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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   景博轩今天来就是帮她搬家的,之前他就知道房东贴条给她的事了,因为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安安的证件丢失,一时补办不了,景萱正好知道,就托了人帮忙,留的备用联系方式也是景萱的。
      安安手机卡前段时间补办的时候,房东就打电话给景萱了,景萱没有直接联系安安,而是贱兮兮地跟他说了,“哥,机会可是给你了,好好把握啊!”

      他只捡了一部分事实说给安安听,说景萱在忙,托他帮她来处理一下。
      安安自然深信不疑,丝毫不明白景博轩要带她回他那儿是早就预谋好的。

      景博轩之前把带安安去他家这个想法说给景萱的时候,对方一脸震惊,“这动作也太快了吧?你会吓到安安的。”
      他说,“画地为牢,徐徐图之。战术问题!”
      景萱觉得这句话太过耳熟,好像某人也对她说过,于是哼了声,“你们男人啊,一个德性!”
      他“呦”了声,“见识过几个男人?都开始下论断了。”
      她说,“两个就够了,再多估计连骨头渣都不剩了,男人真可怕。”
      “是你见的男人都能耐!”
      景萱啧啧两声,“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害臊!”

      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跟安安说。

      他只说了如下几句话——
      “安安,我为我那天的唐突道歉!”
      “但我说的话依旧有效,你可以随时给我答案。在这之前我们只是朋友。”
      “作为赔礼,我把我的房子让给你,二环的一套小公寓,我平时也不住。”
      “或者你也可以住酒店,账单我付。”
      “再或者,我送你去景萱那里也可以。”

      他一句一句发号施令似的说,安安一句一句听,全程一句话也插不上。
      他这人大概领导当惯了,总有种说一不二的气势,就算是商量也带着点不由分说的压迫感。

      等他说完了,她才赫然发现,他把她的路都堵死了。

      去景萱那里,人家才刚刚结婚,太不合适。
      住酒店的话,还是要找房子,比直接住在他的房子麻烦太多,而且浪费钱啊!她要说自己住酒店的话,不是明显防备他吗?

      她觉得自己陷入一股奇怪的纠结中。

      知道她在某些事情上有选择障碍,最终景博轩拍板,“好了,就去我那儿吧!”

      然后他说要帮她收拾东西,安安怎么敢劳驾他,恭敬地请他先坐着,自己去收拾。

      她的东西不多,就一些日用品,但杂七杂八收拾起来也不容易。

      景博轩起初坐着看她忙碌,最后还是过来帮忙。
      “这些都是你的?”他站在小书架前看她满满的书法和绘画类书籍,“我记得你是学化学的。”业余爱好的话专业程度有点儿高了,他随手抽了一本翻开。一张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她立马捡起来,胡乱塞进一旁的箱子里,那短短的片刻,景博轩看见上面的一行字,“第七届A市美术展嘉宾邀请函。”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有时候会帮朋友画插画,我水平不够,只能多看书。”

      哦,新技能。景博轩点点头。
      她总是出人意料,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偏偏搁在哪儿都挺厉害。
      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校园年度人物颁奖晚会,她小小的个子,一双眼清澈的在灯光下似乎能反射出水光来,站在一群精英怪才中显得异常乖巧,像个走串场的孩子,仿佛下一刻就有家长上台领人似的。

      她是第一个被颁奖的,单单成就就念了足足三分钟,他不大懂她的专业,只记得主持人念完台词后激动地脸涨红的样子,还有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
      似乎还有人在齐声叫她的名字,场面不比明星见面会差。
      那一年她几岁?十六岁。

      她是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深得导师们的喜爱。
      毕业后参加的项目据说是国家直接资助的。
      出事故是意外,导师一只手废了,虽然没有人责怪她,但她心理素质不好,再也不愿进实验室了,就连相关行业也不再涉足。
      据说当时A市日报还花大版面报道过那件事,副标题是——天才的陨落!
      天才,这个词曾经被人长久安在她脑袋上,但她自己似乎从来不这样觉得。
      网上有一段关于她的简短采访,没什么亮点,点击寥寥,但是他看过好几遍,记者问她,“放弃自己最喜爱的事业和光明的前途,你有想过以后吗?不会后悔吗?”
      她眉头轻蹙,摇头说,“它不是我最喜欢的事业。”说完又腼腆地笑了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过取舍二字,有得必有失,有失也自然有得。”

      她这一番话说的记者一愣一愣的,那股超脱的感觉,让记者都笑了,问她,“你今年是二十岁吧?”
      她没明白记者的调侃,认真地想了想,“嗯,二十岁零八个月,快二十一岁了。”
      那副认真的样子让对方又笑了,“说你老成吧,又跟孩子似的。”

      较真,景博轩的印象里她就是那种特别较真的人,跟执拗的小孩子一样,凡是在手边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身上有股傻乎乎的韧劲儿。

      他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她是孤儿,见她第一面的时候,他默默地想,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她这样的怪孩子。
      他有猜过,猜她父母是脾气古怪的科研老头和老太。
      后来知道她是孤儿,又觉得好笑,她性格是怎么炼成的这个问题,大概囊括在世界未解之谜中吧!
      这么单纯,怎么长这么大的。

      大概是运气好吧!他想。

      收拾东西很快,没有大件东西,所有家具和电器都是房东阿姨的。
      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就装完了,还有两个纸箱子用来装书,快结束的时候,上来两个保镖,什么话也没说,只目不斜视地帮安安搬东西。
      安安一直说谢谢,景博轩一手撑着她的后背推着她往外走,“不用谢他们,谢我就够了。”
      顿了下,他又说,“不客气,我自个儿乐意。”
      话都叫他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他的大手贴在她的后背,温热有力,安安脸瞬间红了。
      庆幸楼道的昏暗,不然太尴尬了。

