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草莓西瓜

5、第 5 章

　　一个朋友曾经说过，当你放弃了企鹅而转投小绿人的怀抱的时候，你也就正式脱离学生行列而升格为白领了，林殊当时觉得好笑，不过确实很久没有上过□□了，她也开始习惯于电脑一角的小绿人了。

　　她刚刚开机，周南的消息便传了过来，“回家了？”

　　“嗯，回来了。”

　　“累吗？”

　　“还好啦，小朋友。”她想起来，他似乎比自己小几个月，便打趣起来。

　　“不要叫我小朋友，我并不小。”他似乎有点懊恼。

　　“好吧，对不起，我认错。”林殊吐了吐舌头，当然他看不到。“真有意思，我们认识了5、6年了吧，好像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一阵子说话多哦。”

　　“嗯是啊，你都不给我机会嘛。”他又开始贫了，林殊想着，却笑了。

　　“什么机会啊？”她开始觉得挺有意思了。

　　“靠近你的机会啊，你真的不知道吗？”林殊又觉得心里有东西颤了一下。

　　“不知道啊。”自己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丫头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林殊喝了口水，决定见招拆招，看看他的玩笑还开不开得下来。

　　“好可惜，可是我每次见到你都会很紧张，”他似乎看出林殊没有认真，“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林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去，甩甩头，想甩掉这种纠结在心头的情绪，虽然她把一头长发高高束起，可仍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的脖子，随着她的呼吸撩拨着她，有点刺痒，却拿不开。

　　窗外的天空又暗了下来，黑压压的云团仿佛马上就要掉下来了，一场大雨眼见得就到了。

　　她打开灯，重新坐下来，显示器上多了一连串的消息。

　　“我总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直到现在每次见到你我心里都没办法平静。”

　　“我只会悄悄的看着你，我曾经无比希望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可是我从来都没看到过，你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是吗？”

　　“我一直觉得大学里认识的女孩子里面你是最不一样的，你聪明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从来不敢主动了解你的事情，只能凭借少得可怜的见面来接触你，就是这样，让我觉得对你的猜想和喜爱让那时候的生活无比美好。”

　　“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你还在吗？”

　　林殊开始难过了，一时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只是很难过，她伸出左手，用食指慢慢的敲了一个字，“在。”

　　“对不起，是不是我太冒失了？冒犯了你？”

　　“没关系，”林殊喝了一大口凉水，“你今天兴致真好，一直在开玩笑。”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我没有，这一切都是认真的。”

　　“原本我以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跟你说出这些话，谁知道今天竟然鬼使神差的说出来了。”

　　林殊笑不出了，“什么时候的事？”她原本想做一只鸵鸟，用嘻嘻哈哈把这件事情混过去，大家还做普通同学，但是现在，她的脑袋被从沙堆里揪出来了，她就再不能当作看不到了。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的眼睛里明明有着一股灵气，你却刻意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你这就叫守拙吗？我就对你产生了兴趣。但是后来慢慢的，当我发现你懂事聪明却对什么都很淡泊的时候，我就彻底掉进去了。”

　　“为什么不说呢？”林殊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那样也许会亵渎你，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

　　林殊突然觉得很愤怒，她觉得他的话更像是在愚弄和敷衍她，“那你至少在毕业的时候讲出来吧，如果你从不打算说出来，现在算是什么呢？”

　　“毕业的时候，我说给你听了，可是你没有反应，也许你喝醉了，忘记了。”

　　林殊愣住了，毕业的时候？她真的完全没有印象。

　　“你在骗我。”

　　“那个晚上，我们大家都喝多了酒，别人起哄要我们拥抱一下，你记得吗？”

　　“记得。”林殊开始跟着回忆那个晚上的情景。

　　“之后呢？”

　　“之后他们就出去了，然后我们就跟着去了旁边的包间。”林殊记起来了，快打烊了，服务员要来收拾，他们就放下杯子到旁边的包间去坐，也许是喝得真的有点多，他们大家竟然也没找到灯的开关，就就着走廊的灯在灰暗的房间里聊了一会儿就散了。

　　“从包房出来的时候，最后出来的是我们两个。”

　　林殊一惊，这个，她真的不记得了。“哦，是吗？那怎么了？”

　　“其实我们两个多待了一会儿，只有我们两个。”

　　林殊没有再说话，等着他说下去。

　　“他们出去之后，我又抱了你，还，还悄悄吻了你，你当时并没有反对。我就在你耳边表白了。”

　　林殊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幸好是塑料杯子，没有摔坏，只是水溅了一地。她慌忙的站起身，像要逃跑一样的跑进卫生间，拿了拖把过来打扫，却不敢抬头看屏幕。

　　收拾利索，林殊重新坐回电脑前，才觉得自己好像手脚都有点酸，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幸好你忘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林殊艰难的敲了键盘，“我不相信。”

　　“是真的，我没有必要现在编故事来骗你的，只是，你不要放在心上，过去的事情了。”

　　怎么能让我不放在心上呢？林殊暗暗的说，“你不该告诉我的。”她希望自己的语气能够尽可能的平静。

　　“我想你应该是从来都没有朝这方面想过的，对我来说，那也不过是过去的事情罢了。”

　　林殊觉得自己心底里有一种什么东西正在狠狠的撞击着，她很想抓自己，她果真就抬手去抓了，直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她才感觉到。

　　“我突然很想知道一件事，你可以回答我吗？”

　　林殊敲了一个“好”字，静静的盯着显示器发呆。

　　“你有没有，嗯，觉得我有一点不一样呢？我并不奢求你喜欢我。”

　　林殊苦笑，现在才想起来问吗？然而她并不愿意撒谎，而且她从小就学不会撒谎，所以实话实说，尽管，这有点困难。“有。”

　　“你是说有吗？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他回得很快，似乎有点急切，因为其中打错了好几个字。

　　“在你喜欢我的那个时候。”林殊笑了，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却可以笑得出来，她觉得眼前的事情变得可笑起来。

　　那头的周南沉默了良久。

　　林殊呆呆的坐着，过了好半天，对话框重新亮起来，“你是说，我们错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