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捕传》阴历初十

7、蛮女倾城（2）

　　慌生潜意识想活动一下手脚，他感觉手脚被束缚住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他的右面颊火辣辣的痛，肿胀的连带着他的右眼都有些睁不开。他低着头检视一下全身身体，庆幸暂时还没发现别的损伤。
　　铁牛教过慌生，如果感觉身边有哪个女孩是你有好感的或是对你有好感的，想快速的验证或是开始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吻一下那个女孩。慌生当时问过铁牛，那如果她不喜欢你当会如何。铁牛悠悠的说，女人从不缺乏的就是折磨男人们的手段，情场浪荡多年如我也无缘见识她们全部的手段。如果铁牛现在还在世的话，慌生会很想问问他被绑起来之后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倾城此刻黑着脸看着慌生，慌生刚刚醒来时她也不知是慌张还是害羞，脸红了一下。倾城嘟着嘴，脸鼓鼓的像是在对慌生展示着她的愤恨。慌生看着倾城，她新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裙，心里还有些慌张和愧疚，但脸上表现的沉静如水。
　　两人之间互相绷紧咬唇的沉默，青春男女初尝本能欢愉的尴尬……空气中焦灼着复杂难理的各类情绪。慌生心里不停的闪回着刚刚的吻，倾城樱唇间的甜，他现在脸上热辣的痛，让他依然无法判断眼前女孩对他的目的和想法。倾城也有些心不在焉，她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成年后倾慕者从城南可以排队到城北。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调戏玩笑那些还算能入她眼的男生们，但还从没一个人会像慌生那样直接不管不顾的突破了她的舒适范围。
　　“你会杀了我么？”慌生首先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你今天死定了，混蛋！”
　　“好，那死之前告知一下你为什么找上我？”
　　“替我姨妈姨夫报仇。”
　　“我是除妖师，只能算跟妖怪有仇。我跟你姨夫姨妈有什么仇，你姨夫姨妈是妖怪？”
　　“你姨妈才是妖怪！”
　　“那你姨夫姨妈是谁？”
　　“钱家夫妇！”
　　“你姨夫是李管家害死的，你姨妈是你姨夫和李管家一起害死的，我见到你姨妈的时候她已经是妖怪了。”
　　“你姨妈才是妖怪。”
　　“我没有姨妈。”
　　“那你有谁？”
　　“我谁都没有了。”慌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沉，有些消极情绪。
　　“……哼！”
　　“你为啥要选我带你去除妖，你为啥要除妖？”
　　“没事做，因为你很蠢很笨。”
　　“那你跟着我不是很危险？”
　　“我的本事会遇上危险？可笑！你只需要做的是带路和带好工具，然后一路保持安静。”
　　“那你松开我吧，我去给你做饭。”
　　“你同意了？”
　　“继续做除妖师总比做鬼强，不为自己也得为师父好好活着。”
　　倾城白了慌生一眼，接着手指一勾，慌生身上的绳套就解开飞回到了她的手上。慌生感叹了一句高级货，倾城表情得意地蔑视着慌生。倾城手里的是迎人套，标准的灵器，制作工艺复杂取材造价昂贵，还要求使用者有相当水平的灵力才能驾驭。
　　“富家小姐们需要的不是糖和棉袄，而是我们底层人民的迷魂药。”这是铁牛生前教给慌生的，怕慌生不懂还特意解释了一番，说了什么阶层差距不能用物质弥补只能用精神去迎合与人家共通还说了什么想要混入上层社会你首先要先变的下流。可铁牛下流了半辈子，也没见勾搭上哪个大家闺秀或有钱人家的小姐。
　　慌生没想勾搭眼前的姑娘，他现在很冷静，刚才的吻已经耗光了他的冲动。倾城对他来说就有点像是戏剧演义里面出现的人物，类似于一个任性美丽的公主在青春躁动的年纪不管不顾的背着一把剑就喊着闯天下去了，戏剧里一般都会再给她这样的姑娘配上一个爱她爱的要死的英勇帅气的王子。慌生不是王子，也没有想当王子的野心。
