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三日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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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李一墨是个很好心的人，无论前世今生一直都是，白露不否认，所以她相信李一墨这次提出帮忙也是真心实意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那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年李一墨跟着一群年轻公子在湖上的画舫里吟诗作对，宴席散的时候，赶上湖边一船霸勒索。
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学生少爷，谁见过这阵仗。船霸领着一众打手围在码头，对着这帮年轻人颐指气使，周围的船家商户被欺压多了这时都闷不做声假装看不见。
船霸头目是个膀大腰圆满脸胡茬的粗鲁汉子，贪财不说，看见俊俏的姑娘就想沾点便宜，当然，如果是俊秀的公子，他也想揩揩油。
这些年轻公子虽说不是国色天香，但是哪个不是细皮嫩肉娇生惯养出来的，又自诩有些文人的傲骨，街头霸王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平日里正经迂腐的小娘子公子们满脸羞愤的样子，比什么头牌花魁都好看。
果不其然，船霸头目满口荤话，气得众人羞愤不已，而众人越是如此，船霸越是蹬鼻子上脸。
“这个岸口都是老子的，你们从这过就得给老子钱。”
众人一片咒骂，李一墨的嗓音比较清亮，声音格外突出。
“纵然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万万不会给你这泼皮！欺人太甚！”李一墨愤愤不平道。
船霸面目狰狞地嗤笑，“不给钱？可以，几位公子油头粉面跟小娘儿们似的一个赛一个的好看，留两个陪大爷我一夜。不如就你吧？”
枪打出头鸟，说的就是李一墨这个倒霉蛋。那么多人骂，偏偏就他被揪出来了，船霸一看这小公子俊俏声音又好听，还比别人看着嫩，瞬间就乐了，呲着一口黄牙就想对李一墨动手动脚。
“万芳兄。”同行的人着急地低声叫他把他往后拉扯。
就在这时，有人厉声喝道：“有那色心也看看自己有没有那福消受，万一脱了裤子发现是太监呢？”
“你他娘谁……”船霸头子话没说完，刚一转头就被当头敲了一棍子。
白露站在他身后一甩帕子冷笑，旁边还站着个提着棍子凶神恶煞的壮硕家丁。
船霸的小喽啰正准备一拥而上，家丁一棍子抡过去倒了六个，另外几个动作定格没敢再上前。
船霸头目被那一棍子敲得头晕眼花，地上还躺着六个瞎叫唤。
“你他娘的谁呀？敢打老子！”
白露冷笑道，“我是你祖宗！”
说完，白露一脚踹过去，别看船霸头子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竟被白露一脚踢得大了几个滚翻了几丈远。
李一墨一行人慌忙往一边躲，人群“哗”一下被冲散了。只见壮汉像个巨大的球滚过来，最后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呻吟。
众人围到白露这边均是满脸震撼外加仰慕。
这些人里就有上次拉李一墨去竹里馆的同窗，立刻认出了白露就是竹里馆的老板。
“多谢白小姐出手相救。”认出白露的人连忙拱手道谢。
“客气。”白露笑道。
白露扭脸正好看见李一墨原本正看着她，见她转过头来赶紧别过脸去，躲开白露打量的目光。虽然脸是扭开了，却露出了通红的耳朵，也不知是自己被调戏觉得羞耻，还是因为被白露撞见而觉得难为情。
众人拉着白露一直道谢。
白露说：“谢我不如来竹里馆给我的生意捧个场。各位无事便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露走前特意回头看了李一墨一眼，他红着脸点点头，表示感谢。
这世上的事情真是无巧不成书，没过两天，角色就翻转过来，白露在东街被人调戏，让李一墨给撞上了。
东街的集市鱼龙混杂，什么鸟都有。白露出门只带了个丫头，没带上次那个壮汉。
这拦白露的小混混也是个没眼力见的无赖，城里认识白露的人不在少数，就算不认识，但看白露这通身的气派和高贵的气质，也知道她不好惹。封建社会里人人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没长脑子没长眼睛的人都是稀有品种，就是这么寸，如此稀有的品种就让白露碰上了。
这无赖光看着白露衣着光鲜人又漂亮，于是想占个便宜，却没注意白露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攥成个拳头。别说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混混，就是真来上十个八个猛男，白露也能一个人撂翻。
不过，现实并没有给白露显威风的机会，因为白露看见李一墨了。
小混混浑身脏兮兮的，像个泥猴儿，白露被逼地连连退后。
李一墨从后面猛拽他的领子将人扯了一个趔趄，然后顺势踢了一脚，那人便被掀翻在地。
“白小姐没事吧？”李一墨关切地问道。
白露心里觉得好笑，但是面上也得忍着，于是抿着嘴摇摇头。
要是真的打起来，哪用得上李一墨来救，不过看着少年热心，不想让他尴尬罢了，于是白露干脆装一回弱女子，完全忘记了自己上次在湖边对上船霸的彪悍。
李一墨却是真的担心，白露虽强势，可到底是个女子。上次白露敢那么整船霸头子，就是因为带着个能打的家丁，这回可没有壮硕的打手帮忙，白露一个弱女子怎么脱身？就是平时遇上素不相识的人被欺负，出于道义都得出手相帮一把，何况白露还是认识的人。
白露没有家族撑腰，自己若是再袖手旁观，该多可怜啊。
所以，李一墨脑子一热就上手了。这种事情他以前从来没干过，所幸这回遇见的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混混，虽然不得要领，但是也两下子就解决了。
地上躺着的人哼唧道：“哎呦呦，有钱人欺负穷苦人家哦……快来看啊，报官啊，有钱人家的少爷打人喽……”
李一墨气愤道：“你竟敢当街毁人清誉，还口出狂言，今日只是拦着你，若有下次，就如你所言，咱们公堂上见。大丈夫之道，为贫贱不能移，你手脚健全却不思进取，实乃小人也。”
白露听着李一墨这一串义愤填膺的话，心里一暖。
李一墨又对白露说道：“白小姐，以后遇到这种事不用怕，报官便是，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嗯，我记下了。”
“这一片的治安很差劲，真该好好整治。”
白露莞尔一笑，“若来日公子当上父母官，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李一墨听着白露的额鼓励有些动容，羞赧道：“白小姐谬赞了，在下还差的远呢。不过，白小姐相信在下吗？十年之内，在下一定能够在朝中闯出个名堂，让白小姐看见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都能安居乐业的盛世。”
不知怎的，脑子一热，李一墨就说出这些话来，与其说是言志，更像是对白露的许诺。未及弱冠的少年彼时还带着青涩，却已经能看见日后大展宏图的端倪。
李一墨说完也有些愣神，这不像平日里的他。
白露则干脆眼眶一热，久久不能平静。她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如今却被这个少年撩动了心神。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三日月（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