      夜已经很深了,搬完东西景博轩就让几个保镖把东西送去公寓,然后自行下班。
      秦森也跟他们离开了。

      只剩下安安和景博轩,他驱车送她去公寓,经过这一晚,安安神经放松了些,面对他不那么紧绷了。
      然后她困了,这几日匆匆忙忙总是不能睡一个好觉,这会儿放松下来格外的困。
      但她不敢睡,因为她还抱着一缸金鱼。
      她养了很久了,舍不得扔在楼下让它们自生自灭。
      于是就一路抱着,不大的鱼缸,方形,里面三条手指长的小金鱼,一条墨龙睛和两条凤尾龙睛。

      那条墨龙睛悠闲地吐泡泡,她就一路盯着泡泡,默念自己实力犯蠢一百遍。
      傻透了啊!坐在他闪闪发光的豪车上抱着这缸路边十块钱三条买来的金鱼,太违和了。
      她这会儿特别想问他,“你喜欢我什么?”
      因为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啊!不是她贬低自己,从小就五行缺桃花,大学时候,全班就五个女生,四个都火速脱单,除了她。
      这句话差点儿冲口而出,可到底是胆儿不肥,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憋的胸口疼。

      她眼神乱飘,看车窗外,看他侧脸,看他的手,然后又看到他的袖扣,银色的万宝龙,她买的那一对儿。
      他戴了,这让她觉得有点儿自豪,又有点儿说不清的情绪。
      那么小小的两只,大约是她两个月的租房金了。
      她买的时候,其实有问过景萱,因为不懂要买什么,所以问她景博轩喜欢什么。
      景萱回她说,“袖扣吧!他这人穷讲究,特别喜欢在配饰上花心思。”
      说完又调侃她,“你要送他啊?有这钱你租个像样儿点的房子了,买给他也是浪费。”
      其实景萱一直撺掇着帮安安换房子,但是她不是没钱,她只是觉得没必要。
      她在某些地方特别舍得花钱,在某些方面,又抠的要命。
      从小养成的习惯,改不了。

      景博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安安立马端正身姿,目不斜视起来。

      他似乎是笑了下,很轻的声音,安安没听清楚。

      抱着那缸金鱼,下车的时候手臂都僵硬了,她捧着那三条竞争吐泡泡的金鱼,然后张着嘴吃惊地看那栋他口中漫不经心吐出来的“小公寓”。

      人与人的差距真大,她那房子相比这个来说就是垃圾回收站的一个坑吧!

      风中凌乱!迈不动步。

      最后是景博轩过来拍她的肩,“很晚了,我就不上去了,明早还有事,你自己收拾一下,可以吗?”

      可以可以,安安慌忙点头。

      他也点头,跟她告别,事情不能做太圆满,他怕给她太大压力。
      她太敏感了。

      过犹不及!

      复式楼,大约九十平的样子,对她来说已经大的没边儿了。

      装修风格跟主人风格相近,冷硬,强势,黑白色块堆叠在一起,线条分明,一点儿温馨的感觉都没有。

      安安的东西已经被放在了房间,屋里家具都罩着防尘布套,她没精力去打扫,只把卧室收拾出来,草草洗了个澡,特别困,只想睡。

      睡到半夜又猛地惊醒,坐起来,忽然想起来,明明自己可以去朋友家住,为什么就自动在他给的选项里排除了呢?

      她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想了半天,越想越睡不着,索性打电话给秦思妍。

      那边接起来,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怎么了?有急事?”

      她闷声闷气地说,“没事,有点儿憋的慌。”

      秦思妍又骂她,“没事你大半夜打我电话,吓鬼呢!”

      安安看了看表,不好意思地发现,现在才凌晨三点,秦思妍是个夜猫子,通常熬夜到凌晨才睡,这时候估计刚睡着。

      “要不你接着睡?”安安小声讨好地说。

      秦思妍白天的时候是天使,半夜的时候就是魔鬼,晚上通常都是行走的炸药包。

      以前就是,半夜谁都不敢去惹她,只有安安会顶风作案,偏偏她惹完还一副不自知的样子,气得秦思妍牙痒痒。

      简直历史重演。

      秦思妍在那边儿磨牙,最后还是妥协,气哼哼地起身去泡咖啡了,“还睡什么睡,没瞌睡了,你说吧!什么憋的慌?”
      开了咖啡罐子,没粉了,她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半闭着眼睛去磨咖啡豆。
      她对安安啊,大约只会没底线的纵容。
      谁让小姑娘招人疼呢!

      安安的感情生涯白得像张纸,理由很简单,跳级专业户,上学的时候,常常比同届生小三四岁,个子又小,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只会学习的小怪物,谁脑子秀逗了去追她,而她自己天生缺这一窍,所以她从没谈过恋爱。

      安安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从她去送袖扣那天讲起。
      从那天开始,她就觉得世界有点儿魔幻。

      那边儿打了个哈欠,“你说那个很高很帅很绅士很男人的人,就是他?”

      安安有些脸红,不自在地“嗯”了声,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对她来说陌生的很。

      秦思妍忽然笑的愉快,“啧,得,男有情女有意,这还有什么说的,直接上啊!”

      安安虚心请教,“怎么上?”

      “这样……”秦思妍用一种泄露机密的语气开口,安安紧张地侧耳认真听。
      结果就听到她说,“首先呢,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呢,扒掉他衣服,就这样上!”说完似乎咂了一口咖啡,自己被自己逗得咯咯笑。
      安安:“……”

      弱智!

  • 作者有话要说:  冒泡。
    没有甘蔗啃的第一天,无心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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