　　慌生站在炉灶旁边，正为倾城颠着大勺。倾城站在他后面有两米远，袖子捂着口鼻躲着烟熏火燎。慌生的厨艺很不错，饭菜香味已经冒了出来。见饭菜要出锅了，倾城拿了碗筷离了厨房进了屋子。慌生瞄着她的脚步背影，手里不闲着，隐蔽地给倾城加了点特殊的“佐料”。这个“佐料”无色无味，人吃进去就无非会浑身虚弱突然想睡一会。它是以前铁牛弄回来的，当时说是对付那些狐狸精啊兔精之类的，不过一直没机会用上。倾城太美了，以至于慌生下药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灵魂罪恶丑陋。世人常说，人间最容易让人们产生美好幻想的两样东西就是：女人的太美丽，男人的吹牛皮。所以当你去破坏的时候，容易让自己感觉心情沉重不好过。
　　慌生把饭菜端给了倾城，一边吹着热气一边说着小心烫。
　　摆好后，倾城刚要动筷子。突然眉头一皱，停了下来。慌生见状，撇了下嘴角。
　　倾城用筷子指点了一下慌生，眼神示意慌生先吃一口。
　　“你害怕我下毒啊？”
　　“你都辛苦下厨了，当然要你先享受成果。”倾城当然是担心下毒，口是心非的回应着慌生。
　　“女士优先，这是餐桌礼仪。再说你是客人，我是主人。由你先来，这也该是待客之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礼貌？”倾城说完这句话，好像意识到什么，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慌生原本想骗倾城解开绳子之后，趁着下厨弄点药迷倒倾城。再把倾城捆上，问几个他想知道的问题，吓唬折磨一下她，让她向自己求饶松绑，他正好再就坡下驴，解开她把她打发走。可就刚才倾城脸红那一刹，让慌生感受到了他以为的人家的柔情似水，这让他的心防支离破碎。
　　慌生站起身来，收拾起了饭菜碗筷。
　　“哎，还没吃呢，你怎么就收拾了”倾城赶忙阻拦他。
　　“这个你不能吃，我重新给你去做。”慌生说这话的时候眼光闪烁，有些紧张和难为情。
　　“你果然下毒了，你是不是找死？幸亏本小姐聪明绝顶，洞察惊人，才没有着了你的道。说，你还是不是除妖师，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江洋大盗呢，一肚子坏水。你别都扔了呀，你面前的不是能吃的么。”倾城将一把匕首横在胸前，但感觉像是很得意不像很生气。
　　“我面前的才不能吃！”
　　慌生不再理她，又转身回了厨房重新弄了些吃的给她。倾城跟着他跑了出来，全程监视着慌生的一举一动。吃饭的时候，慌生终于得空整理下思路。眼前的倾城说钱家夫妇是她的姨夫姨妈，也就说明她是钱夫人娘家的人。从一开始的她对自己的表现来看，她也不像是真的来找他“寻仇”。而只是作为借口来接近自己和使唤自己，要自己去跟她除妖无非是图个新鲜想去见识见识而已。钱夫人最后变成米妖，被自己和铁牛除掉这事钱夫人家里肯定是得到了消息，可派来眼前的使者对钱家出的事一句不提又着实令慌生摸不到头脑。
　　“你姨夫姨妈的事，你家里是打算派你来调查我的么？”慌生想不明白，决定开口问一问倾城。
　　“对呀，大胆慌生，见到本使者，还不束手就擒，从实招来！”倾城放下了筷子，开着慌生的玩笑。
　　“酒城官府对这事有结案报告呀，你们应该看到了呀。”慌生看着倾城，表情很认真。
　　“可报告里面没有提我姨妈家的金狮哪儿去了呀，你说说，它那么大个物件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是不是很奇怪？”
　　“是城主亲临事件现场，收缴上去了啊。”
　　“镇宅的狮子哪有一只的道理，城主占了大便宜不爱去跟你计较，你当别人察觉不出来吗？我那天杀的小气姨夫这事办的如此豪气，当时不少人可是都有耳闻是两只金狮呢。”
　　“另一只金狮子确实被我留下了，被我换成了钱，给我师父办了葬礼花去了不少。我师父一辈子没怎么风光过，让他风光下葬算是完成了我的一个最重要的心愿。”说话的期间，慌生站的很直。
　　“……”倾城没说话，咬着下嘴唇看着慌生。
　　“倾城小姐，钱我会还的。还有关于今天发生的不令你愉快的事，我很抱歉。”
　　“还还还，你还的清么？正好我手里有件事，你帮我做了抵一部分。”倾城看着现在慌生有些窝囊的样子，没了刚开始时候的浑横霸道，让她竟有些不爽。
　　“除妖么？”
　　“对，陪我回一趟色城。我家闹妖怪了，明儿一早就出发。”