉终于松开手,改用指,指着将臣,道:“我说你,你还委屈呗?”

      将臣光想捂耳朵,“又不是我打伤了你,谁打伤你找谁去。”跟我发什么火?我又不是你出气筒!

      冯玉一下崩了起来,异常愤怒,指着将臣,大吼大叫,“那不你爹嘛!”

      “我觉得他不是我爹!”将臣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看着冯玉,道:“我看你是我爹!”

      活爹!

      “我还没你这样的儿子呢!”冯玉“勾勾搭搭,勾勾搭搭。”

      将臣明白过味儿了,冯玉,很可能是不知吃了哪口飞醋,叹了口气,压压乱糟糟的心绪,冒着生命危险,走上前,轻握住冯玉的手,缓缓语气,耐着性子,道:“有什么事,到外面说。这儿很危险,你身上的毒,得抓紧治。”

      “我的死活,与你何干?”冯玉一甩袖子,挣脱掉抓住他的手。

      “冯玉。”将臣被怼的脸有点挂不住了,道:“你为何总说这些伤人的话?你的死活,与我无关,那是不是我的死活,也与你无关?若是如此,你招惹我干什么?”

      说着说着,就红了眼,新愁旧恨,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将臣的视线,从那张面具上撤离,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内伤的缘故,每走一步,都分外的沉重。站在圆台的边沿,目所能及之处,这样的圆台还有很多,他也不知此时,该往哪个方向走是对的,去哪都好过在这儿,别处没有这个惹他生气的。

      足尖一点,身子跃出的瞬间,腰上一紧,一只有力的手臂,把他箍了回去。

      “就算劳燕分飞,你也不能想不开跳崖自杀呀?”冯玉,语气有一丝服了软,道:“那我不成罪人了么?”

      将臣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眉头紧蹙,眼睛直勾的,泛着水光。

      哎,冯玉叹口气,腆脸道:“没我,你都活不下去,那就老实点,不要做让我生气的事。”

      “你放开我!”将臣使劲儿掰,箍在他腰上的手臂,道:“我不想看见你!”

      “那你想看见谁?”冯玉“我这就去杀了他!”

      将臣连蹬带踹,这禁-锢着他的手臂,没松半分,真是牢靠得不行。

      “我不放你,你走得了?”冯玉笑嘻嘻的,突然低头,在将臣的耳垂上一咬,不松口了。

      跟他挣吧一会,都喘了,温热的呼吸,在耳朵里一吹一吹的,将臣停止挣扎,皱眉,怒气已经上脸,冷道:“你是疯子!你疯了!”

      喜怒无常,还咬人耳朵,可不就是疯了么。

      冯玉松嘴,道:“我疯不疯,取决于你。”冯玉一把,把将臣翻转过身,亲了上去,将臣奋力一推,却被冯玉抱得更紧,歪头躲避,脑袋被按了过来。一吻下去,明显带了暴-力的色-彩,啃咬的力道,不重,可被他来了几口后,将臣嘴唇被啃破了。

      “你负我一次,我负你一百次。”冯玉声音带着点点笑意。

      将臣愣,道:“你要是负我呢?”

      冯玉“原谅我。”

      那面具之后,明亮的眼睛,有点瘆人。

      臭不要脸!跟谁俩玩霸-王-条-款哪?给你惯的!这句话还没吼出来,巴掌刚举起,就见冯玉瞳孔紧缩,与此同时,身后轰的一声巨响,震得耳膜生疼。转身就见,不远处的一座圆台炸裂开来,烟尘滚滚,碎石迸溅。

      “让你走你不走,吵架在哪吵不行?”将臣急道:“现在好,走不了了!援……”

      他想说,援军来了!然,从那已稀薄的飞尘中,窜出的两道身影,确不是什么援军,那俩又打回来了。

      打的披头散发的青梵,横笛吹奏,将臣心道,召蛇对付这个-变-态,是不管用的。

      音起,嘭嘭嘭,圆台一个接一个炸裂,威力跟火药爆-炸了似的,他这笛子,不是一般的邪乎!一吹能炸!这是放大招,想轰死那人吗?给他轰死了挺好的!

      数座圆台,顷刻间灰飞烟灭,粉尘散尽,一道白森森的身影,于空中悬浮而立,整个人被披风裹成了粽子。圆台爆炸的余波波及之处,有藤条般的黑影簌簌而落。有几道黑影崩到了将臣落脚的这座圆台之上,身子一卷一卷的,一看是蛇!这时,那白衣人的披风咻地展

      开,被抛了出去。雪白的披风,像是纸鸢,旋转飘飞,唰唰唰,藤蔓斩断的同时,飘下了一阵血雨。殷虹血珠飞溅,那道雪白的身影,自漫天血水中穿梭而过,轻落于一处圆台,身不染半点尘埃。

      成三足鼎立之势!

      将臣长叹,这,逼,都被他一个人装尽了。

      “好内力。”青梵说着赞许的话,可眼中却没有赞许的意思,丝丝疑惑。没道理!江湖中若有这等人物,他不会不知道!青梵一笑,还不如不笑,鬼气森森的,道:“报上名来!英雄惜英雄,说不定,本宫主一高兴,能网开一面,放你走!”

      毕竟,旗鼓相当,斗个鱼死网破,对谁也不好。

      那白衣人甚是倨傲,都未瞧青梵一眼,更别说言语,显然,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青梵一阵狂笑,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够胆!

      胆大包天,胆大妄为,胆胆……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笑声,罢了,只见那白衣人原地闪出了重影儿。下一秒,那白衣人再次站定时,摊开的掌心之中,有异物。得十分仔细,才能辨别出,那是薄如蝉翼几乎透明的鳞甲,那白衣人将手中的淬毒鳞甲轻轻朝圆台边沿一撒,嗖嗖几声,便见那圆台之下,陡峭的石壁上,有人

      形坠落。

      “暗器,还是一如既往的垃圾。”

      “我十几岁,行走江湖,于而立归隐,至今,从不用暗器,更不屑于偷袭。”那白衣人微微侧头,雪白的长发也是微微一动。

      老不死的,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将臣,在心里,狠狠得呸了一口,我懂!你只屑于下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再入江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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