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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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爷爷病危，我没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五年前，奶奶第一次因为心肌梗塞进手术室，那时我刚毕业。
那一次，我也没有回来。
彼时，我刚毕业，急于在公司做出一些成绩……其实都是借口，真实的原因是，我不爱爷爷奶奶，甚至是怨恨他们的。
爷爷曾是一名军人，退伍后成了一名基层干部。
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且有着许多令我厌恶的特征。
他不顾家，整日在外面忙忙碌碌，他酗酒，时常喝得醉醺醺才回家，他信奉拳头才是真理，对孩子动辄就体罚。
奶奶最终不堪忍受，带着大伯远走他乡。
只剩下我在爷爷身边。
都说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我大概就是吧。
爷爷退休后，开始整日买醉，开始以虐我为消遣。
对，是虐，直至今日，我仍这样以为。
他会在冰天雪地的冬夜，把我关在门外，冻我一整晚，冻的我想就此死去，只因为我打电话跟妈妈告状：爷爷又打我。
他会穿着皮鞋，毫不留力地踢在我身上，踢到我哭至失声，只因为奶奶不愿回来。
诸如此类的事，我数不清发生了多少次。
所以年幼的我性格沉闷，自闭不与人交流，时时生出死志，又因怕死而苟活着长大……
后来，我去了妈妈的城市读书，多年不曾回过老家。
还记得，那是大一的事，奶奶打电话说爷爷不行了，说爷爷想见我。
我不想回去，我想让他明白我的恨。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我连爷爷的葬礼都没参加。
再后来，便是五年前我刚毕业，奶奶因心肌梗塞进了手术室，我得知消息后，以忙于工作为由，仍旧没有回去。
因为我的恨太多，多到也分到了奶奶身上，恨那段暗无天日时光里，奶奶不曾回家管过我。
我以为我的心是冷的，我以为我可以恨一辈子，好似这样才能觉得痛快些。
但不知为何，我却忍不住留意电话消息，工作起来也心不在焉，直到奶奶那边传来手术成功的消息。
那一刻，我突然就很想哭，很想很想哭……
只是在一瞬间，我所有的恨都没了踪影，随之而来的全是懊悔，我当初为何会狠心到不肯去见爷爷最后一面呢。
他是我的爷爷啊，他再不好，也养育了我许多年。
三年前，奶奶又一次进了手术室，还是心肌梗塞，心脏里又多了两个支架。
那一次，我收到消息便连夜赶回老家，看到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奶奶……
我陪着奶奶醒来，陪着她出院，陪着她去找大伯……
奶奶眼角的泪花仿若落在了我心里，让我骤然释怀，原谅了过去的一切。
今年清明节，奶奶又心口疼，住院治疗。
这也是我最近断更的原因，我很怕……
我怕奶奶会像爷爷一样永远睡在手术室里，我怕不能见奶奶最后一面。
我就像一个在赎罪的囚徒，把那些对爷爷的愧疚都转嫁到了奶奶身上，我自己也看不清我自己。
但我想我应该守着奶奶，夜以继日，不敢离开。
就在刚才，姑姑让我去宾馆睡一觉，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我没有吭声，默默来到宾馆，身体已经累到走路不稳，但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我心里难受，我想哭，我打开电脑，我想说点什么。
对爷爷来说，我大概是一个不孝的孙女。
面对奶奶，我因为那股迟来的释怀和内疚，竭力想做一个孝顺的孙女……
有许多瞬间，我幼稚的在心底祈祷，愿把我余下的一半岁月献给奶奶，可奶奶还是撑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奶奶这次还能不能平安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
我不知道……
时间啊，慢一点吧，晚一些把奶奶带走吧，让我多一些时间来救赎自己吧，求求你了，我后悔了，我错了，我不该狠心，我不该揪着过去的恨不放，我想多多陪在奶奶身边，我想爷爷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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