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柒 ...
-
庞籍得病数日，一直在太师府静养。庞统这日照例请安，庞籍一盏茶后终是语重心长道：“你可知这中州王的名号冲了圣上。”
“我一直开仓赈济，民心所向，他总不至于不给这个封号。”
“你呀你呀，我从来都管不住你。”庞籍老态龙钟，眉毛白到梢上，“皇上这次命包拯去找什么你可知道？”
“不是给埋了嘛？孩儿不知。”
“你在皇上身边是有眼线的，竟也不知吗？”庞籍闻言疑虑更胜，他岂不知道庞统密谋造反已久，继而劝他，“无论包拯是否真的无功而返，你再闹下去皇帝总是要对付你的。爹希望你至少可以自保。”
“爹！”庞统英气的眉搅在一起，“天下是有德者而居，可老六只会糟蹋忠臣。”
庞籍思忖着，屋内的香冉冉袅袅。
“万一，你胜不了呢？”
他还未作答，探子已然入门来报：“王爷，包拯他们返京了。”
庞统闻言眸中一亮：“传庞太师的命令，请包拯来太师府一叙！”
“娘！”包拯欢天喜地地搀住包氏走下太师府的台阶。
“喏，你娘完完整整还给你，一根头发也没少。”
庞统正笑着，瞥见后面公孙策搀着小风筝的身影。
十指交扣，眉目传情，浓情蜜意毫不比那晚逊色。
“未恭喜公孙公子果真——好事将近了。”他的笑意就此戏谑了不少。公孙策望着他的神情此刻恨不得转头就走，好在庞统没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他转手在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小蛮：“这个还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行事磊落，可不是什么勾当都能收买的。”
勾当二字咬得好狠，只把公孙策气得退了小半步。
几个人告了辞，庞统仍是站在庭院中，拔不动腿似的。
“王爷？”
“你去……给四方将领传信，皇上娶亲，叫他们带兵回盛京来贺喜吧。”又说，“林忠义这条眼线要断了，这都几个月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庞统捏了捏眉间天应，劳累不堪的摆摆手。
赵祯即将大婚，顺手赦了不少犯人，入了冬民间各类庆典不断，盛京洋溢着节庆的轻松喜悦。
官僚间的宴请多得纷乱如麻，朝臣忙着相互笼络，公孙策难以免俗，少不得要去个一场两场，回回都撞见庞统。
庞统总是要跟人换座位，坐在礼部侍郎旁边就不挪窝。公孙策旁边无论坐的是谁都被换到原来庞统的上座去，总是给吓得如坐针毡。
公孙策自然也不舒坦。可庞统自若极了，怀中掏出一小瓶椰子酒悄默声的给他倒上。
“南边带回来的，比这些辣嗓子的酒对你胃口。”
他垂目一看，杯中乳白剔透甜香飘溢。
“你何必如此。”他眉头轻锁，腰杆打直的坐姿一成不变。眉睫鼻尖连着嘴唇在寒光下勾勒了一个极其绝情的侧脸。
“你上回醉成那样，不记得了？”
公孙策还是让庞统破了功，只得就范。酒过三巡，他说：“庞统，你动作太大了。”
“本王今天没动你啊？”
“我没说你动我！”公孙策怒目一侧。
原来赵祯私下见了公孙策。公孙策才知道庞统早已安插了宦官林忠义做赵祯身边的眼线，还勾结了四方将领的事早在赵祯眼前败露。
“皇上需要公孙策做什么呢？”
“朕知道包拯那个榆木脑袋，是办不了这种精细的事情的。朕需要你合力与朕除掉庞统。”
公孙策闻言蓦地起身，腹中颗心骤作一团：“皇上，还要留庞统一命……他于社稷有功的！”
“朕知道他是好将才，只要他失了民心，还叫他带兵打仗就是。”
公孙策闻言只好三叩九拜。
而后一直忧心忡忡，就连回府路上庞统跟上来与他说话都听不见。
“你今天倒是没醉，就是耳力变差了。”
“庞统，你……是不是有谋逆之心？”
“我一直有。”庞统供认不讳。
公孙策望着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只觉气结。
“你说老六怎么还没给你升官？要是我做皇帝，一定叫你公孙策当宰相。”
“庞统！！”他怒不可遏，“你以为变天像你换衣服一样简单吗？你就这么不在乎三纲五常，不在乎万民福祉吗？”
庞统饶有兴趣地看他生气时的眉眼也赏心悦目。
他快吻上他时，他一阵心悸，嘴里不忘说：“你若被擒住，是要杀头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